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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老者遺言

天光未亮,冰脈池崩塌處已被白雪覆蓋。寒風中,萬籟俱寂,只有山嶺低鳴與冰石碎裂聲縈繞其間。

姜云睜眼時,只覺腦中轟鳴未散,渾身如被千鈞碾壓,骨骼與筋脈皆隱隱作痛。他緩緩起身,視線掃過四周,這里是一處隱秘石殿,石壁斑駁,古氣森森,早已被歲月掩埋。

紅衣少女靠坐于石柱旁,眼神中透著疲憊與警惕。她見姜云醒來,語聲微啞地說:「你剛才全身靈焰騰起,氣息與那石柱共鳴……你到底是什么人?」

姜云沒有立刻回應(yīng),只是望向石柱,那是他昏迷前最后記憶所在。柱上銘文依稀,與他銅牌內(nèi)紋路幾乎一模一樣,而銅牌此刻正靜靜懸浮在他掌心之上,表面微光閃爍,似有魂息游走其中。

就在此時,銅牌微震,一道溫和而熟悉的神識波動撲入姜云識海,令他心頭驟然一震——那是古秋白的聲音!

“姜云……若你能抵此處,則我最后一段神識將由此啟動。”

“這塊銅牌,非我所鑄,而是我年少時誤入問天界碎墟,于亂流中撿得。彼時它已殘破不堪,無人識其來歷。我曾試以魂識探查,竟與之產(chǎn)生微弱共鳴,自那日起,它便隨我修行。”

“我知此物不凡,唯其中真秘,至死未窺其半。臨命絕時,我將自身一縷神識與我所學殘經(jīng)封入其中,只盼將來有緣之人能承我未竟之愿。”

“你之命,非凡于此,天將你投入亂世,便有你該走的路。若你能尋得問天九碑,重聚殘經(jīng),或可知那天上之秘。”

“而今,我命將盡,你需記住三事——”

“其一,莫輕信青元宗內(nèi)任何長老,藏劍峰之人與碎天命格有舊怨,早已生變。”

“其二,紫竹崖的古妙菡,雖為我昔日弟子,卻已非昔年之人,她是否仍念我恩,尚不可知。”

“其三……若你踏入命魂之路,須留一線生機于自身,不可盡燃熬魂火。”

“……愿你碎天成道。”

神識如風散去,只余銅牌幽光閃爍,緩緩歸于平靜。

姜云握緊銅牌,沉默良久。他知道,從此刻開始,他所面對的不僅是追殺與生死,還有來自整個修道世界的壓力與命運試煉。

紅衣少女見他神色陰晴不定,猶豫片刻,終于自報家門:「我名蘇翎音,來自云霄宗赤霞殿。」

姜云心中微震。

云霄宗在青元州地位超然,三大上宗之一,而赤霞殿,據(jù)說是其中最神秘且擅長命魂術(shù)的分支,從不輕易涉足外事。

蘇翎音眼神復雜地看著他,似想探知更多,但最終還是沒有追問,只道:「這里的氣場開始異變,怕是支撐不了太久,我們必須離開。」

姜云點頭,兩人沿著石殿后方斷壁處尋得一條裂縫,勉力穿過,終于在巖層深處發(fā)現(xiàn)一道天然通道,并沿著冰石縫隙,一路潛行離開了崩塌之地。

但當他們剛踏出山腹,天際忽有數(shù)道黑影降下,為首者正是那身披金羽戰(zhàn)甲的青年,雙眼如鷹般冷冽,手中血影令緩緩抬起。

「終于找到了。」他語氣淡然,卻透著不容置疑的殺機。

姜云與蘇翎音對視一眼,身形同時閃動,靈氣暴涌,各自召出兵刃,準備再次迎敵。

金羽青年冷笑:「你們以為這次還能逃?」

其背后數(shù)名獵魂部修士齊步踏前,氣息紛紛踏入開脈后期,且皆持特殊封魂法器,顯然為針對銅牌而來。

姜云心中一沉,但并未退卻。他知道,這一戰(zhàn)無法避免,而他要做的,就是拼盡全力,不讓古秋白的犧牲白費,也不讓銅牌再落他人之手。

熬魂火燃起,斷命式再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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