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回答了等于沒回答
- 開局被道德綁架,成為弱雞奧特曼
- 搖搖鞋擬態
- 2408字
- 2025-07-16 15:39:09
環顧四周,東京灣沿岸一片狼藉。被石化的建筑殘骸、燃燒的汽車殘骸、破裂的管道噴涌著水柱,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硝煙、海腥味和怪獸體液混合的怪異氣味。遠處,救援車輛的警笛聲和人群的呼喊聲隱約傳來,更襯得這片剛剛經歷巨獸蹂躪的戰場邊緣地帶格外荒涼。
“怎么回去?”
這個現實的問題像一盆冷水澆滅了剛剛升起的一點點成就感。他現在渾身虛脫,頭暈目眩,別說走回幾十公里外的醫院,就是走到最近的公路都感覺雙腿灌鉛。口袋空空如也,手機也在剛才的變身過程中不知去向——可能是化為光粒子的一部分了。至于TPC?他現在只想離那個放大鏡遠點。
就在他扶著樹干,考慮著是原地躺平等救援(然后大概率被TPC“請”去喝茶)還是硬著頭皮往有人煙的地方挪動時,一陣平穩的引擎聲由遠及近。
一輛略顯老舊的深藍色轎車,平穩地駛過坑洼不平、遍布碎石瓦礫的臨時道路,緩緩停在了距離次悟不遠的路邊。車窗降下,露出一張戴著黑框眼鏡、神情平靜到有些淡漠的年輕男子的臉。
“需要搭車嗎?”
男子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了嘈雜的背景音,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直接在次悟的腦子里回響起來。
次悟警惕地看向他,三十左右,穿著普通的灰色夾克,眼神深邃,似乎能洞悉人心。
在這種時間、這種地點,出現一個主動搭訕的陌生人,沒有詢問懷疑,這讓他不得不心生警惕。
經歷了銀白巨人、基里艾洛德人、怪獸大戰和莫名其妙變身之后,他對任何異常都保持著高度敏感。
“你是誰?”
次悟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向他反問道。
此時他的身體下意識地繃緊,盡管這讓他本就酸痛的肌肉一陣抗議。
“一個路過的上班族,看到有人似乎需要幫助。”
男子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鏡片后的目光平靜地落在次悟蒼白的臉上和沾著污漬的衣服上:
“你看起來...挺需要幫忙的,”
“這附近剛被怪獸襲擊過,交通混亂,出租車一時半會兒可顧不到這邊。”
男子的解釋合情合理,但次悟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對方的平靜在這種環境下顯得格格不入,而且……他看自己的眼神,不像是在看一個普通的落難者,更像是在……觀察?
“東京綜合醫院,能去嗎?”
次悟試探著問道。
“順路。”
男子簡潔地回答,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次悟猶豫了一下,身體的極度疲憊和對返回醫院的迫切需求壓倒了疑慮,他道了聲謝,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車內很干凈,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舊書和消毒水混合的味道。
車子重新啟動,平穩地繞過巨大的建筑碎塊和斷裂的管線,駛向相對完好的主干道。
“我叫桐野牧夫。”
男子一邊開車,一邊簡單地自我介紹:
“你呢?”
“真角次悟。”
次悟報上名字,靠在椅背上,閉上眼,試圖緩解劇烈的眩暈和惡心感。
胸口的微光似乎感應到他身體的虛弱,正緩慢地釋放著微弱的暖流,滋養著近乎枯竭的細胞,但這過程本身也帶來一種酸脹的不適感。
“真角……”
桐野牧夫輕聲重復了一遍,語氣里聽不出情緒,
“是個好姓氏。”
“謝謝。”
次悟含糊地應了一聲,不想多談,他現在只想安靜地恢復體力。
“你和真角大古什么關系?”
“...他是我哥。”
略帶思考,沒有感受到什么惡意之后,次悟緩緩開口回答道。
“你認識我哥?”
“不...我認識他,但他應該不認識我,我在新聞上看到過他,勝利隊的,對吧?”
“嗯。”
桐野牧夫的回答天衣無縫,讓人察覺不出有什么不對勁,仿佛就是在和次悟普普通通的嘮著家常。
桐野牧夫的車技還算不錯,駛入大路之后速度逐漸平穩了下來,汽車顛簸的次數顯著減少,此時的速度剛好能使車窗灌入一些微風。
安穩的環境和先前的巨大消耗,使得次悟漸漸升起了困意,漸漸的,在一輛陌生人的車上,他竟然睡了過去。
主要他自己完全控制不住。
就好像是高中時期早上第一節的數學課,只要老師一開講,腦子里就會開始和灌了鉛一樣,左搖右晃,雙眼迷離,直接化身啄木鳥。
而當自己意識到睡著之時,一堂課就已經過去了。
而課堂上半夢半醒時候做的筆記,簡直不能說是筆記,你說那是古代瑪雅人留下的神秘符號可信度還高一些。
就在桐野牧夫還想要問些什么的時候,卻發現次悟已經沉沉地睡了過去,甚至還有輕微地鼾聲。
“...警惕性真差。”
桐野牧夫見狀,小聲吐槽了一句后也不再說話,而是專心駕駛著汽車。
半個小時后。
“真角先生。”
“咳...嗯!”
次悟猛地驚醒,扭頭便看到了窗外的醫院大門,以及另一邊沉默不語的桐野牧夫。
“到了。”
桐野牧夫開口告知道,語氣依舊淡然,聽不出什么情緒的起伏。
“謝謝你,桐野先生。”
道謝完,次悟馬上解開安全帶,下車便準備回到自己的房間,但桐野牧夫突然叫住了次悟:
“真角先生,還有一件事。”
“什么?”
桐野牧夫的聲音此時忽然帶了些情緒,但無法分辨是何種情緒:
“如果有一天有個人威脅你,手上有了你的把柄,讓你別再做你想做的事”
“你還會去干嗎?”
桐野牧夫問的問題很深奧,但又很淺顯,但關鍵是他并未給出具體的事例。
什么事兒?拿什么威脅?什么把柄?后果是什么?
這些他都沒有說清楚,深度思考一下就會覺得這是一道沒有意義的題目,就和用星座來判斷一個人的性格和未來一樣不可靠。
但看在桐野先生幫助了他的份上,次悟還是打算稍微認真回答一下:
“我不敢肯定,因為我知道我不是什么道德高尚的人。”
“但我會盡力去避免別人掌握我的把柄,如果這個把柄只是威脅到我自己,究竟選擇做或者不做,那都得視情況而定。”
漂亮!
次悟同樣拿出了一招“看似回答了實則沒回答”的語句來回答,這精妙的程度就仿佛人教版的政治必修4,看似用辯證的方法來回應,實則依然是形而上學的本質,什么問題都未解決。
“...這就是你的回答嗎。”
次悟聽不出桐野牧夫的聲音是感到無語還是在深思熟慮,總之他已經把他覺得合適的回答給了他。
“是的。”
語氣果斷而決絕,讓人覺得前面的回答絕對令人信服。
“好,我知道了...”
桐野牧夫重新發動了汽車引擎,準備駛離醫院大門,但他最后還是對次悟說了一句話,一句類似于告誡的話:
“不過真角先生以后可要警惕一些,畢竟在陌生人的車上睡著這樣的事,未免也太大條了。”
說完,桐野牧夫沒給次悟反駁或者解釋的機會,便擺了擺手,驅車離開了次悟的視線。
“......”
“沒辦法,確實很累啊...”
次悟只能在心里默默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