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曦,段景年難得睡了一個好覺,一睜眼發(fā)現(xiàn)沈舟煜蹲在自己的床邊,他似乎也沒料到自己此刻醒來,微微一怔,尷尬地移開目光。
“早啊煜煜”
“你不是不睡嗎,怎么比我起的還遲?”沈舟煜一把拉起他出了房門。
“早啊煜哥”夏淼睡眼惺忪的和他們打了個招呼便和沈清一同離開了
“不是,沈舟煜我還沒有洗漱呢”段景年向后退了退
沈舟煜松開他的手說:“五分鐘”
“三分鐘就夠了”段景年艱難的對他扯出一絲微笑便退回房間開始洗漱。
“早”柯弈從房間走了出來,“昨晚睡的怎么樣?”
沈舟煜點了點頭:“還可以”
“聊什么呢,走吧”段景年一把拉起坐在沙發(fā)上的沈舟煜向外走去,“吃早飯去”
稍作休整之后,其余三組便被傳送到了一座村莊。
這個村莊像一枚被時光遺忘的淡黃色琥珀,靜靜躺在青山的臂彎里。清晨的薄霧還未散盡,空氣中混合著濕潤泥土的芬芳和柴草燃燒的甘澀煙氣,以及一絲若有若無的、混雜著牲畜與稻禾的田野氣息。
“歡迎各位來到第二關鏡中故我,游戲規(guī)則很簡單,離開村莊,廢話不多說,游戲開始。”廣播賤賤的聲音傳入眾人的耳朵。
“鏡中故我?有什么特殊的含意嗎?”段景年看向一旁的沈舟煜。
“不知道?可能是復制人吧”沈舟煜用開玩笑的語氣說出,卻不禁讓人起了雞皮疙瘩。
“大家先小心點鏡子吧。”沈清對他們四人說。
其他隊的人聽了瘋也似的朝村外狂奔,可遠處的山巒像被無形的曲鏡扭曲,他們分明在前進,身影卻詭異地出現(xiàn)在出發(fā)點的側(cè)后方。
“這是有結界嗎?”
“不會是鬼打墻吧!”
二組的吳榛和黎知禮迷信的說。
“別以為老子是嚇大的,”三組的雷英威拍了拍胸膛繼續(xù)向前走。
“這樣,我們五個還是分開行動,我和段景年一組你們?nèi)齻€一組。”
大伙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走吧”段景年一把拉過沈舟煜,“時間不等人”
“碧鏡村?”夏淼指了指牌匾上的三個大字,“有什么特殊含義嗎?”
沈清搖了搖頭:“一會再來研究吧,我們先到處看看。”
“要我說這個村子就是個鏡子做的”柯弈一頓分析猛如虎實際戰(zhàn)績二百五。
沈清忍無可忍的來了句閉嘴,柯弈才停了下來。
太陽懶洋洋地躲在云層后,微風掠過村莊,帶起幾片粉白的櫻花瓣,空氣里浮動著若有若無的甜香。
“這么大的村莊,怎么除了我們玩家以外就沒別人了?連NPC都沒有”夏淼疑惑的問道。
“是啊,除了玩家連動物都沒有,你這么一說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柯弈摸了摸自己的手,開始觀察起四周
低矮的棚屋、老舊的土坯房彼此緊挨著,雜亂無章地擠在逼仄的空間里。墻壁用各種能找到的材料修補過無數(shù)次,木板、油氈、硬紙板、生銹的鐵皮,像一塊塊丑陋的補丁,勉強遮掩著內(nèi)里的破敗與寒意。遠處有一座座高山像高墻一樣把他們圍了起來,不時還有小溪的水聲傳來。
沈清的聲音帶著一絲拖長的尾調(diào):“這里就是個虛擬的地方,是那個廣播搭建起來的,你們就別糾結那么多了”
“是哦,沈清姐,我只能指望你帶我們通過了”夏淼笑的眉眼彎彎,臉上的小酒窩也隨之浮現(xiàn)。
“你們看,小溪在前面”夏淼向前指了指,“過去看看”
“哇,這小溪也太清澈了吧”夏淼臭屁的照了照
突然,溪面開始泛起波紋,水中的像變得抽象起來,一只手從水里面伸了出來,猛的一下抓住夏淼
“啊!”
夏淼踉蹌著后退,手腕卻被牢牢攥緊,劇痛襲來,那詭異的東西竟被活生生的拉了出來。
“這是……我?!”夏淼震驚的看著眼前的景象,眼前的怪物竟然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
“愣著干嘛?快跑啊”柯弈狠命攥住夏淼的手,將她整個人拖入了狂奔中。
身后的假人窮追不舍的跟在他們的后面,三人情急之下鉆入了豬圈逃過一劫
“這是怎么回事啊”夏淼大口的呼吸著空氣,“那個怪物怎么和我們長得一模一樣”
“看來只要是可以反射出我們像的東西都不能靠近,否則就會像剛剛一樣,有另一個我們出來追殺玩家,所以我們要小心點,還是趕緊找到他們兩個比較好”沈清拍了拍身上的灰向反方向走去。
“救命啊”
迎面跑來一個男子,沈清定睛一看,那男子身后還跟了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人
“跑!!”他們幾人扭頭就跑,“看來這位大叔是遇到和我們一樣的情況了,現(xiàn)在好了,有三個假玩家”
與此同時的另一邊
“夏淼!你倆在這啊,怎么沒看見柯弈?你們走散了嗎”沈舟煜走上前去與她們打招呼,“你倆怎么了?臉色不太好啊”
“走”沈清和夏淼聲音淡淡的看不出眼底的情緒
沈舟煜和段景年不明所以的跟在她們的身后
“她倆咋了”沈舟煜小聲的在段景年的耳邊說
段景年做了一個疑惑的動作,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就在這時,夏淼與沈清的脖頸扭過非人的角度,慘白的面孔直刺而來,兩雙空洞的瞳孔里滲出尸骸般的死氣,恰好撞入對面二人驟然收縮的視網(wǎng)膜中。
“我去,這倆不是活人”段景年意識到不對一把拉過沈舟煜
還是晚了一步,地板在四人腳下呻吟著龜裂,縫隙里滲出刺骨的寒氣。伴隨著脊椎折斷般的脆響,兩只枯爪猛地捅穿地磚,從里面爬了出來。
“我靠這是我!?”段景年和沈舟煜異口同聲的喊了出來。
“趕緊跑啊!”段景年拉上沈舟煜拔腿就跑。
“看來那兩個人也是假的了,夏淼和沈清已經(jīng)中計了。”沈舟煜分析道。
“不是,這對嗎?”段景年邊跑邊吐槽,“怎么有一模一樣我們”
“怪物吧,當務之急是先找夏淼她們匯合”沈舟煜剛說完便迎面撞上夏淼她們
“天王蓋地虎?”
“你是二百五”
“是夏淼她們沒錯了”
五人急促地交換了各自所見,語速飛快地拼湊著驚悚的線索,試圖在混亂中勾勒出事件完整的輪廓
“那現(xiàn)在是這樣,我和沈清姐在小溪邊,然后水中倒影,獲得兩個假人。半路遇到一位大叔,又獲得一個假人。之后你們再碰到假的我和沈清姐,被騙對視,又獲得兩個假人。總而言之,我們要小心一切會反射出我們像的東西”夏淼條理清晰的分析讓人放心了下來
“不如這樣,我們設一個暗號,防止假人混入”柯弈提議道。
“那就這樣……”夏淼神秘兮兮的湊到眾人耳邊說。
“現(xiàn)在我們應該怎么辦?”沈清問
“現(xiàn)在我們要逃出村莊”沈舟煜指向村心方向,“我和段景年確認過,中心迷宮就是出口。但小心那里面等著我們的,未必只是高墻。”
五人向迷宮走去,半途撞見二組吳榛和黎知禮的尸體橫陳在地,頭骨破裂,斷頸處浸在一片凝固的血泊里。
“又死兩個……現(xiàn)在還剩下幾個玩家啊?”柯弈問道
“15人”沈舟煜回復道,“二組只有四個人了。”
“那現(xiàn)在是不是有七個假玩家了?”
“有兩種可能,她們兩個是被那五個假玩家殺死的,也可能是遇到和我們一樣的情況,但她們沒有逃掉”
“快到迷宮了”
眼前這座迷宮透著一股邪門,它像塊巨大的腐肉直接從地里拱出來,和周圍破敗的村子格格不入。
“哇,這要走到什么時候”夏淼不由的感嘆道。
“跟緊了,我們別走散了”沈舟煜推開迷宮的大門
“等等”段景年拉住沈舟煜從自己包里掏出五個對講機,“大家發(fā)一下吧”
沈舟煜一臉疑惑:“什么時候找到的?”
“你拿著就是了。”
眾人沉默著接過,在傳遞完成的剎那,五道身影如斷刃出鞘,齊步劈開了生與死的界碑。
“這里面怎么這么冷”沈舟煜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小聲嘀咕
段景年見狀,一言不發(fā)地脫下自己的外套,輕輕披在他身上。布料帶著溫熱的體溫和淡淡的洗衣粉清香,悄然裹住了他的肩頭。
“……謝了。”沈舟煜愣了一下。肩上落下的暖意燙得他脊骨一僵。
“怎么沒人啊,其他組的呢”柯弈向四周望了望,發(fā)現(xiàn)一只陰魂不散的鳥,那只鳥像一個精準的黑色指針,牢牢鎖定著他們移動的軌跡,翅膀扇動得異常安靜而機械“不對勁,這只鳥怎么一直跟著我們”
夏淼抬頭望去,那抹黑影正懸在眾人頭頂。她咬牙揮臂示意前進,幾乎在人群抬腳的剎那,那只鳥也向前飛去。
“跟上它”
(二十分鐘后)
“都走這么久了怎么還不到?”
夏淼擦去臉上的汗,黏膩的濕意還滯留在指尖。她剛喘著粗氣在原地蹲下,不過一個垂眸喘息再抬頭的間隙,同伴便消失不見了。
“人呢?!怎么連個影子都沒了”夏淼指尖發(fā)顫地摸索出對講機,按鍵差點戳不穩(wěn),“沈清姐?你們在哪?!”
回應她的只有一陣尖嘯般的電音——滋滋滋滋——像無數(shù)根冰冷的鋼針徑直鉆進她的耳膜
“鳥也不見了,算了先走一步算一步吧”
她膽戰(zhàn)心驚的走在路上,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空曠來路,聲音里混著喘息的抱怨就飄了出來:“……至于嗎?等等人就這么難?一聲不吭全走了……把我一個人丟在這鬼地方算什么事兒啊”
她煩躁地一腳踢開腳邊的石子。石子骨碌碌滾過濕潤的地板,在寂靜中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最終,“嗒”一聲輕響,撞上了前面一人的腳踝
“沈清姐!”夏淼看清來人的臉聲音中帶著一絲絲的哭腔,“嚇死我了,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們了”
沈清輕輕的拍著她的背安慰道:“沒事沒事,不是還有我在這嗎,淼淼。”
夏淼聽到這個稱呼,頓時一驚,身體猛地一僵,踉蹌著向后倒跌幾步。
“破墓小分隊?”
沈清毫無反應,那熟悉的臉上第一次透出全然的陌生,像一個拙劣的演員忘了臺詞:“哦,對呀,破墓小分隊,這不是我們團隊的口號嗎。”
夏淼毫無征兆地向后急轉(zhuǎn),雙膝近乎折斷般,壓低重心的同時,腳掌狠碾地面向前撲躍:差點給騙了,連暗號都對不上一眼假。
夏淼閃身拐入下個街角——心臟驟然停跳!那道熟悉的身影又出現(xiàn)了—是沈清?!
“破墓小分隊?”
“遇上困難我就退。”
“你活著…真…太好了!”夏淼的驚呼卡在喉嚨里變成短促的氣音,一把攥住對方的手腕,?幾乎是拖拽著沈清向前走,“邊走邊說”
“我剛剛遇上你的假人了”
“看來它們的速度還挺快,已經(jīng)追到這來了”
“你們在這啊”柯弈沖她們招了招手,“找你們半天了,快走吧”
柯弈不合時宜的出現(xiàn)在下一個拐角,更像是刻意一般
“你對講機呢?”夏淼指了指他空蕩蕩的口袋
柯弈下意識的去摸:“哦哦,剛剛跑太快了,不小心摔掉了,不知道掉哪了”
“終于連上了,沈清你們在哪?”對講機里先是磁磁了一陣,而后便傳來柯弈的聲音
“我去!?這個也是假的!”
柯弈的撲殺帶著撕裂空氣的嘯音。沈清擰腰錯步避過要害,與他廝打在一起——情急之下!夏淼胡亂從旁邊抓了個東西向他潑去?“嗤……!”柯弈接觸液體的皮肉如同滾油煎炸嘶鳴戛然而止,身體詭異地向上弓起又砸落。
“這玩意兒怕水啊”
“先跑再說啊”
“你快看”夏淼指了指墻上的記號,“跟著這個走”
她們沿著記號一路往外走,沒多久便見到了沈舟煜他們
“破墓小分隊?”
“遇上困難我就退。自己人”沈舟煜回復道,“現(xiàn)在是怎么個情況?”
夏淼揮了揮自己手上的半瓶水:“你們是不知道我這一路上遇到了多少個假人,結果沒想到那么大的怪物居然怕水!”
夏淼描述的栩栩如生,手在空中不斷的比劃著。
“先走吧,這個迷宮的套路我已經(jīng)摸清楚了”沈舟煜在前方給大家?guī)罚蠡锊痪o不慢的跟在后面。
“終于要離開這個鬼地方了”伴隨著一聲聲“哈哈哈”,夏淼興奮的笑了出來
“你快別半場開香檳了”柯弈打趣的肘擊了一下夏淼,“要我說肯定沒那么簡單……”
柯弈最后的字節(jié)被埋葬在刺耳的巖層斷裂聲中!他腳下堅固的石板仿佛被無形巨錘砸擊,五人腳下的支撐點憑空消失,身體在驚呼中被猛地向下拽去。
“我去!?”
“唉?我怎么不疼?”夏淼睜開眼,“哎呀我去”她急忙彈開,被她壓在身下的柯弈動彈不得
沈舟煜腳下一個不穩(wěn),身體微晃間便要傾跌——段景年心口一提,幾乎是本能地跨前半步,溫熱的掌心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托住了他的手臂,兩人距離猝然拉近:“沒事吧”
沈舟煜微微搖頭。那退后半步的動作,像在躲開自己失控的心跳聲:“……沒事。”卻不知紅透的耳廓,早已出賣了的自己心里的兵荒馬亂。
“嘶……這又是什么鬼地方?”柯弈齜牙咧嘴地撐地坐起,一邊用力拍打褲腿上沾的灰土,一邊伸長脖子四處張望,“嘿!血條居然瞬間回滿了?不是我說,夏淼能不能減減肥,我還沒被怪物咬死,倒先被你給壓死了”
“那你受著唄”夏淼沖他做了個鬼臉便轉(zhuǎn)過身去不再理他
一股濃得化不開的陰濕惡臭堵住了沈清的呼吸!那是混雜著深層泥土,以及某種…蛋白質(zhì)高速腐爛的沖擊性氣味。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她死死掩住鼻子才能勉強站穩(wěn)。
她強抑著嘔吐的欲望,視線掃過礦道,那些嵌在巖壁里的結晶?如同鑲嵌在巨大腐尸眼眶里的寶石,射著冰冷而詭異的光芒。
“先把那些礦給遮上”沈舟煜邊說邊脫下自己身上的外套
“這不簡簡單單?!各位瞅瞅我這身OOTD!西海岸穿搭”柯弈樂得齜牙,一個箭步?jīng)_到最近的晶簇旁,?拽著身上那件棒球外套就往亮閃閃的晶石上蓋,嘴里還嚷嚷:“再來10個我的衣服都夠”
“那你一個人包了”段景年語氣略帶些許不滿,將沈舟煜脫下的外套再一次塞給了他,“穿上,這里冷”
“唉你們看前面那個亮光是什么”夏淼向前指去,“這個光一看就不一般”
那點亮光如同海市蜃樓,幽幽懸在前方。隊伍沉默地向它挪動,腳步在濕滑的礦道上拖出粘膩的回響。一分鐘,兩分鐘……五分鐘過去,光暈的大小卻毫無變化。腳下踩過同樣濕滑的轉(zhuǎn)角,眼前依舊是那道永不可及的微光
“走了這么久,怎么還沒到”柯弈停了下來開始向四周張望,“這不是我們剛進來的地方嗎?你看我的棒球服的還在那”
“我們一直在原地打轉(zhuǎn)啊”
正當所有人被這凝固的距離折磨得心焦時,沈舟煜突然毫無征兆地停下!他猛地抬手,指尖向前方虛空中急速探去——手臂伸直的剎那,指尖卻停在了半空!他瞳孔一縮,彎腰拾起塊碎石,手腕發(fā)力狠狠向那“墻壁”擲去!“咔鏘——”刺耳的碎裂聲傳入眾人的耳朵。
沈舟煜被無形的能量波狠狠一推,連退數(shù)步,胸口劇烈起伏。
段景年一把攫住沈舟煜向后跌墜的手腕,猛力往自己身上一帶——沈舟煜的背脊結結實實撞進他堅實溫熱的胸口:“不行就別逞強”
沈舟煜微微抬手,比了個“OK”的手勢表示自己并無大礙:“現(xiàn)在可以走了”
大那光源終于近在咫尺!它輻射出的并非柔光,而是白熾的、近乎暴虐的亮!仿佛無數(shù)根銀針齊齊刺向視網(wǎng)膜。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側(cè)過頭去。
“一起把手放上去!”沈舟煜的聲音穿透了刺目的光幕。他第一個伸出手,毫不猶豫地按向那片光。掌心剛接觸光芒的剎那,那光芒便暗了不少
強光刺的夏淼睜不開眼,她只能憑著沈舟煜的聲音方向慌亂摸索。指尖撞到沈舟煜灼熱的臂膀,順著手臂滑下
仿佛一記重錘,光芒又狠狠一顫,再次收縮!
剩下的三人也被這驟降的強光刺得眼前一片血紅,他們牙關緊咬,閉著眼踉蹌向前伸出手臂
段景年的手壓住了沈舟煜掌緣、柯弈的手疊在了夏淼臂彎旁、沈清冰涼的手指也穩(wěn)穩(wěn)落下
“破墓小分隊!遇上困難我就退!!”
數(shù)雙手交疊覆蓋的瞬間!那兇蠻的光源仿佛被抽干了所有能量驟然熄滅。
強光驟然熄滅的眩暈感還未完全散去,腳下踏實的觸感卻已悄然轉(zhuǎn)換——不再是硌人的礦道碎石,而是冰冷光滑的金屬地板!
“我草,我們回來了”
“成功了成功了!”
廣播毫無預兆地響了起來:“通告:第一組通過。”那聲音毫無波瀾,“請充分休息,保持‘最佳狀態(tài)’。”
其余小組陸陸續(xù)續(xù)地“出現(xiàn)”在基地冰冷的金屬地板上。他們狀況各異,但無一完好。
“你們…怎么過關的?”沈舟煜皺著眉,目光掃過雷英威組三人
雷英威聞言,立刻挺起沾滿污漬的胸膛,?齜著牙擠出一個自認帥氣的笑容:“小菜一碟!”他用那只粘著紅色粘稠物的手拍了拍自己:“就你們用手碰那亮光那招兒!我們哥幾個可是一眼就看明白了!”
段景年發(fā)出一聲極輕的、略帶氣音的嗤笑。
“哦——”他拉長了語調(diào),聲音清晰又悅耳,?“原來……是‘步道’專家啊∽無惡意,無惡意。”
三組的淑淑雙手捧心,眼睛里就差沒飛出小星星,聲音甜得能掐出蜜來:“舟煜學長~你也太~~厲害了吧!”她小跳步湊近一步,歪著頭故意眨巴眨巴眼,“多虧了你我們才能逃出來!”
沈舟煜嘴角尷尬地扯了扯,還沒想好怎么應付這份熱情的“崇拜”,一股溫熱的氣息就裹著明顯刻意做作得能擰出醋汁的調(diào)侃,猝不及防地鉆進他耳廓——
“舟煜學~長~”“帶~帶~你可憐又弱小的隊友唄?”
段景年毫無征兆地、以幾乎要貼上他側(cè)臉的姿勢傾過身,一條手臂還占有欲十足地虛環(huán)在他背后,擋住淑淑大部分視線。
沈舟煜耳根“騰”地紅透,被這近距離的、混合著強烈存在感和惡作劇氣息的表演搞得頭皮發(fā)麻,恨不能當場挖個洞鉆進去。
淑淑僵在原地,那點崇拜的笑瞬間凝固,變成了目瞪口呆的錯愕,小嘴微張著仿佛能塞進個鵪鶉蛋。
“別演了,回宿舍吧”柯弈的出聲打破了這場僵局,“廣播說我們第一個通關要給我們五星級待遇”
夏淼聽了眼冒金星湊上前去:“真的假的,那還不趕緊走”
五個人拖著疲憊卻異常輕快的步子,終于回到了熟悉的宿舍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