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夜游郎姜飛不解的問。

“他、他府上的管家、還有訟師方唐鏡都是千門八將成員。只不過方唐鏡被我殺了！”李知白盯著大頭娃娃下那雙奸猾的三角眼，幾乎是命令的口氣說：“所以我現在能殺他們了嗎？”

“證據！”夜游郎姜飛搖著團扇摸著肚皮，不急不慢：“如果沒有證據，你我跟土匪有什么區別？”

“他們三個已經跟我交過手了，也親自承認了，那個方唐鏡是千門八將里的卒。”李知白強調。

“那他們的騙局是什么？”夜游郎姜飛，繼續問。

“跟黑青稞有關，具體是什么我還沒有查清.......”李知白語氣愈壯，拍了一下桌面：“但是也不需要了，只要殺了他們騙局自然不攻自破！”

“還是不行！”夜游郎姜飛冷聲拒絕。

“為什么？我都坐實了慕容博達是千門八將的身份了，怎么還不能殺他？”李知白不可思議的問。

夜游郎姜飛無奈搖了搖頭：

“兄弟，他假冒的是半步乾龍人，你我這個級別還真沒法處置他，想要直接殺他，等級要比我還要一階才行！”

乾龍人.....李知白一驚：“究竟什么是乾龍人？”

等了這么久，終于可以問這個困擾已久的問題了。

“等你到我這個級別就知道了。”夜游郎姜飛不說。

“那人魈呢？”李知白追問。

“哈哈哈哈，我三十歲才發現的事情沒想到讓你十八歲就發現了，看來你比我厲害！”

此刻夜游郎姜飛的實力，當然在李知白之上，但姜飛愿意在言語中降稱自己的力量，足見他對李知白的欣賞。

經過姜飛的解釋，讓李知白很快就了解了這個世界的部分真面目。

妖物千奇百怪，但有一種嗜血妖物徹底盤據了這個世界各國背后的權力。

那種嗜血妖物，簡稱“人魈”。

有的妖物吞霧維生，有的妖物啃食其他的妖物，有的妖物從日月精華里得到滋養，有些妖物吃點樹皮雜草就能修行，而這種從人“妖化”成的怪物，基本上保有人的思想與型態，卻必須反過來吃食人的血液才能存活下去。

人魈擁有比人類更長的壽命，更強的力量和恢復能力，尤其是在夜里會變得異常強大。

但人魈也有弱點，在白天他們會變得萎靡不振，實力只有夜里的百分之一，即便是在夜里，如果想要吃人喝血，只能從正面攻擊，如果從背部攻擊，會被人身上的三點火灼燒。

而夜游郎姜飛說監天司的人都不討厭人魈，甚至是皇帝。

想一想，如果有一些鬼怪勢必要靠吃人才能生存，他們不吃人，難道教他們坐以待斃？

吃，是一定要吃的，只是“怎么吃”？

至于人遇上了張大嘴巴的人魈，不想被吃，當然會奮力抵抗，用兵器，用咒語，用氣，理所當然會什么就用什么.........但如果最后還是被人魈宰了，也很正常。

萬物用肚子循環，大地皆是如此，不是嗎？

與只知道肚子餓了就吃人的妖物相比，人魈遠遠不簡單。

為了確保能順利吃到人肉喝到人血，千年來人魈不斷擴張勢力，在大晉國因監天司保持著微妙的平衡。

但在別的國家，如鳥國，人魈完全將手伸進了鳥國的心臟，一把牢牢抓住，卻小心翼翼絕不捏碎。一方面不干涉表面世界的自然運作，一方面建立紀律嚴明的地下國度，暗中圈養凡人。

或許正是因為人魈是由人直接妖化而來，人魈也最懂人類的思維，默默建立的地下國度也與正常人的世界極度接近，所以雙方維持的“恐怖平衡”也最穩定，遠遠超過其他妖物所能達到。

人魈用整個鳥國的規模圈養鳥國人，但除了權位最上者外，幾乎都不知道自己是被圈養的一員，不知不覺、無知無感就獻出生命，或許，也是最佳的共生方式。

這都多虧了鳥國人魈老祖的強大。

“誰是人魈老祖？”李知白震驚的問。夜游郎姜飛說的機密太過匪夷所思，他一時間難以接受，腦子還在消化。

“……”姜飛不語，自然是暗示李知白權限不夠。

李知白雖然沒有打聽出關于乾龍人的消息，但至少知曉了人魈的來歷以及勢力。

但這些距離自己太遠，眼下的事才是當務之急。

“姜大哥，那么照你說的意思，只要千門八將的人假扮一天慕容博達，關于他們的騙局不調查個清清楚楚就不能動他們？”李知白言歸正傳。

“沒錯。”夜游郎姜飛擺出趕人的手勢：“你這樣干著急也是無用，不如先替侯天來收尸，然后繼調查吧？”

“如果我說我可以不用在調查清楚騙局的情況下對付他們呢？嗯？”李知白極其自信的說。

“有趣得緊，快說說。”夜游郎姜飛終于感興趣。順勢給李知白倒了一杯酒。

李知白接過，晃了晃。

“通過監天司告知陛下慕容博達在此地作惡害人之事。”

“呵呵，君不見崔爵之事乎？幼稚！”夜游郎姜飛訕笑。

李知白把酒端在嘴邊。

“通過監天司告知陛下慕容博達在此地意欲造反。”

“哈哈哈哈，你這莫須有的罪名我都不信，別說陛下了。”夜游郎姜飛恥笑。

李知白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良久。

“姜大哥，我有說要靠這些罪名讓朝廷處死他嗎？”李知白嘴角泛起難得的奸笑。

“那你的意思是？”夜游郎姜飛收起輕視之心，嚴肅反問。

李知白手指點著桌面，陰惻惻地說：

“只要讓陛下下旨押送慕容全家押去京城即可。”

夜游郎姜飛聽出了弦外之音，低聲警告：

“你瘋了！你想在半路上殺了他們？”

“是，也不是.....”李知白湊近姜飛戴的大頭娃娃頭頭套，附耳說了幾句。

聽完。

啪！

夜游郎姜飛拍著桌子嘖嘖：

“你小子還真是陰毒的緊，那就按照你的意思辦！”

“我還有點事要辦，你那邊有消息了通知我！”

李知白頭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