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嶼川重重地點頭，激動得聲音都在發顫。

“想！師父，您快教我！”

真被自己猜到了，如果可以通過改變源質形態改變肉體，那自己就能做到真正的千變萬化，隨心所欲。

“想學可以，但得先把原理搞透，不能瞎練。”

袁師傅走到他身邊，

“你之前能改變源質形態、生成衣服，靠的是兩點：一是你的源質凝實度夠高，二是你能靠意識精準控制源質的粒子排列。要變其他物種，道理一樣，但多了個關鍵前提。”

他故意頓了頓，看著黑嶼川急切的眼神，才繼續說。

“你得知道那種生物的全部生理結構，少一個細節，變出來的就是個空架子，看著像，實則沒用，自然算不上真正的變化。”

袁師傅往后退了兩步。

“徒兒，你先出陽神，咱們從基礎練起。”

黑嶼川點點頭，深吸一口氣閉上眼。

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出陽神順暢了許多。

他重新內視，按時上一次出陽神記住的感覺。

將源質經脈從利亞姆的生命源質內抽出。

這次他沒從天心出去，而是將源質往身后匯聚，像水流繞著石頭流淌，最后從利亞姆的后背緩緩退出，分離開來。

“進步挺快啊。”

袁師傅挑了挑眉。

“還學會走后門了。”

師父，您這比喻不太恰當……

黑嶼川心中吐槽。

利亞姆的腦袋往前傾了傾，又晃了晃，眼神從迷茫慢慢變清明，他活動了一下手腕，驚喜地說。

“哦！又能自己控制身體了！這感覺也太神奇了，就像睡了一覺醒來，渾身都輕了！”

“你先去旁邊待著。”

袁師傅對著利亞姆擺了擺手，卻還是順手給了他一瓶果汁。

“渴了就喝這個，別亂碰實驗設備。”

他接過果汁，識趣地走到控制臺旁邊。

師父轉頭看向黑嶼川。

“徒兒，接下來試試控制部分源質和你分離。”

他點點頭，凝神將意識聚在天心，再順著經脈往下傳，最后集中到右手掌心。

源質在手臂經脈里流動，像金色的小溪順著血管往下淌，最后從指尖緩緩溢出。

剛開始只是一小團光點，隨著他的意識引導，光點慢慢變大，變成拳頭大的光團，懸浮在他的源質手掌上方，泛著柔和的金光。

“可以了。”袁師傅示意他停下。

女媧立刻飄過來，一道淡藍色的掃描線掃過光團。

“生命源質濃度5120 U/m3，穩定度 92%。”

“徒兒，你試試控制這團源質，把它變成鳥的樣子。”袁師傅頓了頓，補充道。

“就變鳥吧。”

黑嶼川的目光緊緊盯著那團金色光團，在心里盡力想象著，試著用意識牽引源質流動。

他想讓光團的一端變尖（麻雀的頭），兩側往外凸（翅膀），底部變圓（身體）。

可光團像個不聽話的面團，剛把一端捏尖，另一側就塌了下去，表面的金光還泛起漣漪，像是在抗拒他的控制。

“別急，慢慢來。”

袁師傅看出了問題，出聲提議。

“先別直接想麻雀，從簡單的幾何形狀練起。你試試把它變成正方體，每個面都要平整，邊角要鋒利。”

黑嶼川深吸一口氣，調整意識。

這次他不再貪心，只專注于變方。

他控制著光團慢慢收縮，將邊緣的源質往中間壓，一點一點調整形狀。

過了大概一分鐘，光團終于變成了一個歪歪扭扭的正方體，每個面都凹凸不平，邊角還圓乎乎的，像沒捏實的豆腐塊。

“不錯，再試試變三角體。”

師傅繼續指導。

黑嶼川咬著牙，把正方體變成了一個更歪的三角體，三個角一個長一個短一個尖，看著像塊不規則的石頭。

“行了，現在試著往麻雀的形狀靠。”袁師傅的聲音里帶著點鼓勵。

他深吸一口氣，盯著光團開始塑形。

腦海里回憶著麻雀的樣子。

圓腦袋、尖嘴巴、一對翅膀、兩條細腿。

光團的一端慢慢變尖，形成嘴巴。

中間鼓起來，變成身體。

兩側分出兩團小光，變成翅膀。

最后下面拉出兩根細線，變成腿。

看著眼前的四不像，自己都不忍心看。

那哪是鳥？

腦袋是三角形的，嘴巴歪歪扭扭，一邊翅膀大一邊翅膀小，腿細得像面條，還一長一短，整體看像個被揉壞的面團，別說飛了，連站都站不穩。

“徒兒，你畫畫一定很爛吧？”

袁師傅舉著酒葫蘆，指了指那團源質，嘴角咧到了耳根。

“師弟，這確實不太像了。”

林清竹湊過來，捂著嘴笑。

角落里的利亞姆也沒忍住，別過臉偷偷笑。

實在是黑嶼川捏出來的鳥太離譜。

“這以后配合道體的變換，用出來一定嚇死人。”袁師傅喝了口酒。

黑嶼川的金色的源質暗淡了些，顯然是被打擊到了。

“你別光顧著沮喪，想想問題在哪，你現在連外貌都化不好，更別說幻化出飛禽的內部器官，比如鳥的氣囊、翅膀的骨骼結構、爪子、肌腱，這些都得模擬出來，變出來的鳥才能真的飛，真的抓東西。”

還要變化出那些。

天塌了。

“沒事，師父有辦法。”

看著徒兒懨懨低下的頭，師父也不再打擊他，鼓勵道。

“林丫頭，去把老八拿來。”

“好嘞！”林清竹快速跑進電梯。

老八？是什么？

聽名字自己估計不會喜歡......

“徒兒，你先試試變回到利亞姆的樣子，再變回來，找找之前的感覺。”袁師傅給了個簡單的任務。

黑嶼川點點頭，集中意識調整源質。

源質快速變化，身高變長，肩膀變寬，眉眼的輪廓漸漸變成利亞姆的樣子。

連左手虎口處的小疤痕都清晰可見。

“哇！太像了！”

利亞姆湊過來，對著面前的源質形態左看右看，忍不住伸手碰了碰，指尖穿過源質。

“再試試變我的樣子。”袁師傅又說。

他深吸一口氣，看著師父的模樣。

努力調整源質，可不管怎么變，出來的形態都不對，活脫脫一個劣質版袁師傅。

“失敗了吧。”

師父喝了口酒像是早就預料到了。

“徒兒，你有想過為什么自己可以在利亞姆和自己的形體間切換？”

黑嶼川恍然大悟。

“因為，你的源質在他身體里待了太久，早已記住了對方的每一寸骨骼、每一條經脈，連 DNA的排列順序都記住了，你擁有了這些數據，就能進行模仿。”

“不能變成為師的樣子也是因為你腦子里沒有我的身體數據，相同的，沒有鳥這種生物的數據，自然也就不能變成鳥了。”

變化的核心不是想象，而是數據。

沒有對應的身體數據，就憑借意識很難變化出精準的形態。

就在這時，電梯“叮”地一聲打開，林清竹抱著一個黑色的鳥籠走了出來。

籠子里有一只八哥，羽毛油光水滑，黑得像墨，眼睛是琥珀色的，正歪著腦袋看黑嶼川的源質形態。

“這就是老八？”

他愣住了，那叫老八也沒毛病。

“奧里給！干了兄弟們！”八哥突然開口，聲音粗粗的，還帶著點痞氣。

好家伙，誰教它說這個的？

“都怪張師兄，天天在實驗室刷短視頻，被老八學去了。”

林清竹無奈地翻了個白眼。

“后來我們怎么教它說你好、再見，它都不說，就會這句，氣得張師兄差點把它送走。”

誰讓你們給它起這名字的。

袁師傅接過鳥籠。

“徒兒，試試附身在它身上。”

黑嶼川點點頭，金色源質慢慢縮小，變成一道光流，鉆進了八哥的身體里。

和人不同，源質經絡很容易就布滿了八哥的生命源質。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八哥體內的結構。

看著他的生命源質全部縮進了八哥體內，袁師傅驚嘆。

“沒想到鳥類的身體里，居然能容納這么多源質。”

“會不會是師弟的源質特殊？”林清竹也湊過來，還拿出手機拍照。

“有這個可能。”袁師傅摸了摸下巴，眼神里滿是探究，學者的好奇心被徹底勾了起來。

“等這次結束，得讓女媧測測不同生物的源質容納極限，說不定能推翻之前的《物種源質容納上限》的數據。”

兩人看著八哥的眼睛，此刻老八的眼睛里泛著淡淡的金光，充滿了靈性。

“徒兒？”

“師父，好神奇的感覺。”

老八，不應該說黑嶼川開口說話。

他撲騰了一下翅膀，從籠子的橫桿上跳下來，歪著腦袋看了看袁師傅，又看了看林清竹。

黑嶼川通過八哥的眼睛看世界，只覺得新奇又有趣。

視角比平時低了很多，控制臺的按鈕在他眼里變得巨大，袁師傅的酒葫蘆像個小水桶，林清竹的手機屏幕像塊大平板。

他試著扇了扇翅膀，能清晰地感覺到氣流從翅膀下流過，帶著他的身體輕輕飄起來。

袁師傅打開了鳥籠，他從里面飛了出來。

在實驗室里盤旋起來。

那種變成鳥類的新鮮感與自由感讓他欲罷不能。

他繞著培養艙飛了一圈，又掠過控制臺，翅膀帶起的風讓桌上的實驗報告輕輕翻動。

“真成了！”林清竹拍著手，眼睛里滿是興奮。

“太神奇了，這簡直打破了我對源質的認知。”

“看來我們對生命源質的研究還是太少了。”袁師傅感慨。

看著自己一個個猜想變成現實，他的學者魂又覺醒了。

“好了，徒兒，別光顧著玩了，記住八哥的身體結構了嗎？”

黑嶼川飛到袁師傅的肩膀上。

點了點頭，聲音從八哥嘴里傳出，帶著點鳥叫的沙啞，卻很清晰。

“師父，差不多記牢了，有種刻在源質里的感覺，只要一想，就能看到它的身體結構。”

“那就出來吧，試試變作八哥的樣子。”

他飛回了鳥籠。

金色源質從八哥體內緩緩流出。

他沒有變回人形，而是直接以八哥的形態脫離，金色的源質在空中凝聚。

很快就變成了一只和老八一模一樣的金色八哥，連翅膀尖的白色羽毛、爪子上的紋路都分毫不差，甚至連眼睛里的神采都和老八一樣靈動。

金色的八哥在實驗室里飛了一圈，翅膀掠過培養艙時，還能看到羽毛上的細微光澤。

它停在控制臺的橫桿上，歪著腦袋看袁師傅，和籠里的真八哥幾乎一模一樣，唯一的區別就是它泛著淡淡的金光。

“好！好！好！”袁師傅連說了三個好。

“成了！這就是形神兼備的變化！”

林清竹湊過來，手機離金色八哥只有幾厘米，不停地拍照。

“先天道體里，蘊含了地球所有物種的基因密碼，從人類到動物再到植物，只要你能掌握源質模擬物種結構的方法，HS-001基因序列就能帶動道體的DNA和細胞跟著變化，到時候別說變八哥，變老虎、變大樹、變石頭，都能做到，這就是傳說中的七十二變！”

袁天衍的語氣變得嚴肅，眼神里卻滿是興奮，

“而且，這還不是極限。”

“未來，只要你的源質濃度足夠高，先天道體累計的能量足夠多。”

“那就能做到——法天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