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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陪伴

沈雨夢蜷縮在床榻深處,單薄的身軀深陷在錦被之中,卻仍止不住地微微發顫。她的臉色蒼白如紙,唇瓣被咬得泛出青紫,額前的碎發早已被冷汗浸透,濕漉漉地貼在臉頰上,襯得她愈發脆弱。纖長的手指死死攥緊被角,指節因過度用力而泛白,仿佛唯有這樣,才能勉強抵御體內殘余的劇痛。

花少蝶靜默地坐在床邊,高大的身影在燭光下投下一片陰影。他暗紅色的獸瞳在昏暗中閃爍著微光,一瞬不瞬地凝視著她,眼底翻涌著復雜的情緒——心疼、憤怒、無奈,最終化作一片沉沉的溫柔。他伸出手,寬厚的掌心輕輕覆上她冰涼的手背,指腹緩緩摩挲著她緊繃的指節,試圖一點點撫平她的顫抖。

“還疼嗎?“他低聲問道,嗓音低沉而溫柔,不似之前的調戲,還壓抑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怒意。那怒意并非針對她,而是恨自己無法替她承受這份痛苦。

沈雨夢微微搖頭,睫毛輕顫,卻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她的呼吸仍有些急促,胸口起伏間,隱約可見衣襟下尚未消退的紅痕——那是劇痛肆虐時,她無意識抓撓自己留下的痕跡。

花少蝶的眸色暗了暗。他俯下身,用鼻尖輕輕蹭了蹭她的額頭,溫熱的氣息拂過她冰涼的肌膚,像是在無聲地確認她的存在。他的尾巴無聲地纏繞上她的腳踝,柔軟的皮毛貼著她裸露的肌膚,傳遞著令人安心的溫度。

“睡吧?!八吐暤溃曇糨p得仿佛怕驚擾了她,“我守著你。“

窗外,夜風嗚咽,樹影婆娑,偶爾傳來幾聲遙遠的獸鳴。而屋內,唯有燭火輕輕搖曳,映照著他沉默而固執的身影。他就這樣一動不動地坐著,仿佛一尊守護神像,寸步不離地守在她的身旁。

不知過了多久,沈雨夢的呼吸終于漸漸平穩?;ㄉ俚曋K于舒展的眉頭,眼底的冷厲這才稍稍緩和。他小心翼翼地替她掖了掖被角,指尖拂過她仍有些泛白的唇瓣,動作輕柔得不可思議。

夜,還很長。但他會一直在這里,直到黎明降臨。

晨光透過窗欞灑落,沈雨夢緩緩睜開眼,昨夜的劇痛已如潮水般退去,只余下淡淡的疲憊。她微微側頭,發現花少蝶仍坐在床邊,暗紅色的眸子在晨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顯然一夜未眠。

她下意識想撐起身子,卻因手臂酸軟而輕輕一晃。花少蝶立刻伸手扶住她的肩膀,低聲道:“慢些?!?

沈雨夢抿了抿唇,耳尖微紅,有些不敢直視他的眼睛。昨夜自己狼狽的模樣全被他看在眼里,此刻清醒過來,反倒生出幾分赧然。

“我……去洗漱?!彼p聲說著,試圖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如常,可嗓音仍帶著一絲虛弱的啞意。

花少蝶沒說什么,只是松開手,目光卻仍追隨著她。沈雨夢赤足踩在冰涼的地面上,腳步略顯虛浮,卻固執地不讓他攙扶。她掬起一捧清水拍在臉上,冰涼的水珠滑過肌膚,總算讓混沌的思緒清醒了幾分。鏡中的自己臉色仍有些蒼白,她輕輕呼出一口氣,指尖無意識地撫過唇角——昨夜咬破的地方,如今已經結了一層薄痂。

身后傳來輕微的腳步聲,花少蝶不知何時已站在門邊,手里捧著一套干凈的衣裳。

“換了吧。”他淡淡道,目光落在她沾濕的袖口上。

沈雨夢接過衣裳,指尖不經意觸碰到他的掌心,溫熱的觸感讓她心頭微微一顫。她低聲道了句“謝謝”,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黎明時分,晨霧還未散盡,小院里的灶火卻已燃起。

月初煬盤坐在火堆旁,墨色的蛇尾在晨光中泛著冷冽的光澤。他修長的手指慢條斯理地翻動著烤肉,金色的豎瞳卻時不時瞥向主屋緊閉的房門。作為蛇族獸人,他向來冷靜自持,可今日烤肉的節奏卻比往常快了幾分。

“肉要焦了?!邦櫈懬嗟鹬壑?,毛茸茸的熊掌一把搶過烤叉。他黑白分明的皮毛上沾著些木炭灰,卻渾不在意地咧嘴一笑:“你這冷血動物果然不適合做飯?!?

月初煬冷冷掃了他一眼,蛇尾不耐煩地拍打地面,卻沒反駁。

“我、我煮了肉粥......“安逸林蹲在灶臺邊,銀灰色的狼耳不安地抖動著。作為四人中最年輕的狼族獸人,他向來溫順乖巧,此刻正小心翼翼撇去粥面的浮沫,“妻主昨晚那么難受,得吃點清淡的......“

話音未落,主屋的門“吱呀“一聲開了。

花少蝶慵懶地倚在門框上,火紅的狐尾在晨光中格外艷麗。他衣襟半敞,露出大片蜜色胸膛,唇角掛著饜足的笑,眼尾還帶著幾分未散的春意。

空氣瞬間凝固。雖然他們還沒想跟妻主結契,但是倘若妻主真的改變了,那結契也是早晚的事,要知道,第一獸夫跟別的獸夫還是有很大的區別的,第一獸夫可是能在妻主的后腰留下專屬于自己的獸人印記,而且以后在家中,話語權也最高……

這只臭狐貍的動作倒是快的很,三人的都暗暗想著

顧瀾青嘴里的嫩竹“啪嗒“落地;安逸林的湯勺“咣當“砸進鍋里;就連月初煬的蛇尾都僵在了半空。三人死死盯著花少蝶,目光如刀。

花少蝶卻渾不在意,反而故意舔了舔唇角,狐尾得意地晃了晃,慢悠悠走向水缸。

“他居然......“安逸林耳尖通紅,聲音發顫,他這么個純情大男孩,哪能想到,妻主跟花少蝶,他們,他們……

月初煬的豎瞳縮成細線,周身散發出殺人的氣息。作為蛇族,他素來冷漠。

顧瀾青撓了撓頭,黑白分明的熊臉上難得露出殺意:“算了,吃飯?!八テ鹂竞玫娜夂莺菀Я艘豢?。

這時沈雨夢走了出來。晨光為她蒼白的臉頰鍍上柔光,雖然步履還有些虛浮,但眼神比往日更加清亮。她攏了攏散亂的長發,輕聲道:“好香。“

三人看到沈雨夢來了立即起身。猶豫昨天的事情,三人對她的態度早以改變

安逸林第一個沖過去,銀灰色的尾巴搖成虛影:“妻主!我煮了粥!“他眼巴巴望著她,像只討好主人的小奶狗。

顧瀾青忙不迭遞上烤得金黃的肉塊:“嘗嘗這個!我特意......“

月初煬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盛了碗粥放在她坐的位置,蛇尾無聲地纏上她的腳踝。

沈雨夢剛要道謝,忽然掌心一熱。

一朵晶瑩的紫色小花在她指尖綻放,花瓣剔透,泛著淡淡熒光。

“這是......?“安逸林的狼耳瞬間豎起。

“異能?!“顧瀾青的熊掌一抖,烤肉掉在地上。

月初煬的豎瞳驟然收縮:“雌性不可能......“

就連花少蝶都收起懶散的表情,狐貍眼微微瞇起。

沈雨夢茫然地看著掌心:“昨晚修煉后就這樣了......“

四人陷入沉默。雌性擁有異能,這在整個獸人大陸都是聞所未聞的事。

“必須保密?!霸鲁鯚渎暤?,蛇尾不自覺地收緊。

顧瀾青難得嚴肅:“誰敢說出去,老子撕了他!“

安逸林緊張地抓住她的衣袖:“妻主會有危險......“

花少蝶沒說話,只是狐尾悄悄纏上她的手腕。

早餐在詭異的氣氛中進行。顧瀾青悶頭啃肉,安逸林不停給她夾菜,月初煬的蛇尾始終貼著她裙角。只有花少蝶依然慵懶,狐貍眼含笑望著她。

沈雨夢安靜喝粥。她感覺,除了花少蝶眼中那抹真實的溫柔,其他三人不過是履行獸夫守護雌性的責任罷了。

但這已經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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