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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白月光示好,但我嗅到了毒藥的味道

天光乍破,晨曦透過雕花木窗,在地面上灑下斑駁的光影。

宋知夏一夜未眠,卻毫無困意。

這具身體的記憶與她前世的警惕本能正在飛速融合,讓她對這座華麗卻冰冷的顧府有了初步的認知。

“吱呀”一聲,房門被輕輕推開。

來人是蘇晚,她今日換了一身湖水綠的羅裙,襯得本就溫婉的面容愈發楚楚動人。

她親手端著一個白瓷盅,蓮步輕移,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關切笑容。

“妹妹昨夜睡得可好?初來乍到,怕你水土不服,我特意早起為你熬了些安神湯,有助安眠。”蘇晚的聲音柔得能掐出水來,她將瓷盅穩穩地放在桌上,揭開蓋子,一股濃郁的藥香夾雜著甜膩的棗香瞬間彌漫開來。

她順勢坐在宋知夏對面,眼神真摯地望著她:“說起來,妹妹可能不記得了。小時候,沈家伯母還帶你來我家賞過曇花呢。那時候你還是個小不點,跟在我身后,姐姐長姐姐短的,可愛極了。”

宋知夏心中冷笑。

沈家小姐的記憶里,可沒有這段“姐妹情深”的戲碼。

蘇家與沈家地位懸殊,年幼的沈小姐驕縱任性,根本不可能與一個庶女如此親近。

這番話,不過是想用虛構的溫情來麻痹她的心神。

“是嗎?許是年歲久了,我竟不大記得了。”宋知夏淡淡一笑,目光落在眼前的湯盅上。

湯色暗沉,紅棗與桂圓載浮載沉,看起來確實滋補。

但她前世作為頂級特工,對氣味極其敏感,那濃郁的香甜之下,分明藏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苦澀,像是被強行掩蓋的敗筆。

她的視線不著痕跡地掃過蘇晚的手。

自始至終,蘇晚的右手食指和中指都看似隨意地搭在溫熱的碗沿上,指尖泛著不自然的微紅。

是在試探溫度,還是在掩飾什么?

“姐姐親手熬制,妹妹實在感激不盡。”宋知夏端起碗,做出要喝的樣子。

蘇晚的眼底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期待,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快趁熱喝吧,涼了藥效就不好了。”

然而,宋知夏只是將碗湊到唇邊,又忽然停下,臉上露出一抹羞澀的笑意:“說來慚愧,自我嫁入顧府,還未曾與夫君共用過一餐。這碗安神湯是姐姐的一片心意,我想……我想等夫君回來,與他一同分享姐姐的關懷。”

這個理由無懈可擊,既顯出了她對顧宴清的“敬重”,又將這份“好意”不動聲色地推了出去。

蘇晚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快得幾乎讓人無法捕捉。

她很快又恢復了那副溫婉賢淑的模樣,柔聲道:“是姐姐考慮不周了。妹妹與顧公子新婚燕爾,自然情深意重。那便先放著吧,我晚些再讓下人來溫熱。”

她起身告辭,步履依舊從容,只是那轉身時垂下的眼眸里,飛快地掠過一抹陰鷙。

待那抹湖綠色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院門口,宋知夏臉上的所有表情瞬間褪去,只剩下冰冷的審視。

她從發髻上取下一支素銀簪子,毫不猶豫地探入那碗尚有余溫的“安神湯”中。

不過短短兩息,當她抽出銀簪時,那光潔的簪尖已經變得漆黑如墨,散發著不祥的氣息。

果然有毒。

宋知夏將銀簪扔在桌上,發出一聲清脆的撞擊聲。

她沒有憤怒,沒有驚慌,心中反而涌起一股嗜血的興奮。

看來,這顧府的生活,比她想象中還要刺激。

午后,宋知夏將那碗毒湯原封不動地交給了貼身丫鬟小翠,并附上一張她親手寫的字條。

小翠端著托盤,戰戰兢兢地來到蘇晚的院子。

蘇晚正在撫琴,見到小翠和那碗湯,琴音戛然而止。

她接過字條,展開一看,上面只有寥寥數語:“姐姐盛情難卻,只是我體虛怕補,還是留給更需要的人吧。”

字跡娟秀,言辭懇切,卻字字誅心。

“砰”的一聲,蘇晚將字條重重拍在琴上,精致的指甲幾乎要將紙張戳破。

她深吸一口氣,再抬起頭時,臉上又掛上了無懈可擊的笑容,對小翠溫和道:“妹妹多慮了,我只是擔心你家主子的身子。既然她不喝,那便倒了吧。”

小翠回來后,將蘇晚的反應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宋知夏,尤其是那瞬間失控的怒意。

“做得很好。”宋知夏贊許地點點頭,隨即吩咐道,“你現在去趟大廚房,就說我想吃些清淡的糕點,順便不動聲色地打聽一下,蘇晚昨夜或今晨,有沒有私下找廚娘要過什么特別的藥材或食材。”

小翠雖不解,但對宋知夏的信任已然建立,立刻領命而去。

一個時辰后,小翠面色凝重地回來了。

“小姐,您……您怎么知道的?”小翠的聲音都在發顫,“廚房的張媽媽說,蘇晚小姐昨夜確實去找過她,說是得了些調理身子的好東西,但沒讓張媽媽經手,只是借了藥爐一用。有個燒火的小丫頭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張媽媽偷偷去看,發現藥渣里有利刃劃開的紫藤根!”

紫藤根。

宋知夏的眸光驟然變冷。

這東西無色無味,少量入藥可活血,但若處理不當,長期服用,便會成為慢性毒藥,一點點侵蝕人的五臟六腑,最終在虛弱中死去,任誰也查不出死因。

好一招殺人不見血的毒計!

蘇晚這是想讓她在不知不覺中香消玉殞,好徹底霸占顧夫人的位置。

宋知夏心中已有答案,一個完整的計劃在她腦中迅速成型。

她要的,從來不是被動防守。

既然蘇晚已經出招,那她不介意將計就計,把這場戲唱得更大一些。

夜幕降臨,顧宴清終于踏入了宋知夏的院子。

他依舊是那副冷峻淡漠的樣子,仿佛白日里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他來,只是因為祖母的命令,履行一個丈夫最基本的義務。

“夫君回來了。”宋知夏起身相迎,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欣喜,仿佛一個終于盼到丈夫歸家的小妻子。

她親自為他奉上茶,然后狀似無意地提起:“今日蘇姐姐來看我,還特意送來了親手熬的安神湯,說是怕我住不慣。我一直沒舍得喝,就等著夫君回來一起品嘗。”

說著,她讓小翠將那碗已經冷透的“安神湯”端了上來。

顧宴清的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顯然對這種后宅女人的小把戲沒什么興趣,但還是淡淡地“嗯”了一聲。

就在這時,宋知夏忽然從發間拔出那支早上用過的銀簪,簪尖的墨色依舊觸目驚心。

她沒有說話,只是當著顧宴清的面,緩緩地將銀簪的另一端,那尚且光潔的銀白色部分,再一次插入了湯中。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

在燭火的映照下,那探入湯中的銀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寸寸被黑暗侵蝕,最終變得與另一端同樣漆黑。

顧宴清的瞳孔猛地一縮,臉上那萬年不變的冰霜終于裂開一道縫隙,露出了震驚與難以置信。

宋知夏將漆黑的銀簪扔在桌上,發出的聲響在寂靜的房間里格外刺耳。

她抬起頭,直視著顧宴清,眼中沒有淚水,沒有委屈,只有一片刺骨的冰冷和嘲諷。

“顧公子,這就是你口中的‘賢妻良友’?”

話音未落,門外傳來一陣倉促的腳步聲,蘇晚帶著丫鬟,端著一碟精致的糕點走了進來,臉上還掛著溫柔的笑意:“聽說公子過來了,我做了些你愛吃的……”

當她的目光觸及桌上的黑簪和顧宴清鐵青的臉色時,笑容瞬間凝固,血色從她臉上褪得一干二凈。

“我……我不是……”蘇晚的嘴唇哆嗦著,看向顧宴清,眼中迅速蓄滿了淚水,泫然欲泣,“宴清,你聽我解釋……我只是想幫妹妹調理身體,那紫藤根……我不知它的藥性會如此霸道,我真的只是想幫她……”

她的解釋蒼白無力,漏洞百出。

顧宴清的目光在蘇晚蒼白的臉和宋知夏冷漠的臉之間來回移動,眼中翻涌著復雜的情緒,有震怒,有失望,還有一絲宋知夏看不懂的掙扎。

最終,他什么也沒說。

沒有質問,沒有安慰,也沒有裁決。

他只是深深地看了宋知夏一眼,然后猛地拂袖,沉默地轉身離去。

那背影,決絕得像一把出鞘的利劍,將這屋里的所有人都割傷了。

蘇晚看著他離去的方向,臉上最后一絲偽裝也消失了,那雙美麗的眼睛里淬滿了怨毒與不甘,像一條潛伏在暗處的毒蛇,死死地盯著宋知

宋知夏卻連一個眼神都懶得再分給她。

她緩緩走到窗邊,推開窗戶,任由微涼的夜風吹拂在臉上。

顧宴清的反應,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他沒有當場發作,說明他對蘇晚的情分遠比表面上要深。

但他的沉默離開,也說明他心中的天平已經開始動搖。

這很好。

她望著庭院外沉沉的夜色,那里黑暗無邊,仿佛能吞噬一切。

她輕輕撫上自己纖細的脖頸,感受著那平穩而有力的脈搏。

“這場棋盤,我已經不想再做卒子了。”她低聲喃喃自語,聲音輕得幾乎要被風吹散,但語氣里的決絕卻足以撼動金石。

敵人已經亮出了獠牙,所謂的丈夫立場不明,這座顧府就是一座吃人的牢籠。

光靠揭穿陰謀是遠遠不夠的,她需要真正的力量,足以自保、足以反擊、足以將所有棋子都掀翻的力量。

她的指尖無意識地向腰間探去,隔著柔軟的衣料,觸碰到一個堅硬而冰涼的輪廓。

那是楚慕遠留下的唯一信物,一枚雕刻著繁復云紋的古樸玉佩。

前世,他曾說,若遇死局,便可憑此物尋一線生機。

或許,破局的關鍵,從來就不在這座深宅大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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