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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山中躲雨

暮色像被打翻的墨汁般在山間暈染開來時,柯南、小蘭、平次和葉正沿著蜿蜒的山道尋找避雨處。豆大的雨點突然砸落,四人慌亂中撞開一間廢棄木屋的門,潮濕的霉味撲面而來。和葉摸索著點燃油燈,昏黃的光暈里,柯南注意到墻角堆疊的紙箱上積著薄灰,顯然已許久無人造訪。

“大阪的天氣預報明明說今天是晴天。”平次抖落外套上的水珠,視線掃過布滿蛛網的窗框。和葉白了他一眼,從背包里掏出備用毛巾:“你什么時候相信天氣預報了?上次在京都也是——”她的話突然頓住,目光落在柯南濕漉漉的頭發上。小蘭立刻會意,從自己包里翻出干毛巾遞過去:“柯南,先擦擦頭,別感冒了。”

柯南接過毛巾時,指尖觸到小蘭掌心的溫度。平次見狀突然壞笑:“喂喂,工藤,你該不會在嫉妒我有和葉的專屬毛巾吧?”和葉的臉瞬間紅到耳根,抄起坐墊朝平次砸去:“笨蛋平次!誰要給你專屬毛巾了!”柯南低頭擦著頭發,唇角微微揚起,這個角度剛好能看到小蘭被爐火映紅的側臉。

雨幕在窗外織成銀簾,木屋的鐵皮屋頂傳來密集的鼓點聲。平次從紙箱堆里翻出幾本舊雜志,突然吹了聲口哨:“工藤,快看這個。”柯南湊過去,發現雜志封面是二十年前轟動一時的“霧天狗傳說殺人事件”。泛黃的紙頁間,模糊的照片里能看到寺院住持被吊在房梁上的詭異場景。

“傳說中的霧天狗會在雨夜襲擊獨行旅人。”平次故意壓低聲音,和葉下意識往小蘭身邊挪了挪。柯南注意到雜志邊緣有褪色的筆記:“1998年10月,奧穗町連續失蹤案。”他的瞳孔微微收縮,這個日期與毛利偵探事務所近期接手的失蹤案驚人吻合。

就在這時,木屋的木門突然被狂風撞開。眾人驚覺時,一個渾身濕透的男人踉蹌著跌進來。他的右肩血跡斑斑,左手緊攥著半張撲克牌。柯南迅速擋在小蘭身前,平次已擺出合氣道的起手式。男人抬頭的瞬間,和葉驚呼出聲:“塀島先生?你怎么會在這里?”

塀島秀樹——正是失蹤案的關鍵人物。他顫抖著舉起撲克牌,沾血的梅花Q上用指甲刻著奇怪符號。柯南的眼鏡突然閃過白光,那些符號與雜志里的霧天狗傳說壁畫如出一轍。塀島喉嚨里發出咯咯的聲響,指向窗外的森林,隨即癱倒在地。

“他肩部的傷口是箭傷。”平次撕開塀島的衣袖,傷口周圍皮膚呈現詭異的青紫色。柯南蹲下身,發現塀島的鞋底沾著特殊的紅色黏土——那是奧穗町獨有的地質特征。和葉突然抓住平次的手腕:“平次,你還記得嗎?上周在清水寺,那個賣護身符的婆婆說過……”

“霧天狗會用弩箭射殺獵物。”平次接話的同時,柯南已經開始檢查木屋角落。在積灰的地板上,他發現了新鮮的拖痕,以及半枚殘缺的鞋印。這個鞋印與警方在失蹤案現場提取到的完全一致。

雨聲突然變得異常響亮,柯南意識到不對勁。他跑到窗邊,只見暴雨中隱約浮現出巨大的陰影。那是一個頭戴斗笠、手持長弓的身影,斗笠邊緣垂下的白布在風中翻飛,宛如傳說中的霧天狗。和葉尖叫著抱住小蘭,平次迅速拉滅油燈。黑暗中,柯南聽到箭矢破空的呼嘯聲,緊接著是木板碎裂的巨響。

“大家靠墻邊!”柯南的聲音冷靜得可怕。他摸到口袋里的麻醉針手表,卻發現電池在雨中短路了。平次從腰帶里抽出伸縮警棍,和葉握緊了隨身攜帶的護身符。黑暗中,箭矢不斷穿透窗紙,在木墻上留下密集的箭孔。

突然,所有聲音都消失了。柯南貼著墻壁移動,月光透過箭孔在地面投下細碎的光斑。他踩到某種黏膩的液體,低頭一看,月光下的血跡正在緩慢擴散。塀島的尸體不見了。

“工藤,你看那邊。”平次的聲音從右側傳來。柯南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發現木屋另一側的木門不知何時被打開,潮濕的泥土上印著一排詭異的腳印——那些腳印的前掌深陷,后掌幾乎沒有痕跡,仿佛行走的生物只有前爪。

和葉突然抓住小蘭的手:“小蘭姐姐,我好像聽到……嬰兒的哭聲?”雨聲中確實夾雜著微弱的啼哭聲,時斷時續,仿佛來自地底深處。柯南想起雜志里的記載:“霧天狗傳說中,住持的女兒在雨夜失蹤,尸體被發現時懷中抱著被撕成兩半的布偶。”

平次突然踢翻紙箱,陳年的灰塵在光束中飛舞。柯南的眼鏡再次反光,他注意到灰塵在某處形成漩渦狀,顯然下方有暗格。四人合力搬開地板,潮濕的腐土氣息撲面而來。地道里隱約可見血跡和拖拽痕跡,盡頭是一扇銹蝕的鐵門。

“我先下去。”平次抽出打火機,火苗映出他緊繃的下頜線。和葉抓住他的衣角:“平次,我也要去。”平次剛要開口,柯南已經率先鉆進地道:“我去前面探路。”小蘭緊隨其后,壓低聲音說:“柯南,小心。”

地道盡頭的鐵門虛掩著,門縫里透出微弱的燭光。柯南側身推開鐵門,眼前的場景讓他瞳孔驟縮——數十個布偶被釘在巖壁上,每個布偶的心臟位置都插著染血的箭矢。正中央的石臺上,躺著一具穿著和服的骸骨,她的右手緊握著半枚梅花Q撲克牌。

“塀島先生的撲克牌……”和葉的聲音帶著顫抖。柯南蹲下身,發現骸骨的左手腕有明顯的骨折痕跡,這與失蹤案中某位受害者的特征完全一致。平次突然指向巖壁:“工藤,看那里。”

巖壁上用鮮血繪制著復雜的陣圖,中央是霧天狗的圖騰,周圍環繞著撲克牌花色。柯南的指尖劃過血跡,仍有溫度。他的目光掃過陣圖邊緣的日期,突然意識到:“這些案件的發生時間,正好對應撲克牌的點數。”

就在這時,地道里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四人迅速躲到石柱后,只見一個戴著霧天狗面具的身影走進石室。他的腰間掛著裝滿弩箭的箭囊,右手提著塀島的尸體。柯南注意到兇手的鞋子——正是與現場鞋印吻合的登山靴。

“第三十七個祭品。”兇手的聲音經過變聲器處理,聽起來沙啞而扭曲。他將塀島的尸體擺放在陣圖中央,從懷中掏出完整的梅花Q撲克牌。柯南的心臟狂跳,他終于明白:塀島手中的半張牌,正是兇手故意留下的謎題。

和葉的指甲幾乎掐進掌心,她想起清水寺婆婆的話:“霧天狗需要湊齊52個祭品,才能完成復活儀式。”平次突然握住她的手,在她掌心快速寫下“報警”二字。和葉悄悄掏出手機,卻發現沒有信號。

柯南的目光掃過石室角落的老舊無線電設備,突然靈光一閃。他摸到口袋里的備用麻醉針,示意平次吸引兇手注意。平次會意,故意踢翻石臺上的燭臺。兇手轉身的瞬間,柯南甩出麻醉針,卻被兇手側身躲過。

“小鬼,你以為我會毫無防備嗎?”兇手冷笑著舉起弩弓。柯南迅速撲向小蘭,將她撞向巖壁。箭矢擦著他的發梢釘入石柱,尾羽還在顫動。平次趁機甩出警棍,擊中兇手的手腕。弩弓落地的瞬間,和葉已經抓起無線電設備,用盡全力砸向兇手的面具。

面具碎裂的剎那,眾人都愣住了。面具下是一張布滿燒傷疤痕的臉,右眼戴著黑色眼罩——正是失蹤案中被認為已死亡的受害者之一,阿久津誠。“為什么……”和葉的聲音顫抖著。阿久津露出猙獰的笑容:“因為霧天狗選中了我。”

柯南注意到阿久津的左手腕有相同的骨折痕跡,與巖壁上的骸骨如出一轍。他突然想起雜志里的記載:“1998年,阿久津誠在登山事故中失蹤,尸體至今未找到。”原來,他早已被霧天狗傳說洗腦,策劃了這場跨越二十年的連環殺人案。

平次的警棍再次襲來,阿久津卻突然掏出遙控器按下。石室頂部的機關啟動,數十支弩箭從四面八方射來。柯南抱著小蘭就地翻滾,和葉拉著平次躲到石臺下。箭矢擦著和葉的發梢釘入地面,她的護身符被箭矢劃破,露出里面的手銬碎片——那是她與平次幼年被銬住的紀念。

“平次,接著!”和葉將手銬碎片拋過去。平次接住的瞬間,柯南已經算出機關的空隙。他抄起地上的弩弓,在箭矢暴雨中精準射出麻醉針。阿久津應聲倒地時,平次已經用手銬碎片撬開門鎖。

四人逃出地道時,雨不知何時停了。月光照亮了寺院的殘破圍墻,墻上斑駁的壁畫里,霧天狗正撕扯著布偶。柯南蹲下身,在潮濕的泥土中發現了半枚硬幣——那是塀島在臨死前偷偷留下的線索。

“原來如此。”柯南的眼鏡閃過決定性的光芒。他轉身看向寺院的鐘樓,晨霧中,巨大的銅鐘正在緩緩擺動。平次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突然明白:“工藤,你是說……”

“沒錯,兇手利用鐘聲的共振頻率制造了密室殺人。”柯南站起身,“而塀島手中的撲克牌,正是指向鐘樓的密碼。”和葉突然指向鐘樓頂端,晨光中,最后一支弩箭正對準他們。

平次本能地將和葉撲倒在地,柯南拉著小蘭翻滾到一旁。箭矢擦著平次的后背釘入地面,尾羽上系著一張紙條:“下一個祭品,是你。”和葉顫抖著撿起紙條,發現上面用鮮血寫著平次的名字。

柯南的目光掃過寺院的院落,突然注意到香積廚的門虛掩著。他悄悄摸過去,門縫里透出的燭光中,能看到數十個布偶整齊排列,每個布偶的胸前都別著撲克牌。當他看到第52個布偶時,瞳孔驟縮——那是穿著藍色校服的布偶,胸前別著梅花Q。

“柯南!”小蘭的驚呼聲從身后傳來。柯南轉身時,阿久津已經掙脫麻醉,手持短刀逼近。他的臉上露出瘋狂的笑容:“霧天狗會吞噬所有背叛者。”柯南迅速后退,腳下突然踩到什么東西——是塀島掉落的半張撲克牌。

千鈞一發之際,平次從側面撲來,將阿久津撞向香積廚的木柱。木柱應聲斷裂,數十個布偶如雨點般砸下。阿久津被布偶掩埋時,柯南已經找到藏在佛像底座的機關。隨著齒輪轉動的聲響,鐘樓的銅鐘開始鳴響。

“共振頻率是174赫茲。”柯南按下最后一個按鈕,“這就是解開所有謎題的關鍵。”鐘聲中,寺院的地板突然裂開,露出深不見底的古井。阿久津的短刀從布偶堆中飛出,卻被平次用警棍擊飛。

和葉突然指向古井:“看!”月光下,井底閃爍著無數骸骨的磷光。柯南的聲音冷靜得可怕:“這里就是霧天狗傳說的真相,所有祭品最終都被投入這口井。”阿久津發出絕望的哀嚎,被平次和柯南合力制服。

晨光染紅天際時,警方的直升機降落在寺院。目暮警官看著滿地的弩箭和布偶,感嘆道:“工藤老弟,這次又多虧了你。”柯南低頭看著自己沾滿泥土的鞋子,突然被小蘭牽住了手:“柯南,先去換身衣服,別著涼了。”

平次搭著和葉的肩膀走過,故意提高聲音:“喂喂,工藤,你該不會真的想讓小蘭姐姐幫你換衣服吧?”和葉的臉瞬間紅透,捶打著平次的胸口:“笨蛋平次!別開這種玩笑!”

柯南抬頭望著逐漸消散的晨霧,鐘樓的銅鐘還在輕輕晃動。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半張撲克牌,突然發現背面有褪色的字跡:“真相永遠只有一個。”這是工藤新一的筆跡,顯然是二十年前的他留下的線索。

“新一,你早就知道了吧?”柯南低聲自語。小蘭回頭時,看到他正對著晨光微笑。遠處,平次和和葉還在打鬧,陽光穿過香積廚的紙門,在地面投下無數個小小的光斑,宛如散落的撲克牌。

雨停后的森林彌漫著青草的氣息,柯南跟在小蘭身后走著,聽著她與和葉討論著清水寺的櫻花。平次突然轉身,將一片楓葉夾進和葉的護身符:“喂,和葉,下次再敢丟下我,我就把這個護身符扔進大阪灣。”和葉氣得跺腳,卻悄悄把楓葉護在掌心。

柯南看著他們,突然想起工藤新一在倫敦對小蘭說的話:“就算我是福爾摩斯,也無法正確推斷出自己喜歡的女孩的心思。”他低頭笑了笑,加快腳步追上小蘭。晨霧中,寺院的鐘聲再次響起,這次的旋律輕快而明朗。

在他們身后,古井的蓋板被重新合上,永遠封存了霧天狗的傳說。而柯南知道,只要真相存在,就會有人繼續追尋光明。就像此刻穿透云層的陽光,終將驅散所有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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