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事情陷入焦灼之時,蘇誠被派去江南處理水患了,顧云舒偷偷去了一趟京郊別院,沈殷曾說過,蘇誠日日都去,那會不會有說漏嘴的時候?
沈殷聽到“北狄”兩個字就臉色發白,顫抖著嘴唇說,“你躲在屏風后面的那天,進來的那個男人應該就是北狄人。蘇誠說北狄人說話像狗叫,敗興,所以每次他們都不出聲,我···就是根據這個來判斷的。那個男人昨天夜里也來過了···屋里哇啦說了些話,我也聽不懂。走的時候給了我一塊玉佩?!?
顧云舒接過玉佩,杏眼圓睜,這是北狄王族的專用玉佩。顧云舒抓住沈殷的手激動地問,“你能模仿出他說的那些話嗎?”
顧云舒把沈殷磕磕絆絆模仿出來的話,寫在了紙上,臨走之前她給沈殷留下了一盒治療淤青的藥膏,猶豫了一會兒后,叮囑沈殷,“如果那個男人再跟你說什么,你也記下來好嗎?如果···如果你不愿意的話,也沒關系?!?
沈殷釋然一笑,“沒有不愿意,你是個好人。自從知道你們和侯府還是定親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有自己的計劃。我愿意幫你的?!?
顧云舒回到相府直奔聽雨軒,拿出紙,讓顧云瑤翻譯。顧云瑤從小就很有語言天賦,北狄和鮮卑文字都能看懂。半柱香后,顧云瑤抬起頭,面色凝重的告訴姐姐,“這上面寫的是,我很喜歡你,想娶你做我的三王子妃。等我從蘇誠那里拿到精鐵后,我就帶你回北狄?!?
這個信息對于顧云舒來說,沒有什么作用。
但當知道這個信息是沈殷提供的,顧云瑤有了想法,“姐姐,密信找不到的話,咱們可以造一個。姐姐,你是不是忘了,我可是最擅模仿字跡了。”
幾天后,顧云舒帶著顧云瑤一起去到了城郊別院----還是偷偷摸摸翻狗洞進去的。顧云瑤把上次的北狄語說給了沈殷聽。沈殷聽完嗤笑了一聲,“男人床上的話,聽聽罷了。我可不會當真,不過沒想到那人竟然是個王子啊,看起來就是個莽夫啊?!鳖櫾剖姘l現,沈殷身上的活力多起來了,整個人沒有了先前的苦悶。顧云舒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沈姐姐,你能讓三王子給你寫一封情書嗎?”
沈殷撇了一眼顧云舒羞紅的臉,有些好奇,“要這玩意兒干嘛?他寫了我也看不懂啊?!?
顧云舒想起了和沈殷的第一次見面,那個豁出臉面冒著巨大風險也要讓她看清蘇誠為人的女子,那個在她說要救她的時候,笑著說“好,我等你”的女子,她實在不想瞞著她。她鄭重的看著沈殷的眼睛,緩緩說道,“沈姐姐,蘇誠與北狄勾結,販賣精鐵,我要上告天聽,但我沒有他通敵的證據,所以我要用北狄三王子的名義偽造一封通敵密信。這就是我要這封情書的原因。”
沈殷聽完,久久不語,就在顧云舒以為她要拒絕的時候,她嘆了口氣,輕輕說道,“但北狄人生性狡詐,你怎知他寫情書時的筆跡一定是真的呢?難道只有中原人會模仿筆跡嗎?”
顧云舒和顧云瑤對視一眼,是了,她們怎么保證,筆跡一定是真的呢?如果不是呢?那不是功虧一簣了,顧云舒驚出了一身冷汗。
沈殷站起身來,夕陽的光芒照在她身上,鍍上一層柔和的金光。良久,她說,蘇誠派人傳信了,明晚回城,我帶你們去拿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