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的倒計時，像一枚跗骨之蛆，閃爍著不祥的紅光。

每一秒跳動，都像是在敲響我的喪鐘。

“這是什么？”季然注意到了我的異樣，他走過來，目光落在我手腕的數字上，眉頭微蹙。

我下意識地用另一只手捂住。

這個東西，要怎么解釋？

告訴他我被一個神經病系統綁定了，現在正處于懲罰模式？

他會把我當成瘋子，直接扔出醫院。

“一個……紋身。”我撒了個謊，聲音干澀。

季然顯然不信，但他沒有追問。

他只是重新坐回椅子上，用一種了然的語氣說：“看來，你比我想象的，更需要我。”

我看著他，腦子飛速運轉。

系統變了。

從前的系統，雖然冰冷，但目的是讓我攻略顧淮，拿到獎勵。

它像一個嚴苛的教官。

而現在這個，充滿了惡意。

它的目的，就是要我的命。

存活任務。

失敗懲罰是死亡。

顧淮要我死，系統也要我死。

我看著眼前這個男人，他是顧淮的死對頭。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你的條件是什么？”我開口，聲音恢復了冷靜。

和季然這樣的人打交道，不能露怯。

“很簡單。”季然推了推眼鏡，“我要你繼續‘舔’我。”

我皺眉。

“當然，不是你之前那種，”他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嘲諷，“我要你用對付顧淮的方式，來對付我。”

“什么意思？”

“在顧淮面前，扮演我的情人。”他的聲音壓低，帶著一絲誘哄，“讓他嫉妒，讓他發瘋，讓他覺得，他丟掉的垃圾，被我當成了寶貝。”

這個要求……何其變態。

“這對你有什么好處？”我不解，“單純為了惡心顧淮？”

“惡心他，只是開胃菜。”季然的眼神冷了下來，那是一種浸透了恨意的冰冷，“我要他失去一切。而你，林粟，就是我插進他心臟的，第一把刀。”

我沉默了。

這個交易，對我來說，是唯一的生路。

有季然做擋箭牌，我至少能從顧淮的雷霆之怒下，獲得一絲喘息的機會。

可代價是，我要從一個火坑，跳進另一個。

從舔顧淮，變成舔季然。

“我憑什么相信你？”我問出最后一個問題。

“你沒得選。”季然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或者，你現在就可以走出這家醫院，看看顧淮的人，是不是已經等在門口了。”

他說完，從口袋里拿出一張名片，放在床頭柜上。

“想通了，打給我。記住，你只有24小時。”

他指了指我手腕上的倒計時。

他好像什么都知道。

病房的門被關上，房間里又只剩下我一個人。

我拿起那張名片，上面只有一串電話和“季然”兩個字，設計得極簡，像他的人一樣。

手腕上的倒計時，變成了【23:48:17】。

我深吸一口氣，掀開被子下床。

走到窗邊，我撩開窗簾一角，朝樓下看去。

醫院門口，一輛黑色的賓利停在最顯眼的位置。

車牌號，我熟悉得不能再熟。

是顧淮的車。

車邊站著兩個黑衣保鏢，眼神像鷹一樣，逡巡著每一個進出的人。

季然沒騙我。

一張天羅地網，已經為我張開。

我拿出手機，撥通了名片上的號碼。

電話幾乎是立刻就被接通了。

“喂？”還是那道清冽的嗓音。

“我答應你。”我說，“但我們不是情人。”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

“我們是，共犯。”我一字一句，清晰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