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月光透過窗欞灑在葉天榮的床榻上,映出他專注的側臉。他盤膝而坐,雙手結成奇特的印訣,按照趙猛傳授的法門,引導著體內那股微弱卻堅韌的氣勁,在經脈中緩緩流轉。
“狂龍出海”的修煉之法遠比“驚濤拳”深奧,不僅要求招式精準,更講究內息的運轉。趙猛說,這門絕學的精髓在于“蓄勢”與“爆發”,如同潛龍在淵,積蓄足夠的力量后,便能一飛沖天,勢不可擋。
氣勁行至右臂經脈時,突然遇到一股阻滯。葉天榮眉頭微蹙,加大了引導的力度。那股氣勁如同頑皮的孩童,在經脈中左沖右撞,疼得他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凝神靜氣,意守丹田。”腦海中響起趙猛的叮囑。
葉天榮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不再刻意引導氣勁,而是將意念集中在丹田處,感受著那股氣勁的流動。漸漸地,氣勁仿佛感受到了他的心意,不再頑抗,順著經脈緩緩向前推進。
當氣勁終于沖破阻滯,抵達右拳時,葉天榮只覺得右臂一陣灼熱,仿佛有團火焰在燃燒。他下意識地一拳打出,拳風呼嘯,竟在空氣中劃出一道淡淡的殘影。
“這就是‘狂龍出海’的威力嗎?”葉天榮喃喃自語,眼中閃過一絲興奮。
他知道,這只是初窺門徑,要想真正掌握這門絕學,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但他有信心,只要持之以恒,總有一天能將“狂龍出海”練至大成。
接下來的日子,葉天榮將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狂龍出海”的修煉中。他白天依舊跟著趙猛學習其他武學知識,晚上則獨自在房間里揣摩“狂龍出海”的奧義。
他的進步很快,不僅內息變得越來越渾厚,招式也越來越熟練。有時在睡夢中,他都會不自覺地比劃起“狂龍出海”的招式。
這天清晨,葉天榮像往常一樣來到演武場練功。他剛施展完一套“驚濤拳”,準備開始練習“狂龍出海”,突然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只見一個弟子慌慌張張地跑過來,臉色蒼白地說:“葉師弟,不好了!張師兄……張師兄他被人打傷了!”
葉天榮心里一緊:“怎么回事?誰把他打傷了?”
“不知道,今天早上有人發現張師兄躺在鎮外的小樹林里,渾身是傷,已經被抬回武館了。”弟子說。
葉天榮跟著他匆匆趕回武館,來到張勛的房間。只見張勛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如紙,身上纏滿了繃帶,嘴角還殘留著血跡,顯然傷得不輕。
張勛的父親張員外也在,他看到葉天榮,頓時怒目圓睜:“好你個葉天榮!肯定是你把我兒子打成這樣的!”
“張員外,你不要血口噴人!”葉天榮皺了皺眉,“我昨天晚上一直在房間里練功,根本沒出去過,很多人都可以作證。”
“作證?誰知道那些人是不是被你收買了!”張員外冷哼一聲,“我兒子昨天還好好的,今天就被打成這樣,除了你,誰還有這么大的仇怨?”
“張員外,凡事要講證據。”趙猛走了進來,臉色嚴肅地說,“沒有證據,不能隨便冤枉人。”
“趙館主,你這是什么意思?”張員外不滿地說,“難道你要包庇這個小子?”
“我不是包庇誰,我只是就事論事。”趙猛說,“天榮是什么樣的人,我比你清楚。他絕不會做出這種背后傷人的事情。”
他頓了頓,又說:“而且,張勛身上的傷口很奇特,不像是被趙家拳或者其他常見的武學所傷,倒像是……”
“倒像是什么?”張員外追問。
趙猛沉吟片刻,說:“倒像是被一種陰毒的掌法所傷。這種掌法我只在一本古籍上見過記載,叫做‘幽冥掌’,中者經脈受損,內息紊亂,若是不及時醫治,恐怕會落下終身殘疾。”
“幽冥掌?”葉天榮心里一驚,“難道是黑風寨的人干的?”
趙猛點點頭:“很有可能。除了他們,我想不出還有誰會使用這種陰毒的掌法。”
張員外臉色一變:“黑風寨?他們竟然還敢來?趙館主,你一定要為我兒子報仇啊!”
“放心,我一定會查清楚這件事,給你一個交代。”趙猛說。
他看著葉天榮,嚴肅地說:“天榮,這件事恐怕沒那么簡單。黑風寨的殘余勢力敢在這個時候出手,而且還使用了‘幽冥掌’這種陰毒的掌法,顯然是有備而來。你最近也要多加小心,他們很可能會把目標對準你。”
“我知道了,館主。”葉天榮點點頭。
他心里很清楚,黑風寨的人之所以打傷張勛,很可能是想嫁禍給自己,挑起武館內部的矛盾。用心不可謂不險惡。
接下來的幾天,武館里氣氛緊張。趙猛派人四處打探黑風寨殘余勢力的下落,卻一無所獲。那些人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沒有留下任何線索。
張勛的傷勢越來越嚴重,請了好幾個郎中來看,都束手無策。張員外心急如焚,天天在武館里大吵大鬧,要求趙猛嚴懲葉天榮。
趙猛雖然相信葉天榮是無辜的,但在張員外的壓力下,也不得不暫時限制了葉天榮的自由,讓他待在房間里,不得隨意走動。
葉天榮理解趙猛的難處,并沒有抱怨。他把這段時間當成了修煉的契機,更加刻苦地練習“狂龍出海”。
這天晚上,葉天榮正在房間里練功,突然聽到窗外傳來一陣細微的聲響。他警惕地走到窗邊,拉開一條縫隙向外看去。
只見一個黑影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地潛入了武館。那黑影穿著一身夜行衣,臉上蒙著黑布,只能看到一雙閃爍著寒光的眼睛。
葉天榮心里一緊,知道來者不善。他沒有聲張,悄悄地從床底下摸出那把精鋼長刀,握在手里。
黑影顯然對武館的地形很熟悉,避開了巡邏的弟子,徑直朝著張勛的房間摸去。
“不好,他的目標是張勛!”葉天榮心里咯噔一下。
他來不及多想,推開門就沖了出去,大喝一聲:“住手!”
黑影顯然沒想到會被發現,愣了一下,隨即加快了腳步,朝著張勛的房間沖去。
葉天榮緊追不舍,同時大喊:“有刺客!快來人啊!”
黑影眼看就要沖進張勛的房間,突然轉過身,一掌拍向葉天榮。掌風凌厲,帶著一股陰森刺骨的寒氣。
“幽冥掌!”葉天榮心里一驚,不敢大意,揮舞著長刀迎了上去。
“當”的一聲,長刀與手掌碰撞在一起,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葉天榮只覺得一股陰寒的氣勁順著刀身傳來,侵入了自己的經脈,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黑影顯然也沒想到葉天榮的實力這么強,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他不敢戀戰,虛晃一招,轉身就想逃跑。
葉天榮豈能放過他,緊追不舍。兩人在武館的院子里展開了一場激烈的追逐。
黑影的身法極為詭異,如同鬼魅般飄忽不定。葉天榮雖然身法靈活,但一時間也難以追上。
就在這時,黑影突然停下腳步,再次轉過身,一掌拍向葉天榮。這一掌比剛才那一掌更加凌厲,掌風中的寒氣也更加濃郁。
葉天榮知道不能硬接,施展身法,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這一掌。掌風擦著他的肩膀而過,打在了旁邊的一棵樹上。
只聽“咔嚓”一聲,碗口粗的樹干竟然被這一掌打斷了,切口處還覆蓋著一層薄薄的冰霜。
“好陰毒的掌法!”葉天榮暗暗心驚。
他不再猶豫,施展“狂龍出海”,一刀劈向黑影。刀光如龍,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
黑影顯然沒料到葉天榮會使出這么厲害的招式,臉色一變,趕緊后退。但還是慢了一步,被刀風掃中了肩膀,慘叫一聲,踉蹌著后退了幾步。
就在這時,趙猛帶著弟子們趕了過來,將黑影團團圍住。
“拿下他!”趙猛大喝一聲。
弟子們一擁而上,揮舞著兵器攻向黑影。黑影雖然受傷,但實力依然不弱,憑借著詭異的身法,與弟子們周旋著。
葉天榮看準機會,再次施展“狂龍出海”,一刀劈向黑影的破綻之處。
黑影躲閃不及,被長刀砍中了大腿,鮮血瞬間涌了出來。他再也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
弟子們一擁而上,將他死死按住,扯下了他臉上的黑布。
當看到黑影的真面目時,所有人都驚呆了。
那竟然是一個看起來只有十幾歲的少年,面容俊秀,但眼神卻陰鷙得像毒蛇。
“你是誰?為什么要刺殺張勛?”趙猛厲聲問道。
少年冷笑一聲,沒有說話。
趙猛示意弟子們搜身。弟子們從少年身上搜出了一塊黑色的令牌,令牌上刻著一個猙獰的骷髏頭圖案。
“這是……黑風寨的令牌!”一個弟子驚呼道。
趙猛拿起令牌,臉色變得更加凝重:“你果然是黑風寨的人。說,你們的巢穴在哪里?還有多少人?”
少年依舊冷笑,一言不發。
趙猛知道從他嘴里問不出什么,示意弟子們將他關起來,嚴加看管。
“天榮,你沒事吧?”趙猛走到葉天榮面前,關切地問。
“我沒事,館主。”葉天榮搖搖頭。
他看著少年被押下去的背影,心里總覺得有些不對勁。這個少年雖然看起來只有十幾歲,但身手和心智都遠超同齡人,不像是普通的黑風寨嘍啰。
而且,他使用的“幽冥掌”如此陰毒,絕不是一般人能掌握的。這背后一定隱藏著更大的秘密。
“這次多虧了你,否則張勛恐怕就性命難保了。”趙猛說,“看來是我錯怪你了。”
“館主言重了,這是我應該做的。”葉天榮說。
趙猛嘆了口氣:“黑風寨的殘余勢力如此猖獗,看來我們不能再被動防守了。明天我就親自帶人,去圍剿他們的巢穴。”
“館主,我也想去。”葉天榮說。
趙猛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好,你跟我一起去。有你在,我也能放心一些。”
葉天榮知道,明天的圍剿行動將會非常危險。但他沒有絲毫畏懼,反而充滿了期待。他要親手鏟除黑風寨的殘余勢力,為母親和石洼村的鄉親們報仇。
同時,他也隱隱覺得,這次圍剿行動,或許能揭開黑風寨背后的秘密,讓他離那個神秘的修仙世界,更近一步。
夜色漸深,武館里漸漸恢復了平靜。但葉天榮知道,這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悄然醞釀。而他,已經做好了迎接挑戰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