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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孤島之花與海龍宮

電視臺的邀請函送到毛利偵探事務所時,柯南正對著三明治里的酸黃瓜皺眉。小蘭拆開信封的瞬間,平次的關西腔已經從聽筒里炸出來:“工藤!這次東西對決我絕對不會輸——和葉你別搶!”

“服部君說要在沖繩的無人島一決勝負呢。”小蘭笑著放下電話,眼角瞥見門口站著的少女。

少女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和卡其色短褲,海藻般的黑發在腦后束成低馬尾,眼尾微微上挑的杏眼平靜無波。她遞過電視臺的附屬邀請函,聲音清冷如碎冰,“負責本次企劃的外景協助。”

柯南的鏡片驟然反光。這個名字不在已知的酒廠名單里,但她握筆的指節泛白,虎口有極淡的繭——那是長期握槍或格斗留下的痕跡。

登船時,和葉正追著平次抱怨防曬霜被換成了芥末膏,撞見白井希獨自靠在船舷。

“你好呀白井小姐!”和葉自來熟地揮手,“我是遠山和葉,他是服部平次——喂你跑什么!”

平次被和葉拽回來,對上白井希審視的目光,突然摸著下巴笑了:“白井小姐看起來很會打架啊,要不要和和葉比劃比劃?”

“平次!”和葉的拳頭砸在平次背上,轉頭對白井希抱歉地笑,“別理他,他就是個推理笨蛋。”

白井希的視線掠過平次腰間若隱若現的護身符,又落回和葉泛紅的耳根,淡淡頷首:“遠山小姐的合氣道很厲害。”

柯南假裝看海,實則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她認出了和葉的招式痕跡,要么是格斗高手,要么……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人。

船行至無人島附近,白井希突然指向礁石群:“那里有暗流,靠近會有危險。”她的語氣平淡,卻讓正在調試攝像機的工作人員頓住了動作——后來他們才知道,那片水域三天前剛吞噬過一艘漁船。

小蘭好奇地湊近:“白井小姐對這里很熟嗎?”

“提前查過資料。”白井希望著遠處的孤島,陽光在她瞳孔里碎成冷光,“據說島上有海龍宮的傳說,進去的人都會被海神困住。”

柯南注意到,她說“困住”二字時,指尖無意識地蜷縮了一下,像在壓抑某種本能的警覺。

發現平良小姐的尸體時,白井希正站在椰樹下觀察潮水線。她比所有人都先注意到沙灘上的異常——不是因為那行詭異的文字,而是死者手腕上反扣的貝殼手鏈。

“死者瞳孔放大,口鼻有泡沫,”她蹲下身,指尖懸在尸體上方兩厘米處,沒有觸碰任何東西,“腳踝有勒痕,死前可能被拖拽過。”

平次挑眉:“你很懂這個?”

“以前處理過意外事故現場。”白井希起身讓開位置,目光掃過圍觀人群里臉色發白的久米,“這行字是用死者的口紅寫的,‘海之魔女的詛咒’,但筆觸太穩,不像是瀕死之人寫的。”

柯南假裝絆倒,順勢跌在尸體旁,注意到白井希剛才盯著的貝殼手鏈——鏈扣處有新鮮的劃痕,像是被強行扯斷過。而白井希此刻正望著海平面,手指在口袋里輕輕敲擊,節奏像在破譯摩斯密碼。

和葉攥著小蘭的手瑟瑟發抖:“真的有詛咒嗎?”

“哪有什么詛咒。”平次拍了拍她的后背,余光瞥見白井希正用樹枝在沙地上畫著什么,走近才發現是潮汐表,“你在算漲潮時間?”

“死者的鞋子里沒有沙粒,”白井希頭也不抬,“說明她是在漲潮前被搬到這里的,兇手熟悉島上的潮汐規律。”

柯南心頭一震。這個結論和他的推理一致,但從一個“外景協助”嘴里說出來,未免太專業了。他看向白井希的側臉,陽光在她下頜線投下冷硬的陰影,突然想起灰原提過的M16在亞洲的秘密據點——就在沖繩。

傍晚眾人被困在廢棄別墅時,和葉拉著小蘭在廚房找食物,撞見白井希對著櫥柜里的罐頭發呆。

“白井小姐想吃哪個?”和葉舉著鮪魚罐頭笑,“這個配米飯超好吃的!”

白井希的睫毛顫了顫,接過罐頭的手指有些僵硬:“謝謝。”

小蘭注意到她開罐頭時用的是軍用匕首的握法,刀刃精準地插入縫隙,一點沒傷到指甲。“白井小姐經常露營嗎?”她輕聲問。

“嗯。”白井希低頭吃著米飯,聲音很輕,“以前和父母一起去過富士山,他們說山頂的星星像碎鉆。”

柯南端著果汁經過,捕捉到她眼底一閃而過的痛楚。父母……她的檔案里寫著“雙親早逝”,但那瞬間的表情,更像是失去了整個世界。

深夜的別墅彌漫著霉味。柯南和平次在房梁上發現詭異文字時,白井希正站在二樓走廊盡頭,望著窗外的暴雨。

“choni、kachan……”平次摸著下巴念叨,“這像是小孩子的涂鴉。”

“是沖繩方言。”白井希的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嚇了和葉一跳,“choni是蝴蝶,kachan是螃蟹,對應著島上的傳說。”

和葉拍著胸口瞪她:“走路都沒聲音的嗎?”

白井希沒理會她的抱怨,指著文字下方的刻痕:“這些是后來加上的,邊緣還很新。”她的指尖劃過刻痕,動作輕柔得像在觸摸易碎品,“五年前鎮長女兒被綁架時,綁匪要求的贖金里,就有刻著蝴蝶圖案的金幣。”

柯南猛地抬頭。這些細節連警方檔案都沒記載,她怎么會知道?

暴雨拍打著窗戶,二樓突然傳來慘叫。眾人沖上去時,只見久米癱在肖像畫前,指著畫布上的少女尖叫:“她在笑!剛才明明在哭的!”

和葉躲在平次身后發抖:“真的有詛咒……”

“是溫差導致的顏料變色。”白井希走到畫前,用手帕擦去角落的水漬,“畫布背面有夾層,里面藏著東西。”

平次拆開畫布,掉出的日記本里記載著鎮長女兒與管家的秘密。柯南注意到白井希翻到某一頁時,瞳孔驟然收縮——那頁畫著兩只手交握的圖案,和她左手虎口的疤痕形狀驚人地相似。

“這管家有問題。”平次合上日記,“他的名字大東干彥,在五年前的綁架案里失蹤了。”

白井希突然轉身走向樓梯:“我去檢查門窗,臺風可能會把樹枝吹進來。”她的背影在走廊燈光下顯得格外單薄,柯南卻看見她握著欄桿的手,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凌晨時分,柯南假裝起夜,看見白井希在廚房燒開水。她背對著門口,肩膀微微顫抖,嘴里哼著不成調的童謠,是英國的《綠袖子》。

“白井姐姐也喜歡這首歌嗎?”柯南故意用稚嫩的聲音問。

白井希猛地回頭,眼里的脆弱瞬間被冰封:“偶爾聽到的。”她倒了杯溫水遞給柯南,指尖的溫度卻涼得像冰,“小孩子不該熬夜,快回去睡覺。”

第二天發現船長尸體時,白井希第一個沖向船錨:“錨鏈上有摩擦痕跡,不是被風浪沖走的,是有人故意切斷了纜繩。”

平次蹲在尸體旁,指著死者手中的紙條冷笑:“‘海龍宮的祭品’,兇手還在玩這套。”

和葉突然抓住白井希的胳膊:“你看那邊!”遠處的礁石群在陽光下泛著金光,形狀像極了展開的屏風,“那就是傳說中的金屏風嗎?”

白井希望著礁石的眼神有些恍惚:“傳說里,浦島太郎打開玉匣后變成了老翁,其實是因為他發現了龍宮的秘密,被永遠困在了那里。”她的聲音很輕,像在說給自己聽,“有些秘密,還是不知道比較好。”

柯南心頭劇震。她在暗示什么?是組織的秘密,還是五年前的真相?

暴雨再次襲來時,眾人在閣樓找到大東干彥的密室。當平次揭穿他就是兇手,而“平良小姐”其實是當年假死的鎮長女兒時,大東突然從懷里掏出手槍。

“你們破壞了一切!”他嘶吼著扣動扳機,子彈擦著平次的耳邊飛過,打在身后的柱子上。

和葉尖叫著撲過去想推開平次,卻被白井希一把拽到身后。少女的動作快如閃電,左手精準地扣住大東持槍的手腕,右手手肘狠狠撞向他的肋骨,整套動作行云流水,帶著職業特工的狠戾。

“砰!”槍聲在狹小的閣樓里回蕩,子彈嵌入地板,離柯南的腳尖只有幾厘米。

大東被制服時,白井希的襯衫被劃破,露出肩膀上的槍傷疤痕。平次盯著那道疤痕,突然想起大阪警署檔案里的照片——三年前東南亞軍火走私案現場,有個中槍的少女特工,肩膀上就有相同的傷。

“你到底是誰?”平次沉聲問。

白井希整理著襯衫,臉上沒什么表情:“一個想保護重要事物的人。”她看向柯南,眼神里第一次有了溫度,“就像你們一樣。”

暴雨停后,警方登島時,白井希已經不見了。她留在餐桌上的罐頭下壓著張紙條,是用左手寫的,字跡與房梁上的刻痕如出一轍:“蝴蝶終會飛過滄海,螃蟹會找到回家的路。——K”

柯南捏著紙條,望著遠處的海平面。K是Kirsch的縮寫,櫻桃酒的代號。他終于明白,那些刻痕是她留給同伴的暗號,而她出現在這里,或許是為了保護某個和五年前案件有關的證人——就像當年,她的父母用生命保護了她一樣。

和葉抱著平次的胳膊嘟囔:“那個白井小姐真奇怪,走都不說一聲。”

平次望著海面上的朝陽,突然笑了:“她大概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吧。”

小蘭看著柯南手里的紙條,輕聲說:“她寫的字真好看,像櫻花飄落的樣子。”

柯南抬頭望向天空,陽光穿過云層灑在臉上,溫暖得像記憶里新一的笑容。他知道,在看不見的地方,還有許多像白井希這樣的人,在黑暗里守護著光明,就像海龍宮的傳說里,那只永遠等待歸來的海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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