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孤月照亮這片荒涼的土地,一個瘦小的身影突破土地的束縛。
往前邁幾步,血液的氣味鉆入她鼻子,令她心慌。
再向前,尸橫遍野,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孤寂。
忽的一瞥,熟悉的臉龐映入眼簾,躺在地上的兩人還牽著手。
她的眼淚流下,失去全身力氣跪下了:“爸爸媽媽!”
為什么一切會變成這樣呢,明明白天她還在母親溫暖的懷抱里嬉笑,夜晚卻只能抱著他們的尸體哭泣。
她突然想起那些人來討伐時說過的話:“……云蠱宗傷人性命,罪惡深重,我今日是來替天行道的!”
原來,她是苗疆云蠱宗的少宗主——蚩月。
她回憶一下,那個領頭的臉上有一道長長的刀疤。
可是云蠱宗并非那樣啊,他們早已避世,怎會呢?蚩寧不敢多想,這里未必百分百安全。
于是她將父母的尸體埋下,磕了三個頭,又向戰死的族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在月光下,她向蒼天發出了她的誓言:她定要讓仇人血債血償!給云蠱宗正名!
完后,她便離開了。
如果蚩寧有上帝視角,她一定會慶幸及時離開。
就在蚩月走后不久,刀疤臉出現了,身邊還跟著一個道士。
只見刀疤臉走到一具女童尸體前,用刀將她的身體翻了過來。
道士依著月光,仔細地看著,然后跳了起來:
“這不是蚩月,絕對不是!”
刀疤臉聞言斜睨道士,“沒看錯?”聲音不怒自威。
“絕對沒有!我敢打包票!我見過她,這是她身邊的婢女。”
“很好,那她應該還沒走遠,給我搜。”手下聞聲而動,他又轉頭看向道士,“你會畫像嗎?”
道士點點頭,然后乞求道:“爺,我畫完能走嗎?”
“你先畫完再說。”
“可是,沒有燈、紙和筆呀。”
刀疤臉從儲物袋里拿出了道士要用的東西,用靈力給他點了盞燈。
沒辦法,道士只好硬著頭皮根據印象一點點地畫。
圓月被云遮掩了。
蚩月走在路上,思索著該去何地安身。仇家在修仙宗門中應該說的上話,那就需要找一個能不懼權威的人,亦或是一個過于小的宗門,不顯眼。
思索之際,心口突然疼痛,蚩寧皺緊眉頭,捂著胸口,吃力道:“為何這時?……”
她只好找了個地方坐下,忍受鉆心的疼痛。
蚩月自小心脈受損,練功極其吃力,得苗疆一蠱物于心,來補齊她的心脈,只是有一副作用,那便是每月不定時疼痛一次,需得用靈力滋養它。
蚩月尚未覺醒靈根,無法使用靈力,每次疼痛之時,都是母親溫柔地抱著她,給她度靈力。
她看著天上的明月——她想母親了。
蚩月醒來時,看見了頭頂,不是天空。她再一觀察周圍,不是肆意的植物。
“這是怎么回事?”蚩寧想著,她只記得她最后疼昏了過去。
她起身,碰巧一個人走了進來——是一個貌美的女子,手上端著湯藥。見到蚩寧醒來,她朝屋外喊了聲:“師父,她醒了。”
然后徑直走向蚩月,將手中的湯藥遞給她,蚩寧接過,低頭一看,烏漆嘛黑。她聞了一下,都是正常的藥材。
“……”不是很想喝怎么辦?畢竟滋養蠱需用靈力,而且這個湯色,估計十分的苦。
女子看出了蚩月的為難,她笑嘻嘻,“不想喝?那我們就偷摸扔了,反正師父也不知道。”
蚩月搖搖頭,畢竟是人家辛苦熬的。她剛想分幾次喝下時,只見女子的略粗糙的手掌在蚩寧面前張開——是一塊糖。
糖有了,那還有什么不好說的。蚩月一飲而盡——確實太苦,就像她現在的處境一樣。糖入口,很甜,一定會如她之后的人生。
蚩月將碗遞給女子,女子自我介紹,“哈嘍小妹妹,我叫江清清,你可以叫我清清姐。”
蚩寧點點頭,乖巧喊道:“清清姐。”
江清清喜笑顏開,端著碗出去了。
緊接著,一個黑發混著白絲的男子進來了,他坐在椅子上。
這時,男子開口了,“你叫什么名字?”
蚩月思索片刻,她覺得暫時不要暴露的好。畢竟當初在苗疆,她整日窩在房里養身,所以鮮少有人見過她。眼前的這個人大概不知道她的身份,如果知道了,還會像現在這樣友善地對待她嗎?她并不清楚,她不敢賭。
思及此,她開口:“我叫云寧。”
“哦…云寧啊,”男子恍然大悟,“可我今天早上看到了通緝令——是云蠱宗的少宗主,畫像上的人可是跟你長得一樣啊。”
蚩月聽完有些緊張,但她想到她還有蠱,大不了拼命一搏,心脈的蠱不會讓她死的。
她輕笑了聲:“長得像的人多了去了,恐怕真正的少宗主早就跑了吧。”
“也是,那你體內怎會有蠱呢?”男子丟下一個炸彈。
他只想知道蚩月是不是云蠱宗的人,如果是,就詢問一下苗疆圣人是否在,若在便請圣人解一下他的蠱。當時他與人對拼,被種了蠱,他落了敗,修為盡廢,只能當個醫師。并且每逢陰雨之際,總是渾身發冷。
蚩月剛要發作時,忽的她感受到了男子體內的蠱,她不禁喃喃自語,“陰避蠱。”
蚩月口中的“陰避蠱”感受到了圣女的存在,它正叫囂著,要與圣女同在。
男子感受到了冷,寒徹身骨,他沒撐住倒了下去,然后昏迷了。
江清清看著深藍的天空,喃喃道:“師父不叫我進去,那我在外面干啥。也不知道小妹妹怎么樣了。”她看了眼房屋,決定還是進去看看。
江清清進屋時便看到了這樣的一幅場景,師父倒在地上,小妹妹在他旁邊不知念著什么咒語,只見過了一會,一只渾身深藍的小蟲子從師父口里鉆了出來。
蚩月伸出一根指頭,小蟲子在她指尖蠕動著,她咬破指尖,將血滴在它的身上。
小蟲子渾身發出耀眼的紅光,男子也悠然轉醒。見男子醒來,江清清忙把他扶起坐在椅子上。
等到紅光褪去,蚩月伸出手,小蟲子爬上她的手心。她將它收起,雖然不知道是誰煉的蠱,但現在開始就是她的了。
看著蚩月的動作,男子更加確定她的身份,她可能不僅是云蠱宗的人,更是苗疆的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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