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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了結(上)

夜色如墨,遠處的山林中,一道狼狽的身影踉蹌著沖入一片隱蔽的巖洞。

秦天澤靠在冰冷的石壁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臉色蒼白如紙。

方才那場驚心動魄的搏殺,幾乎抽干了他體內所有的靈力。

更重要的是,為了創造那個“被擒”的絕殺良機,他硬生生承受了筑基修士藤蔓的全力絞殺,此刻腰腹受了重傷,劇痛如潮水般不斷沖擊著他的神經。

他不敢有絲毫大意,立刻從懷中摸出一枚二階的“生肌續骨丹”吞服下去。

丹藥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溫潤的暖流涌向四肢百骸,傷口處傳來一陣陣酥麻的癢意,出血總算是止住了。

他一邊默默運轉著《萬川歸海功》調息恢復,一邊冷靜地復盤著整場戰斗。

從最初的符箓試探,到火炎符的雷霆一擊,再到最后以身作餌、犧牲伴生靈形態的致命算計,每一步都走在刀刃上,稍有差池,此刻化為血霧的便是自己。

“滄瀾宗,吳潛……”

他低聲念著這個名字,眼中寒光一閃而過。

筑基修士的儲物袋,收獲定然不菲。

但他現在沒有時間查看,當務之急,是處理好劉家的手尾。

天色蒙蒙亮時,秦天澤體內的靈力已經恢復了三成,傷勢也在丹藥的作用下穩定下來。

他不敢在此地久留,走出巖洞,辨認了一下方向,朝著滄京城的方向奔去。

在距離城門數里外的一片密林中,他停下了腳步。

他從儲物袋中取出一面小巧的銅鏡,靈力微吐,鏡面泛起水波般的漣漪。

他盯著鏡中的自己——那張平平無奇的中年文士面孔,沉吟片刻他便催動“千幻面具”。

不過片刻功夫,鏡中人已經從一個四十余歲的中年文士,變成了一個二十出頭、面容普通、一臉書卷氣的青年書生。

就連身上的氣息,也變得輕快而青澀,再無半分之前的沉穩。

做完這一切,他換上了一身干凈的青色儒衫,將所有物品妥善收好,這才邁步走向剛剛開啟的滄京城城門。

清晨的城門口人流熙攘,守城的衛兵只是草草掃了他一眼,便揮手放行。

一個氣息只有靈胎期看上去毫無威脅的年輕書生,自然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秦天澤順利入城,卻沒有急于前往南柳巷。

他先是在城中最大的“百味樓”悠閑地吃了頓早飯,又在幾家販賣凡俗書籍的店鋪里轉了幾圈,表現得同一個初到京城、對一切都感到新奇的游學士子一般無二。

他這是在觀察。

他仔細留意著街上行人的談話,以及城中巡邏衛隊的動向。

一切如常,并沒有因為昨夜城外那場驚天動靜而掀起任何波瀾。

直到日上三竿,確認了城內并無異狀后,秦天澤才不緊不慢地拐進了一條僻靜的巷道。

故技重施,他很快又變回了那個劉家人所熟悉的中年文士模樣,這才整理了一下衣衫,朝著南柳巷的劉家宅院走去。

“咚~~~”

他敲響了院門。

過了許久,門才“吱呀”一聲開了一道縫,露出一張憔悴而警惕的臉,正是劉父。

他看到門外站著的果然是秦天澤,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有期盼,有恐懼,最終還是化作了一聲嘆息,側身將他讓了進去。

“東方仙師,您……”

“先進去說。”

秦天澤打斷了他,聲音低沉而沙啞。

劉正德心中“咯噔”一下,連忙將門關好,引著秦天澤來到正堂。

堂中,劉母和二子劉康早已等候在此,兩人臉上都布滿了濃得化不開的憂慮。

當他們看到秦天澤孤身一人回來,劉夫人的身體便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東方仙師,我家婉兒……呢?”

劉母的聲音帶著哭腔,充滿了不祥的預感。

秦天澤環視著這一家三口期盼而又恐懼的目光,沉默了片刻,臉上露出一抹沉痛與后怕交織的復雜神色,最終沉重地搖了搖頭。

“抱歉,劉姑娘已然身死。”

轟!

這句話如同一道晴天霹靂,狠狠地劈在了劉家人的心頭。

劉母眼前一黑,再也支撐不住,直接癱軟了下去,幸好被一旁的劉康及時扶住。

“娘!”

劉康驚呼一聲,眼圈瞬間紅了。

劉父也是身形巨震,嘴唇哆嗦著,幾乎站立不穩:“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仙師……仙師不是說只是去……”

看到劉家人神情激動,秦天澤適時地拋出了早已準備好的說辭,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驚懼與憤怒,“我們被發現了!

對方是一位筑基期的仙師,手段通天!

劉姑娘她……她為了掩護我逃走,被……被那位仙師當場……唉!”

他沒有說得太詳細,但“筑基仙師”這四個字,已經足以說明一切。

這四個字如同一座無法逾越的大山,瞬間壓垮了劉家人心中最后一絲僥幸。

他們只是凡人,最多接觸過靈胎期的修士,對于筑基仙師的恐怖根本無法想象。

“我的婉兒啊——!”

劉母終于抑制不住,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嚎。

劉父也老淚縱橫一臉哀容。

劉康扶著母親,雙拳緊握,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眼中除了悲痛,更有無盡的屈辱與不甘。

秦天澤靜靜地等他們宣泄了片刻,這才從懷中取出了劉玉的那個儲物袋,以及劉玉的遺信。

儲物袋中的東西,秦天澤先行取出放在了桌上。

“這是令郎劉玉的遺物和遺書,我本已交給了劉姑娘……

如今再交給你們,另外信中令郎交代了一些后事,也留下了一些他積攢的靈石和藥品。

還請諸位節哀順變!”

看到兒子的遺物,劉父劉母的哭聲更甚。

劉父看到桌面上那幾百塊晶瑩剔透的下品靈石和幾件法器,更是悲從中來。

這曾是他們家族的希望,如今卻只剩下這些冰冷的遺物。

良久,劉父才稍稍平復了情緒,他擦干眼淚,用一種近乎絕望的眼神看著秦天澤,聲音沙啞地問道:“東方仙師,那……那位滄瀾宗的仙師,他……他會放過我們嗎?”

“不會。”

秦天澤斬釘截鐵地說道,“修仙界斬草除根的事情,屢見不鮮。

那位仙師雖然被我僥幸引開,但誰也說不準他會不會順藤摸瓜找到這里來。

為今之計,只有一個字——逃!”

逃!

劉父渾身一顫,確實要逃,否則全家就沒了!

他看了一眼悲痛欲絕的妻子,又看了一眼眼神倔強的次子,心中已然有了決斷。

“多謝東方仙師示警,”劉父對著秦天澤深深一躬,“劉家……劉家沒齒難忘。

我們……我們這就收拾東西離開。”

秦天澤坦然受了他這一禮,隨即話鋒一轉,看似不經意地問道:“對了,劉玉兄曾在滄瀾宗簽訂過一份契約玉板。

此物必須銷毀,否則就成了對方尋找你們的隱患,萬萬不可留下!”

他將此玉板的危險性說得極為嚴重,仿佛那“契約玉板”就是一個隨時會爆炸的火藥桶。

果然劉父一聽,臉色大變,連忙道:“在的,在的!婉兒說此物事關重大,一直都鎖在家里的暗格里!”

他說著,急匆匆地走進內室,很快,便捧著一個古樸的木盒走了出來。

他打開木盒,里面靜靜地躺著一塊巴掌大小、通體溫潤的白色玉板,上面刻畫著繁復的靈紋,正是劉玉和他簽訂的那份。

秦天澤看到玉板的瞬間,心中懸著的大石終于落地。

他不動聲色地接過玉板,沉聲道:“此物就由我來銷毀,免得留下后患。”

劉家人對此自然毫無異議,甚至對他充滿了感激。

眼看此行的主要目的已經達到,秦天澤便準備告辭。

但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劉康突然開口了。

“東方仙師,請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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