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制結束后，何炅如往常一樣，邀請《微微》劇組吃夜宵。

徐陽等人欣然同意，一行人驅車來到星城一家高檔海鮮餐廳。

“這家店的口味蝦是一絕，你們肯定愛吃。”

何炯熟門熟路地推開玻璃門，老板娘立刻笑著迎上來：“何老師來了？還是老位置？”

“對，老位置。”

何炯指著靠窗的圓桌，“今天多來幾個人，把招牌菜都上一遍。”

眾人落座時，張蕓龍已經被墻上的菜單吸引，指著“口味蛇”三個字咋舌：“星城人真敢吃啊。”

“敢吃才夠味。”

維嘉拍了拍他的肩膀，“等下試試口味蝦，保證你停不下來。”

菜很快上齊，紅彤彤的口味蝦堆成小山，油燜大蝦泛著亮光，清蒸石斑魚躺在冰塊上，旁邊還擺著小炒黃牛肉和紫蘇桃子姜......

何炯拿起啤酒，給每個人倒了半杯：“來，先喝一杯，慶祝今天錄制圓滿完成。”

玻璃杯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啤酒沫順著杯壁緩緩流下。

徐陽抿了一口，冰涼的液體帶著點微苦，正好解了錄制一天的乏。

“說實話，我沒想到今天錄制這么順利。”

何炯放下杯子，拿起手套剝蝦，“以前有些劇組來，要么放不開，要么太拘謹，錄到半夜是常事。”

“那確實順利。”

維嘉剝開一只蝦，蘸了點湯汁，“今天八點就收工，創下我這個月最早下班記錄了。”

徐陽笑著問：“你們以前最多加班到多久？”

何炯搖搖頭，語氣夸張：“三天兩夜都有過。有次錄特別節目，從早上八點錄到第二天半夜，中間只睡了三個小時。”

他看向徐陽，眼神里帶著點欣賞，“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綜藝感這么強？我們是娛樂節目，不好笑就沒收視率，但很多新人面對鏡頭會緊張，放不開，得一點點引導。”

“何老師說得是。”

徐陽點頭。《快本》能火十幾年，確實是個奇跡。

“今天的素材質量很高。”

何炯目光掃過眾人，“有名場面有梗，你們幾個的互動也自然，收視率肯定差不了。”

“看來我們要紅了呀。”

徐陽半開玩笑地說。

何炯看向楊蜜，笑著問：“蜜蜜玩得開心嗎？”

楊蜜臉上微笑，眼底卻一片平靜：“挺開心的。”

何炯心里了然，面上卻不動聲色，話鋒一轉：“節目播出后，你們倆的緋聞應該會炒一陣子。“

徐陽和楊蜜對視一眼：“沒關系，都是為了收視率嘛。“

劇組成員神色微妙，他們知道兩人有過一段，但沒人敢問為何分手。

“徐陽，”

何炯轉頭試探性問：“以后有沒有興趣常來快本？你這綜藝感，不來可惜了。”

“好啊。”

徐陽的笑容淡淡的，語氣聽不出熱情。

何炯心里“哦”了一聲。

其實在后臺時他就問過類似的問題，當時徐陽回答得很干脆，反而顯得刻意。

現在看來，這年輕人是真的對上綜藝沒什么興趣。

也是，能自己籌備一部爆款劇，還能寫歌演戲，野心恐怕不止于綜藝咖。

何炯不再多問，轉而聊起了《微微》的劇情，說起肖奈和貝微微的初遇，引得顧漫連連點頭：“那段戲的劇本我改了七遍，就怕拍不出書里的感覺。”

“結果超出預期了。”

白羽笑著說，“我媽天天追更，還問我肖奈現實中有沒有女朋友。”

“你媽想兒媳婦想瘋了吧。”

張蕓龍懟了他一句，兩人又開始斗嘴，引得滿桌大笑。

徐陽和楊蜜坐在對面，偶爾插兩句話，更多時候是安靜地吃菜。

徐陽剝蝦的動作很利落，很快剝出一小碟，推到楊蜜面前。

楊蜜愣了一下，下意識地說了聲“謝謝”，拿起筷子夾了一只，心里卻泛起一絲復雜。

以后大概率是很少有這樣的機會了。

夜宵在微妙的氛圍中慢慢結束。

何炯結了賬，站在餐廳門口揮手：“早點休息，明天返程一路順風。”

“謝謝何老師招待！”眾人紛紛道別。

夜風帶著點潮氣，吹得巷口的紅燈籠輕輕搖晃。

徐陽和楊蜜被安排在同一輛車，張蕓龍和白羽、顧漫坐另一輛。

車門關上，室外的喧鬧被隔絕在外，司機發動汽車，沿著老街慢慢駛回酒店。

“你好像對上快本不太熱心。”

楊蜜忽然開口，打破了沉默。

徐陽看著窗外掠過的燈火，淡淡道：“嗯，太耗精力。”

如果不是芒果臺要求劇組必須上快本宣傳，他根本不會來。

楊蜜側過頭看他：“但快本能幫你攢人氣。你現在是明星，就算不喜歡，有些事也必須做。”

她出道多年，早就學會了在不喜歡的場合游刃有余。

徐陽笑了笑，沒解釋。

他不是排斥綜藝，只是排斥“別人的綜藝”。

如果以后公司做自己的綜藝，他倒是不介意參與。

芒果臺的套路他太清楚了，這次有緋聞這個大話題撐著，雙方都體面。

可如果以后沒了爆點，為了收視率，他們什么花活都敢整：前后剪輯、虛空索敵、強行煽情，牛頭套馬嘴，皇族預定歌王……他可沒興趣成為別人博眼球的工具。

楊蜜見他不說，也沒再追問，車廂里重新安靜下來。

回到酒店時，已經快十點了。

張蕓龍和白羽累得只想倒頭就睡，徐陽剛打開房門，手機就響了，是陳曦。

“老板，今天機場的粉絲熱情嗎？”

陳曦的聲音帶著點笑意，聽起來心情不錯。

徐陽坐在沙發上，喝了口水潤潤嗓子：“熱情是熱情，但也容易出麻煩。”

“確實有點麻煩。”

陳曦的笑聲更明顯了，“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徐陽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了？出問題了？”

“你的簽名加合影，被掛在淘寶上賣了。”

陳曦忍著笑說，“想不想知道多少錢？”

“多少？”徐陽的語氣沉了下來。

他瞬間反應過來，那些所謂的粉絲里，應該大部分都是機場粉。

這幫人專門蹲守機場，靠索要明星簽名、合影賺錢，甚至會接單冒充粉絲制造“明星很火”的假象，本質上就是產業鏈里的投機者。

“簽名加合影套裝 888，單獨簽名 88，單獨合影 1000塊。”

陳曦報出價格，語氣里也多了點憤怒，“這幫人真是獅子大開口。”

“黑了心的東西。”

徐陽的臉色徹底黑了，我上輩子坑別人投資短劇都沒這么黑。

掛了陳曦的電話，徐陽立刻打開淘寶，輸入自己的名字，果然跳出了好幾個賣簽名合影的鏈接。

其中一家銷量最高的，寶貝詳情里還放著今天在機場拍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