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間十分鐘的教室鬧哄哄的，溫然正埋頭整理英語筆記，余光瞥見同桌李一一的卷子，眉頭瞬間皺起。那張今早還空空如也的試卷，此刻已經(jīng)寫滿了工整的答案。

“等等，”他推了推眼鏡，一把按住那張卷子，“早上這張卷子還是空白的吧？”

李一一叼著袋裝牛奶，含糊不清地“嗯“了一聲。

“你什么時候?qū)懙模俊睖厝坏纱笱劬Α?

李一一漫不經(jīng)心地答道：“課間啊。”

“課間？“溫然的聲音里帶著難以置信，“十分鐘？“

“很難嗎？”李一一松開吸管，隨手把空牛奶袋捏扁投進垃圾桶。

李一一心想就這？去年為了考托福，刷了整整三十套TPO，閱讀部分更是次次逼近滿分。那些晦澀難懂的天文學(xué)論文、拗口的歷史文獻，哪個不比高中英語閱讀題難上十倍？雖然比不上看文獻時一目十行的速度，但對付這種文章綽綽有余。

溫然的表情凝固了。他昨晚可是花了整整五十分鐘才做完這套題，而他的同桌居然只用了一個課間？

上課鈴適時響起，英語老師抱著一摞試卷走進來。

溫然還沉浸在震驚中，機械地翻開課本，余光卻瞥見李一一正百無聊賴地在草稿紙上畫，一只貓？

“昨天發(fā)的閱讀理解，今天我們來講評。”

教室里響起此起彼伏的嘆息聲。溫然注意到，李一一的表情卻格外輕松，甚至有些無聊。她單手托腮，目光懶散地掃過試卷，仿佛那些讓其他同學(xué)抓耳撓腮的長篇閱讀對她而言不過是小兒科。

“第三題，'exacerbate'在文中的意思最接近——“劉老師環(huán)顧教室，“有人選C嗎？”

沒人舉手。可溫然看到李一一的卷子上分明寫著大大的“C”。

“可惜了，正確答案是C，'worsen'。”英語老師搖頭，“這個詞確實比較難，大家記一下。”

溫然工整地在筆記本上抄下這個詞，余光卻看見李一一根本沒有動筆。她的指尖輕輕點著桌面，眼神飄向窗外，似乎對這個“難詞”毫不在意。

“你連關(guān)鍵詞都沒劃。”溫然忍不住低聲道，“直接看題就選了？”

“嗯。”李一一隨口應(yīng)道，“習(xí)慣先看題目再掃文章，定位到關(guān)鍵句就行。”

溫然沉默了。

當(dāng)英語老師講到最后那篇晦澀的文學(xué)評論時，全班都陷入了苦戰(zhàn)。即便是溫然，也在兩道題上栽了跟頭。

“這篇確實難，”英語老師安慰道，“尤其是最后一題——有沒有同學(xué)分享一下答案。”

教室安靜了許久。

“D，”李一一的聲音突然響起。

英語老師頓了頓，點頭：“……正確。李一一，最近學(xué)習(xí)狀態(tài)很好呀。”

教室瞬間安靜下來。幾十道目光齊刷刷投向李一一，其中不乏震驚和懷疑。

李一一只是笑了笑：“運氣好，猜對了。”

溫然在旁邊小聲嘟囔：“哼，運氣好到五篇全對？”

“低調(diào)低調(diào)”。李一一擺擺手。

下課鈴響起時，溫然一把拽住準備開溜的同桌：“解釋一下？”

“運氣爆棚？”李一一眨眨眼。

“李一一，”他一字一頓地說，“你有問題，你絕對有問題。”

“嗯哼？”李一一淡定地看向溫然，“什么問題？”

“說，你用了哪本參考書！我也要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