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導熱水器的指示燈跳成暖白，熱水備好。林惜夢牽起娜兒的小手，掌心溫溫的。洗衣間里，星蘭草香混著水汽漫開。溫熱的水流淌過娜兒發梢，林惜夢輕揉她沾了草屑的頭發。不過幾分鐘，泡沫便被沖凈。她取出件淡粉舊裙——是自己小時候的，袖口繡著小紫花。幫娜兒換上時，裙擺剛到膝蓋，袖口稍長，林惜夢替她卷了兩圈。重新牽起娜兒的手，兩人走出洗浴間。晚風拂過，娜兒裙擺輕晃，像只小蝴蝶。

“哇，娜兒，你好漂亮啊！”坐在客廳沙發，洛天羽雙手托著自己的下巴，看著坐在身邊，穿著淡粉舊裙的娜兒。

洛天羽比娜兒要高半個頭，但娜兒的皮膚比洛天羽還要白皙一些，粉嫩的仿佛輕輕一捏就能擠出水來似的。因為剛洗完澡，身上散發著帶著清新的淡淡香氣，粉妝玉琢的如同瓷娃娃一般。

娜兒抬頭看看他，卻依舊沒有說話，她似乎很不喜歡說話似的。

夜色漫進窗欞時，魂導時鐘的指針已經越過了休息線。林惜夢擦了擦額角的薄汗——洛天羽房間隔壁的空房剛收拾出個模樣，床頭擺了盞暖光魂導燈，墻角還放了只軟乎乎的毛絨魂獸玩偶。她拍了拍手上的灰，轉身往客廳走。

洛天羽正坐在沙發上看課本，娜兒蜷在他身邊，小腦袋一點一點的，手卻還牢牢攥著他的衣角。林惜夢走過去，輕輕拉起兩人的手：“該上樓睡覺啦。”

娜兒被拽得晃了晃，迷迷糊糊睜開眼，一看見林惜夢要牽她往隔壁房間走，立刻反手抓住洛天羽的手腕，指節都攥得發白。“不走……”她把臉往洛天宇胳膊上蹭了蹭，聲音含混不清，“要跟天宇哥哥一起。”

林惜夢無奈地笑了笑——這小丫頭白天跟洛天羽待了一天，現在竟黏得緊。她想了想，轉身回剛收拾好的房間，指尖扣住小床邊緣，魂力微動，便將那張鋪著軟墊的小床輕輕托起，搬到了洛天宇的房間里，挨著他的大床放好。

“這樣總行了吧？”林惜夢拍了拍床沿，看著娜兒眼睛亮起來，才幫兩人掖了掖被角，“不許玩太晚，明天我還要帶娜兒去查身份”

洛天羽點了點頭，“如果沒查到能讓娜兒留下嗎？我不想讓她想我一樣生活在孤兒院”林惜夢想了想還是同意了。

林惜夢帶上門的輕響剛落，洛天宇便轉身爬上自己的大床。他偏頭看了眼隔壁小床上睜著圓眼睛的娜兒，聲音放得很輕：“娜兒，你先睡，我要修煉了。”

娜兒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只露出雙亮晶晶的眼睛：“天宇哥哥，什么是修煉呀？”

洛天宇簡單地向娜兒解釋了武魂和魂師的概念。說著，洛天羽釋放出了自己的自然精靈武魂，原本的金發變成了淡綠色，像初春剛抽芽的柳條，還從短發長到了及肩的長度；身上的粗布院服換成了一套交織著綠、紅、黃、白四色的華麗漢服，袖口繡著細碎的葉片紋路；額頭正中央多了個菱形的魂印，背后還懸浮著四個光圈，像串起的彩色琉璃，同時，一圈明黃色的魂環出現在洛天羽的身后。接著，一只碧綠色的小鳥從洛天羽的魂環中飛出，頭頂鑲嵌著一顆碧綠的寶石。它輕盈地飛到洛天宇的肩膀上，靈動地轉動著眼睛，仿佛在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娜兒見我一瞬間就變成了另一個樣子，被驚得目瞪口呆。

“娜兒，你看！這就是我的武魂，叫自然精靈。”他側了側肩，停在肩頭的青羽小鳥便歪了歪腦袋，喙尖輕輕蹭了蹭他的耳廓。“它是青玉雀，是我的魂靈。至于魂靈，簡單來說，魂師每修煉到十的整數等級，都需要魂環來完成突破。在很久以前的過去，魂環能夠通過獵殺魂獸來獲得。但經過上萬年的研究發現，魂靈比魂環更具備優勢，高階以上魂靈還可具備可成長性，并且可以通過人工進行一定程度的制造。魂靈就相當于魂獸的精神存在，不同級別的魂靈可以賦予魂師一個或者多個魂環，而我們普通人，獲得魂靈的方式就只有一個，那就是要向傳靈塔來購買。”洛天羽抬手碰了碰小鳥的羽翼，眼底帶著笑意，“我給它起名叫青雀。”

青雀像是聽懂了，撲棱了兩下翅膀，帶起的氣流拂得娜兒額前的碎發輕輕晃動，還親昵地朝她啾鳴了一聲。

娜兒乖乖“嗯”了一聲，往被窩里縮了縮。洛天宇笑了笑，起身下床，伸手按滅了床頭的魂導燈。房間里頓時暗下來，只有窗外透進的月光，在地板上灑下片淡淡的銀輝。他重新躺回床上，卻沒有躺下，而是盤膝坐好，脊背挺得筆直。

指尖在膝頭輕輕一扣，他周身漸漸泛起微弱的金色光暈，呼吸也變得悠長平穩——正是“九轉神龍變”的起勢姿勢，五心向天，引天地間的魂力入體。小床上的娜兒眨了眨眼，看著哥哥身上浮起的微光，像落了層星星，不知不覺就蜷在被子里睡著了。

月光靜靜淌進房間，映著床上盤膝修煉的少年，和枕邊睡顏安穩的小姑娘，連空氣都變得格外安靜。

天剛蒙蒙亮，窗欞上還沾著晨露，洛天羽已經輕手輕腳地走到娜兒床邊。他沒直接叫醒她，只是指尖碰了碰她露在被子外的小拳頭：“太陽要曬到鼻尖啦。”娜兒睫毛顫了顫，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見他時還帶著點沒睡醒的軟糯：“天羽哥哥？”

“快起來，洗漱完下樓吃早飯。”洛天羽揉了揉她的頭發，轉身先出去了。

兩人洗漱好下樓時，林惜夢已經把溫熱的粥擺上桌。白瓷碗里飄著青菜碎，蒸籠里的肉包冒著熱氣，娜兒剛坐下就被香味勾得咽了咽口水。

早飯吃得安靜又暖和，林惜夢時不時給娜兒夾個包子，叮囑她慢點吃。吃完最后一口粥，林惜夢擦了擦手：“娜兒，跟我去行政官那兒查身份，很快就回來。”

娜兒點點頭，臨走前還回頭看了眼洛天羽。

“好好待在家里，別亂跑！”林惜夢笑著拍了拍洛天羽的背。

門關上后，洛天羽收拾好碗筷，轉身進了后院的修煉室。晨光透過木窗落在他掌心，他凝神靜氣，指尖漸漸泛起淡綠色的光暈——自然精靈武魂悄然浮現，肩頭的青雀也撲棱著翅膀落在窗臺，安安靜靜地陪著他。

午后的陽光斜斜地淌進客廳，門被推開時帶起一陣微風，洛天羽正坐在窗邊修煉，聽見動靜立刻睜開眼。林惜夢牽著娜兒走進來，小姑娘看見他就眼睛一亮。林惜夢摸了摸娜兒的頭，轉向洛天羽：“去行政官那兒查了大半天，沒找到娜兒家人的登記記錄。”她頓了頓，目光變得柔和：“小羽，就昨天說好的我們收養娜兒，我已經辦好收養的各種手續，以后她就是我們家的人了。”

洛天羽看著娜兒怯生生又藏著期待的眼神，突然笑了，起身走過去揉了揉她的頭發：“以后不用再擔心啦，這里就是你的家。”

但事實證明，孩子的飯量并不是自己能夠控制的，盡管今天林惜夢已經額外多做了飯，但卻還是沒能滿足兩個大胃王。是的，兩個。不但洛天羽飯量驟增，娜兒那看上去嬌小的身軀似乎也是個無底洞，飯量居然也不比洛天羽遜色多少。兩人連林惜夢準備第二天午飯都給吃了，這還有點沒吃飽的樣子。

晚飯的碗筷剛收拾好，林惜夢正擦著餐桌，洛天羽端來兩杯溫水放在桌上，順勢在她對面坐下：“媽媽，我想跟你聊聊第二職業的事。”

林惜夢擦桌的動作頓了頓，抬眼看他：“是考慮魂師之外的方向了？”

洛天羽望著林惜夢，之前還有些磕巴的語氣忽然定了下來，像是終于把盤桓在心里許久的念頭穩穩落了地。他攥了攥手心，又松開，聲音里帶著少年人特有的清亮，卻比平時多了幾分鄭重：“是的，媽媽。”

頓了頓，他迎上林希夢的目光，把那句在心里默念了無數遍的話清晰地說出來：“我已經決定好了，選修鍛造師，作為我的第二職業。之前我聽說邙天工作室正在招收學徒，我想去試試，不過工作室需要考核姿格。”

說完，他像是松了口氣，又像是怕她沒聽清似的，悄悄挺了挺脊背。林惜夢看著眼神堅定的洛天羽，點了點頭。“好的，媽媽支持你，至于邙天工作室的考核姿格，我去幫你獲取！”

洛天羽感激說道“謝謝媽媽！”

第二天林惜夢托關系找人幫忙，成功得到了邙天工作室的考核姿格，當聽到取得考核姿格后，洛天羽高興了好一會，這樣以來就有途徑獲取大量的金屬吞噬凝聚第二武魂的第一魂環了。

天還沒徹底亮透，洛天宇就已經從床上彈了起來。他動作輕手輕腳地穿好衣服，叫醒娜兒，一起洗漱完后，下樓吃飯，在餐桌上，洛天羽告訴了娜兒今天要去邙天工作室的事情。

“娜兒，我要跟媽媽去邙天工作室后，你可要好好在家待著！”娜兒知道洛天宇有要事要忙，所以只好無奈點點頭。

飯后，洛天羽就坐上了林惜夢的魂導汽車，駛向了邙天工作室。在邙天工作室，他見到了熟悉的人，唐舞麟和他的媽媽。

邙天工作室是一個不大的門面房。

門面房外表看上去有些破舊，上面的招牌寫著邙天工作室五個字。才走到門口，一股金屬味道已經撲面而來。

唐舞麟媽媽瑯玥很快和林惜夢交流了起來，都講述了要送孩子去學習鍛造。唐舞麟和洛天羽也交流了起來，“天羽，你也是來學習鍛造的嗎？”

洛天宇點點頭回答道。“是的，舞麟。由于我已經是一環魂師了。所以我想要學習第二職業，而第二職業我選擇了鍛造師。”唐舞麟面帶羨慕的點了點頭。

……

之后，瑯玥先按了門鈴，時間不長，門開，從里面走出一名中年人。中年人身材高大、皮膚黝黑，一臉絡腮胡子顯得有些兇悍。

“弟妹和林老師，來了。”他的聲音低沉雄渾，聽在耳中，唐舞麟和洛天羽都覺得有些嗡鳴。

“邙天叔叔。”倆很有禮貌的向這位叔叔行禮。

“嗯。”邙天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然后對瑯玥和林惜夢說道：“弟妹和林老師，你們先回去吧，兩個小時后來接他們。”

“邙天大哥，那就麻煩你了。”瑯玥有些不舍得看看兒子，想說什么，終究還是咬牙忍住了。林惜夢也露出了不舍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