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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吳起傳》04

(注意:本文是故事演繹,非正史!)

第四章:曲阜漩渦里的“齊國女婿”

吳起穿著嶄新的下大夫官服,走在曲阜(今山東曲阜)的街市上。陽光照在絲質的深衣上,反射出柔和的光澤,路過的行人紛紛投來或敬畏、或羨慕的目光。幾個小販認出這位新晉的英雄,忙不迭地躬身行禮,口稱“吳大夫”。百鎰黃金和百頃良田的地契,沉甸甸地揣在懷里,足以讓他在這都城過上體面甚至富足的生活。

“下大夫吳起……”他低聲咀嚼著這個稱呼,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亢父大捷的榮耀仿佛還環繞在身側,魯穆公的夸贊、同僚的恭維猶在耳畔。他終于不再是那個被衛人唾棄的逃犯,不再是曾夫子門下的棄徒,也不再是邊境軍營里灰頭土臉的大頭兵了!他吳起,靠著自己的膽識和謀略,在魯國站穩了腳跟,踏上了通往“卿相”之路的第一個臺階!

他租下了一處不大但很整潔的小院,添置了些像樣的家具器物。閑暇時,他甚至學著那些真正的士大夫,去城中的酒肆小酌,聽人談論國事。一切都朝著他預想的方向發展,美好得有些不真實。

然而,曲阜這座都城,從來就不是只流淌著蜜糖的地方。它的水面之下,暗流洶涌。吳起這艘剛剛嶄露頭角的小船,很快就感受到了這股冰冷的潛流。

首先發難的,是那些根深蒂固的老貴族們。以相國公儀休為首的一幫人,看吳起的眼神,就像看一個闖進了自家后花園的野小子,充滿了不加掩飾的輕蔑和排斥。

一次朝議之后,吳起正與幾位同僚邊走邊討論邊防事宜,公儀休帶著幾個親信從旁邊慢悠悠地踱過。公儀休那慢條斯理、拖著長腔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飄進吳起耳朵里:

“嘖,這年頭啊,真是世風日下。什么阿貓阿狗,靠著些奇技淫巧,僥幸立了點微末功勞,就敢堂而皇之地立于廟堂之上,與吾輩共論國事了?想當年,吾等先祖輔佐周公,那是何等的光風霽月,靠的是德行與禮法!哪像如今……”

旁邊一個大夫立刻心領神會,陰陽怪氣地接話:“相國說的是啊!打仗?那是粗鄙武夫之事!治國平天下,終究要靠圣人之道,靠周禮綱常!有些人啊,怕是連《禮經》都沒翻過幾頁吧?只懂得些放火斷糧的勾當,終究是難登大雅之堂,非國家柱石之材啊!”

“哈哈,可不是嘛!”幾人哄笑起來,笑聲里充滿了優越感和對吳起這種“暴發戶”的鄙夷。

吳起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腳步也停了下來。他攥緊了袖中的拳頭,指甲幾乎嵌進肉里。他強壓下心頭翻涌的怒火,告誡自己:小不忍則亂大謀!這些老朽,不過是仗著祖蔭!等自己爬得更高,看他們還敢不敢如此放肆!

他深吸一口氣,裝作沒聽見,繼續和同僚往前走。但身后那刺耳的嘲笑聲,像針一樣扎在他心上。他明白,在公儀休這些人眼里,他吳起就是個走了狗屎運的兵痞,一個不懂“禮”為何物的野蠻人,根本不配和他們這些世代簪纓的貴族平起平坐。軍功?在他們看來,那是上不得臺面的東西!

這還只是開胃小菜。很快,一個更致命、更陰險的攻擊點,被人精準地抓住了——他的妻子,田氏。

吳起在魯國安定下來后,確實娶了一位妻子。這位田氏夫人,溫婉賢淑,持家有道,是典型的齊魯淑女。然而,她的姓氏“田”,成了懸在吳起頭頂的一把利劍。因為當今天下,齊國最有權勢的家族,正是田氏!田和更是魯國的死敵!

不知從何時起,曲阜的街頭巷尾,開始流傳起一些“貼心”的閑話:

“哎,聽說了嗎?咱們那位火燒齊糧的吳大夫,娶的可是齊國的田氏女!”

“啊?真的假的?田氏?那不是齊國的國姓嗎?”

“千真萬確!嘖嘖,你說這巧不巧?他剛燒了田家的糧草,轉頭就娶了田家的女兒?這唱的哪一出啊?”

“誰知道呢?保不齊……嘿嘿,人家是身在魯國心在齊?娶個田氏女,給自己留條后路?”

“嘶……你這么一說,細思極恐啊!他當初獻計斷糧,莫不是……和齊國那邊早就串通好了?演一出苦肉計?用些糧草,換他吳起在魯國步步高升?然后里應外合……”

“噓!小聲點!這話可不能亂說!不過……無風不起浪嘛!”

這些流言,像瘟疫一樣在曲阜蔓延。它們被加工,被放大,被添油加醋。傳到后來,甚至有人說吳起每晚都偷偷用齊國方言和妻子密謀,說他書房里藏著和田和往來的密信!

流言自然也傳到了吳起的耳朵里。他起初并不在意,清者自清!但當他發現,原本對他熱情的同僚開始變得疏遠,路上遇到打招呼的人也眼神躲閃,甚至連去酒肆,周圍的人都會刻意壓低談話聲時,他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這些惡毒的流言,正在一點點侵蝕他用性命換來的功勛和地位!

更讓他心寒的是魯穆公的態度。亢父大捷后,魯穆公對他可謂恩寵有加。可最近幾次召見,吳起敏銳地察覺到,魯穆公看他的眼神變了。不再有之前的信任和贊賞,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疑慮和審視。問話也變得敷衍,涉及軍務核心的問題,更是避而不談。有一次,他甚至聽到魯穆公在屏風后,低聲詢問內侍:“關于吳起夫人……那些傳言,查得如何了?”

這句話,像一盆冰水,澆得吳起透心涼!他明白了,在國君心中,那點“里通外國”的猜疑種子,已經悄然種下!而且正在生根發芽!無論他吳起如何忠心,如何解釋,只要他妻子姓“田”,這盆臟水就永遠洗不干凈!他的忠誠,在國君和那些嫉妒他的貴族眼里,永遠打著一個巨大的問號!

巨大的危機感和憤怒,像毒蛇一樣噬咬著吳起的心。他站在自己小院的廊下,看著庭院里妻子田氏安靜地修剪花枝的身影,眼神復雜到了極點。田氏感受到他的目光,抬起頭,對他溫柔一笑。那笑容純凈而信賴,卻讓吳起心中更加刺痛。

“夫君,可是朝中又有了煩心事?”田氏放下剪刀,輕聲問道。

吳起張了張嘴,那些惡毒的流言,那些國君的猜忌,他一個字也說不出口。他能說什么?告訴妻子,因為你的姓氏,我吳起在魯國快要混不下去了?他只能強擠出一個笑容:“沒什么,一些瑣事罷了。”

他轉身回到書房,關上門,頹然坐下。桌上,還攤著他剛剛寫好的、關于整訓魯軍、加強邊防的條陳。他拿起竹簡,看著上面自己精心構思的策略,只覺得無比諷刺。再好的策略有什么用?國君不信你,同僚排擠你,連你枕邊人的姓氏,都成了別人攻擊你的武器!他辛辛苦苦,用命換來的這一切,難道就要毀于這莫須有的猜忌和惡毒的流言?

不甘!強烈的不甘像巖漿一樣在他胸中翻涌!他猛地一拳砸在案幾上,震得筆硯亂跳。不行!絕不能坐以待斃!他吳起能火燒馬陵道,就能想辦法撲滅曲阜城里的這股邪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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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吳起被流言蜚語和國君猜忌弄得焦頭爛額之際,齊國的報復,果然如同他預料的那樣,氣勢洶洶地來了!

前410年,剛開春,齊將田和(這次是田和親自掛帥,顯然是要報馬陵道的一箭之仇)再次揮師南下!這次,他的目標不再是西境的亢父,而是直插魯國腹地,兵鋒直指魯國東北部的重要城邑——陽關(今山東泰安東南)!

陽關一旦失守,齊軍便可長驅直入,威脅曲阜側翼!魯國朝野震動,氣氛比上次亢父被圍還要緊張!

魯穆公急召群臣商議對策。大殿之上,氣氛凝重得能擰出水來。所有人的目光,不自覺地都瞟向了站在武將隊列靠前位置的吳起。畢竟,上次就是他的奇謀力挽狂瀾。

“眾卿!田和賊心不死,再犯我境!陽關告急!誰可領兵御敵?”魯穆公的聲音帶著難以掩飾的焦慮。

武將們面面相覷,不少人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田和這次是帶著復仇的怒火來的,兵力更強,士氣更盛,誰去誰觸霉頭啊!

孟將軍眉頭緊鎖,他深知此戰兇險,但還是準備出列請纓。就在這時,一個身影比他更快一步站了出來。

“大王!臣愿往!”

眾人定睛一看,正是吳起!只見他神色肅然,目光堅定,對著魯穆公深深一揖:“田和此來,意在雪恥,氣勢洶洶!然其驕兵必敗!臣愿領兵馳援陽關,必阻敵于國門之外!”

魯穆公看著吳起,眼神復雜。他既希望吳起能再次創造奇跡,解除國難,可心底那份對“齊國女婿”的猜忌,又像毒藤一樣纏繞著他,讓他無法完全信任。他沉吟著,沒有立刻答應。

這時,一直冷眼旁觀的公儀休,慢悠悠地開口了:“大王,吳大夫勇略過人,主動請纓,忠心可嘉。然……”他話鋒一轉,拖長了腔調,“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陽關乃腹心門戶,不容有失。吳大夫雖善奇謀,然畢竟……資歷尚淺,統領大軍,獨當一面,恐力有未逮啊。萬一……再則,田和乃吳大夫夫人之同宗,這臨陣之際……咳咳……”他沒把話說完,但那意思再明白不過:你吳起資歷不夠,而且你老婆是齊國人,誰知道你會不會在關鍵時刻放水?甚至反戈一擊?

這番誅心之論,如同毒箭,直射魯穆公心中最深的疑慮!國君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大殿上,支持公儀休的貴族們紛紛點頭附和,看向吳起的目光充滿了不信任。

吳起氣得渾身發抖!他猛地抬頭,直視公儀休,眼中怒火幾乎要噴出來:“相國此言差矣!吳起雖出身寒微,然自投效魯國以來,一片赤誠,天地可鑒!馬陵道斷糧,九死一生,豈是作偽?至于內子……”他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情緒,轉向魯穆公,聲音沉痛而堅定,“大王!臣妻田氏,嫁入吳門,便是魯人!其心向魯,與臣同心!臣之家事,豈能與國事混為一談?若因臣妻姓氏而疑臣忠心,臣……無話可說!然陽關危在旦夕,請大王速做決斷!臣愿立軍令狀!陽關若失,臣提頭來見!”

這番話,擲地有聲,帶著悲憤和決絕!孟將軍也忍不住出列:“大王!吳起之忠勇,臣可作保!值此危難之際,當用人之長!臣愿為副將,輔佐吳起,共守陽關!”

魯穆公看著跪在殿中的吳起和孟將軍,再看看一臉老神在在的公儀休,內心天人交戰。最終,對陽關失守的恐懼,壓過了對吳起的猜疑。他咬了咬牙:“好!寡人便命吳起為主將,孟卿為副將!率軍五萬,馳援陽關!務必擊退田和!吳起,寡人望你……莫負寡人!”

“臣,領命!”吳起重重叩首,心中卻沒有多少喜悅,只有一片冰冷和沉甸甸的壓力。他知道,國君那句“莫負寡人”里,包含了多少猜忌!這一仗,他不僅要贏,還必須贏得干凈利落,贏得毫無瑕疵!否則,等待他的,恐怕不是封賞,而是萬丈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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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起和孟將軍帶著五萬援軍,日夜兼程,終于趕在田和合圍之前,進入了陽關城(今山東泰安東南)。一進城,吳起顧不上休息,立刻拉著孟將軍和守城主將登上城樓。

眼前的情景,讓吳起的心沉了下去。

陽關城墻還算堅固,但守軍士氣低落得可怕。士兵們面有菜色,眼神惶恐,顯然是被田和的大軍嚇破了膽。城中的糧草儲備,也只夠支撐月余。更要命的是,城外齊軍的營寨連綿不絕,旌旗蔽日,鼓角相聞,士氣正旺!田和這次是鐵了心要拿下陽關,一雪前恥!

“吳將軍,孟將軍,你們可算來了!”守城主將是個姓高的老將,一臉愁苦,“田和這次是發了狠!兵力至少是我們的兩倍!攻城器械也運來了不少!天天在城外罵陣,氣焰囂張得很!我們……我們只能死守待援,可這援……”他看了看吳起帶來的五萬人,嘆了口氣,意思很明顯:這點人,守城還行,想擊退田和?難!

孟將軍也是眉頭緊鎖:“吳起,形勢比預想的還要嚴峻。田和這是要跟咱們耗到底了!”

吳起沒有說話,只是瞇著眼睛,像一頭獵豹般,仔細地觀察著城外齊軍的營寨布局、旗幟分布、士兵狀態,以及周圍的地形。他看了很久,久到孟將軍和高將軍都有些不耐煩了。

終于,吳起收回目光,嘴角竟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兩倍兵力?耗到底?哼,田和想耗,我偏不讓他耗!”

孟將軍和高將軍都是一愣:“不讓他耗?吳將軍,你是說……出城野戰?這……這太冒險了吧!齊軍勢大,野戰我軍毫無勝算啊!”

“誰說我要正面硬拼了?”吳起眼中閃爍著熟悉的光芒,那是他在馬陵道設伏時的精光,“田和此人,驕橫自負,睚眥必報!馬陵道之恥,他日夜難忘!如今他大軍壓境,氣勢正盛,認定我們龜縮城內,絕不敢出戰!這便是他的弱點!”

他指著城外齊軍營寨一處看似戒備森嚴、實則位于大軍側翼、距離中軍主帳稍遠的地方:“看到那片營區了嗎?插著‘田豹’(虛構田和部將)旗號的?斥候探報,那里存放著田和此次帶來的大量攻城器械和部分糧草!是田和的心尖子,也是他防備相對松懈之處!因為他覺得我們根本不敢出來!”

“將軍的意思是……”孟將軍似乎捕捉到了什么。

“夜襲!”吳起斬釘截鐵地吐出兩個字,“精銳盡出!目標,焚毀田豹營的攻城器械和糧草!”

“夜襲?!”高將軍倒吸一口涼氣,“這……這太冒險了!萬一被發覺,陷入重圍……”

“富貴險中求!戰機稍縱即逝!”吳起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田和認定我們不敢出城,夜間防備必有松懈!我軍新到,士氣可用!趁夜突襲,打他個措手不及!目標明確,燒了就跑!絕不戀戰!只要燒掉那些攻城器械,田和就算兵力再多,想啃下陽關這塊硬骨頭,也得崩掉幾顆牙!沒了器械,他拿什么攻城?耗?他耗不起!”

他環視孟、高兩位將軍,眼神銳利如刀:“兩位將軍!此戰,非為破敵主力,意在斷其爪牙,挫其銳氣!若成,陽關可保!若不成……我吳起,第一個死在城外!”最后一句,帶著破釜沉舟的慘烈。

孟將軍看著吳起眼中那熟悉的、近乎瘋狂的光芒,想起了馬陵道那個以命相搏的年輕人。他一咬牙:“好!吳起!老夫信你!干了!需要多少人?我親自帶隊!”

高將軍見孟將軍都豁出去了,也只能硬著頭皮:“末將……末將也愿聽調遣!”

“好!”吳起精神一振,立刻開始部署,“孟將軍,你選三千最精銳、最悍勇、最熟悉夜戰的死士!人銜枚,馬裹蹄!每人攜帶引火之物!高將軍,你坐鎮城中,指揮守軍!待我襲營火起,立刻擂響戰鼓,點起火把,讓士兵在城頭吶喊!制造大軍出城決戰的假象!吸引田和主力的注意力!為我們爭取時間!”

計劃已定,整個陽關城如同上緊了發條的機器,開始秘密而高效地運轉起來。吳起親自挑選了三千勇士,反復強調行動要訣:快!靜!準!燒!撤!他像一頭即將撲食的餓狼,耐心地等待著夜幕降臨。

子夜時分,月黑風高。

陽關城門悄無聲息地打開了一道縫隙。三千黑甲死士,如同幽靈般潛出城外,在吳起和孟將軍的帶領下,借著夜色的掩護,朝著田豹大營的方向疾行!

一切都如吳起所料。田和的大營,外圍警戒尚可,但內部,尤其是田豹營這邊,因為處于大軍側翼,又靠近后方,士兵們普遍松懈,巡哨也遠不如前營嚴密。大部分士兵都沉浸在夢鄉中,做著破城搶掠的美夢。

吳起帶著先鋒,如同貍貓般悄無聲息地摸掉了幾個昏昏欲睡的哨兵。然后,他猛地抽出佩劍,壓低聲音嘶吼:“點火!燒!”

“殺——!”

“燒啊!”

三千死士如同猛虎出閘,瞬間點燃了手中的火把和引火之物,瘋狂地撲向堆放如山的攻城云梯、沖車、投石機部件,以及附近的糧草垛!火光沖天而起,瞬間映紅了半邊夜空!熟睡中的齊軍士兵被驚醒,驚慌失措,衣甲不整地沖出營帳,迎接他們的卻是雪亮的刀光和瘋狂的殺戮!

“敵襲!魯軍襲營!”

“快救火!救火啊!”

“我的糧草!器械!”

田豹營瞬間陷入一片火海和混亂!凄厲的慘叫聲、兵刃碰撞聲、烈火燃燒的噼啪聲混雜在一起!

與此同時,陽關城頭,戰鼓驟然擂響!震天動地!無數火把被點燃,將城頭照得亮如白晝!魯軍士兵齊聲吶喊,聲浪滾滾,仿佛有千軍萬馬正從城中殺出!

“魯軍主力出城了!”

“他們要決戰!”

田和從中軍大帳被驚醒,沖出營帳,看著側翼沖天的火光和陽關城頭震天的喊殺,又驚又怒!他一時也摸不清魯軍到底出動了多少兵力,主力到底在哪里!是去救火?還是去迎戰陽關城出來的“主力”?

就在田和猶豫不決的短短時間內,吳起和孟將軍已經完成了任務!三千死士如同來時一般迅捷,在齊軍組織起有效反撲之前,趁著混亂,迅速脫離戰場,如同潮水般退回了陽關城內!城門在他們身后轟然關閉!

城外,只留下田豹營一片狼藉的火海,以及無數被燒毀的攻城器械和糧草!還有田和那氣急敗壞的咆哮聲,在夜空中回蕩:

“吳起——!我必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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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關城頭,吳起和孟將軍望著城外那片映紅夜空的火海,聽著田和那無能狂怒的咆哮,相視大笑!汗水、煙灰混合著疲憊,卻掩蓋不住眼中的興奮和勝利的喜悅!

“成了!”孟將軍重重拍著吳起的肩膀,激動得胡子都在抖,“吳起!真有你的!又一把火,燒得田和心肝脾肺腎都在疼!”

吳起抹了一把臉上的黑灰,露出雪白的牙齒,笑容卻帶著一絲狠厲:“這只是開始!田和的爪牙斷了,我看他還能蹦跶幾天!”

果然,田豹營被焚,攻城器械損失殆盡,對田和來說是致命的打擊!沒有這些重型裝備,想靠士兵血肉之軀強攻陽關這樣的堅城,無異于送死!更要命的是,糧草也被燒了一部分,軍中士氣大挫。

田和暴跳如雷,組織了幾次強攻,都被早有準備的陽關守軍依托堅城,用弓弩和滾石狠狠揍了回去,丟下無數尸體。強攻不行,想圍困?魯軍后方補給線雖然壓力大,但并未完全斷絕,而且陽關城內士氣因為這次成功的夜襲而大振!田和頓兵堅城之下,進退維谷,日子一天比一天難過。

僵持了月余,田和軍中開始出現疫病,糧草也漸漸不繼。而魯國國內,援軍和糧草也在不斷向陽關匯集。田和眼看再拖下去,別說攻下陽關,自己這幾十萬大軍恐怕都要交代在這里!萬般無奈之下,他只得再次灰溜溜地下令撤軍!這一次撤退,比上次還要狼狽,還要憋屈!

陽關之圍,再解!

吳起,又一次成了力挽狂瀾的英雄!

捷報再次飛馬傳回曲阜。魯國上下,再次沸騰!百姓們歡呼雀躍,吳起“火神將軍”的名號不脛而走。魯穆公更是龍顏大悅,在朝堂上對吳起贊不絕口,當場宣布:“吳起再立奇功,保我社稷!擢升中大夫!加封食邑三百戶!”

中大夫!食邑三百戶!這晉升速度,在等級森嚴的魯國,簡直是坐了火箭!吳起站在朝堂之上,接受著眾人的恭賀,心中卻沒有多少激動。他眼角的余光,清晰地捕捉到了公儀休等老貴族那鐵青的臉色和眼中幾乎要噴出來的嫉妒之火。他也看到了魯穆公笑容背后,那一閃而過的、更深沉的猜忌——這個吳起,本事太大了!兩次挫敗田和,聲望如日中天!而且,他還是個“齊國女婿”……

更大的風暴,在吳起班師回朝,踏入曲阜城門的那一刻,已經悄然醞釀,即將以更加猛烈和卑劣的方式,向他席卷而來。這一次,他燒掉了齊軍的器械,卻燒不掉人心深處的猜忌和惡意。

(第四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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