待兩位美女上樓后,毛不多獨自留在衛生間。他強忍著惡心,用厚厚的手紙裹住那枚螺旋狀的“螺絲頭”,觸手冰涼堅硬,即便隔著紙張也能感受到它的分量。
仔細端詳,這東西表面布滿細密的紋路,泛著金屬特有的冷光,硬度遠超普通鋼鐵,極有可能是某種從未見過的稀有金屬。他簡單清洗后,小心翼翼地將其收入口袋,想著或許以后能派上用場。
午后的陽光懶洋洋地灑在別墅外,卻驅散不了空氣中的恐慌。突然,一陣“砰砰”的砸門聲和叫嚷聲打破了寧靜。“屋里有人嗎?快救命啊!有人要殺人了!”
尖銳的呼救聲透著幾分刻意的夸張。毛不多心頭一緊,快步沖向控制室。監控屏幕上,三個黃毛小子正站在別墅外,他們穿著花哨的奇裝異服,頭頂五顏六色的頭發凌亂不堪,裸露的手臂和脖頸處布滿猙獰的紋身。
三人瘦得皮包骨頭,眼眶發黑,眼神飄忽不定,時不時警惕地望向四周,怎么看都不像什么好鳥。
毛不多迅速跑到二樓泳池,抄起一旁的獵槍,猛地推開窗戶。冰冷的金屬槍管對準下方,他目光如炬,語氣中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這里不歡迎你們,請趕快離開!再不離開,我就要開槍了!”
聲音在空曠的院子里回蕩,驚起幾只棲息在枝頭的飛鳥。三個黃毛小子被這突如其來的威懾嚇得一哆嗦,卻并未立刻離去,反而各個裝出一副見到救命恩人的模樣。
三個黃毛小子立刻抱作一團,其中染著紫色挑染的瘦子突然雙腿一軟,“撲通”跪在地上,鼻涕眼淚糊了滿臉:“大哥!我們真的要餓死了!后面那個瘋子追了我們整整三天,見人就砍!”
另一個扎著臟辮的小子扯開破洞牛仔褲,露出小腿上猙獰的傷口,血跡早已干涸結塊:“您看這傷!就是那瘋子拿菜刀劈的!我們真的跑不動了啊!”最后一個戴著骷髏頭耳釘的少年突然劇烈咳嗽起來,佝僂著背,指尖還沾著褐色血痂,模樣要多凄慘有多凄慘。
毛不多的手指緊緊扣著獵槍扳機,槍管卻紋絲不動。他余光瞥見大嫂不知何時走到了窗邊,眼神里滿是不忍:“不多,這幾個孩子看著真的好可憐啊!幫幫他們吧!”
話音未落,蘇有容“嘩啦”一聲扯開窗簾,穿著絲綢睡袍的身影裹著香風沖過來,胸前飽滿的曲線隨著動作輕輕晃動:“開什么玩笑!你看他們那身紋身,還有眼底青黑的樣子,分明就是吸了毒的混混!”
毛不多側身躲開蘇有容的拉扯,喉結不安地滾動著,“你們兩個回房間休息,怎么做我心里有數!別在這亂叫了,快回去!”
這時,樓外的三個黃毛小子,突然就“媽呀”一聲尖叫起來,因為山上傳來樹枝折斷的脆響。一個虎背熊腰的身影如同猛虎下山,從山坡上沖下,沾滿泥土的菜刀在陽光下泛著寒光。
胖男人追著三個黃毛小子繞著別墅狂奔,菜刀劃破空氣發出“咻咻”的聲響。他的迷彩褲膝蓋處磨得發亮,沾滿泥漿的作戰靴重重砸在地面,震得枯葉簌簌掉落。
三個黃毛小子連滾帶爬,其中扎臟辮的家伙被樹根絆倒,后背生生挨了菜刀的刀背,疼得他鼻涕眼淚糊了滿臉:“大哥救命!這瘋子是個殺人狂魔啊!”
毛不多卻將獵槍緩緩放下,瞇起眼睛打量胖男人。對方脖頸青筋暴起,因劇烈運動漲紅的臉上還沾著草屑,可揮刀時手臂筆直如槍刺,轉身躲避石子的動作干凈利落——分明是受過專業訓練的架勢。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格斗動作,無不透露著軍體拳的痕跡。“這位戰友,可否聽我說兩句?”毛不多突然扯開嗓子喊道,聲音在山間回蕩。
胖男人腳步猛地一頓,菜刀差點脫手,他喘著粗氣慢慢轉頭,血紅的眼睛里布滿血絲,菜刀刀刃還在微微顫抖。三個黃毛小子趁機癱倒在地,其中染紫發的瘦子趴在地上干嘔,吐出幾口混著血絲的唾沫。
毛不多探出身子,目光緊緊鎖住對方的作戰靴:“你出拳帶虎虎生風的寸勁,轉身時膝蓋內扣——這是軍體拳的標準動作。”他頓了頓,聲音放軟,“我也是汽車兵出身,在高原當過五年兵。兄弟,有什么仇怨,咱們坐下說。”
胖男人胸膛劇烈起伏,握刀的手卻漸漸垂下,刀刃“當啷”一聲戳進泥土里。他撐著刀跪在草叢中,迷彩服后背洇出大片汗漬。
“坐下說?”他突然冷笑,聲音沙啞得像砂紙磨過鋼板,“這三個畜生,把我妹妹……”他喉結滾動,后半句話被嗚咽聲淹沒,抓起拳頭狠狠砸向地面,濺起的泥土糊在臉上,與淚水混作一團。
毛不多將獵槍橫挎在胸前,探出身子壓低嗓音:“兄弟,我拿性命擔保,這三個孫子插翅也飛不出我的槍口。”
他抬手朝癱在地上的黃毛小子們指去,染紫發的瘦子剛撐起半個身子,被他眼神一瞪又哆嗦著趴了回去。
胖子緊繃的肩膀微微松弛,攥著刀柄的指節卻仍泛著青白,喉結上下滾動著嘶吼:“他們給我妹妹灌冰毒!逼她在會所接客!地震前我報警、找律師,全被他們背后的保護傘壓下來了!”
他突然踹翻腳邊的石塊,碎石砸在別墅圍墻上發出悶響,“現在老天爺收了那些狗東西,我就算下十八層地獄,也要把這三個畜生的腸子扯出來!”
“原來是筆舊賬!”毛不多倚著窗框輕笑出聲,午后的陽光在他臉上切割出明暗交錯的紋路。他摸出半包皺巴巴的香煙,抖出兩根叼在嘴里點燃,將其中一根彈向胖子。
火星劃破空氣的瞬間,胖子下意識抬手接住,動作帶著老兵特有的利落。毛不多吐著煙圈悠悠道:“我懂,這叫血債血償。不過兄弟,就算法律暫時‘閉眼’,咱這身骨頭也得給自己留條活路——真把人弄死了,等救援隊來了,你這雙手怕是洗不干凈。”
他彈了彈煙灰,煙頭明滅間映出眼底的鄭重,“抽他們筋、挑他們手筋,留口氣讓他們爬去自生自滅,這仇,也算是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