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娜指尖挑起龍玄靈下巴，紫眸閃過冷光：“一劍就沾沾自喜？方才若那殘魂懂得誘你入陣，此刻躺在地上的會是誰？”她隨手揮出一道銀藍光刃，三丈外巨樹轟然炸裂，“真正的強者從不會把招式使滿。你那開天魂技看似霸道，收招時卻空門大露——力量用得越狠，破綻就越大。”

她突然將龍玄靈拽入懷中，銀發掃過他發燙的耳尖：“‘月滿則虧，水滿則溢’，今天你能碾壓殘魂，明日遇上能預判你招式的對手怎么辦？”修長手指點在他眉心，“記住，真正的殺招不是砸出多少威力，而是懂得什么時候該收，什么時候該藏。”

龍玄靈：.......他的小臉上寫滿了不解，自己防御力強，而且第一魂技消耗魂力又少。怎么到了古月娜這里，處處想壓自己的銳氣？

預判了自己的招式，那又怎么樣？他能躲嗎？答案是不能！魂技范圍大再加恐怖如斯的威力，再加上兩耗藍少和沒后搖，你告訴我預判了有什么用吧？

要是對方真躲了自己的第一魂技，那他的武魂是干什么吃的？敵人都近身了，我直接砍你不就行了？或者再給你來一個第一魂技，你不就炸了？

而且你要是真近身了，我的劍法又比不過你，我為啥不直接一個空間法則，離你二十米，然后再釋放一個第一魂技，你不就死翹翹了？

還有我不會變成龍嗎？就說敵人能不能破他的防，多是一個未知數。那龍早一早下去，估計能給人拍的連渣渣都不剩！那龍息基本上都用不著。

而且龍玄靈現在才三歲，就有如此恐怖的實力，而且他又不是好吃懶做之輩，他也會修煉，而不是止步不前。

或許是龍玄靈表情表達能力太豐富，這讓古月娜好像猜到了1/3這小崽子在想什么。

但猜到了又有什么用啊？這是真的有些反駁不了啊！自家崽的魂技確實有點完美。

古月娜盯著龍玄靈鼓著腮幫子、眼神里滿是不服氣的模樣，紫眸里的冷冽轟然瓦解，化作一片無奈的笑意。她抬手扶住額頭，銀發隨著動作滑落，遮住了半邊揚起的嘴角：“行，算你有理。”指尖輕輕彈了彈小家伙氣得發紅的臉頰，“才三歲就學會和媽媽頂嘴，再過幾年是不是要騎到我頭上了？”

她忽然將龍玄靈一把抱起，讓小家伙和自己平視，語氣里帶著認輸的調侃：“好好好，是我老古董了。你這開天辟地的魂技，威力大、消耗小，還沒后搖——整個神界怕都找不出第二個這么不講理的。”說著在龍玄靈肉乎乎的臉頰上落下一吻，“不過下次再遇到危險，就算有十成把握，也得先叫上媽媽，聽到沒？”

龍玄靈一聽古月娜“服軟”，立刻來了精神，星辰眼眸亮晶晶地閃著得意的光。他伸手勾住古月娜的脖子，小奶音里滿是炫耀：“我就說吧！我的魂技最厲害！媽媽你都挑不出毛病！”肉乎乎的小臉湊上前，在古月娜臉上“啵”地親了一口，“不過媽媽也超厲害！但下次一定要早點出來，靈靈剛才真的有點怕怕......”

畢竟當你還小的時候，看到一個臉色蒼白，面容恐怖、還有詭異的氛圍，還有最重量級的鬼打墻。你不嚇得當場暈倒就不錯了。

古月娜抱著龍玄靈坐在樹冠上，銀發垂落如簾，將兩人圈在一片微涼的陰影里。她指尖輕撫小家伙的背，聲音忽然壓得極低，像夜風卷著枯葉擦過地面：“我的靈靈想聽個故事嗎？”

龍玄靈往她懷里縮了縮，星辰眼眸好奇地眨著。

“很久很久以前，”古月娜的聲音沒什么起伏，卻帶著一股冰碴子味，“星斗大森林深處有個破廟，廟里供著尊沒頭的觀音像。每天半夜，廟門口會坐著個穿紅襖的小女孩，扎著雙麻花辮，手里抱著個布娃娃。”

她頓了頓，指尖在龍玄靈后頸輕輕劃了個圈：“過路人看她可憐，想帶她走。可走近了才發現，那娃娃的眼睛是用黑紐扣縫的，歪歪扭扭。小女孩總是低著頭笑，說‘娃娃餓了，要吃手指’。”

夜風突然卷起幾片枯葉，打在樹干上發出“咔咔”聲，像有人在輕輕敲骨頭。

“有個獵人不信邪，蹲在廟外看。”古月娜的聲音更輕了，幾乎貼在龍玄靈耳邊，“三更天，小女孩開始拆布娃娃的胳膊。獵人看見她指尖滲著血，卻不是往娃娃身上縫，而是把自己的手指一節節扯下來，塞進娃娃嘴里。”

龍玄靈的小手攥緊了古月娜的衣襟，感覺后頸的皮膚一陣陣發麻。

“布娃娃的紐扣眼睛突然亮了，”古月娜的語調帶著一種詭異的溫柔，“它咧開縫死的嘴，咬著小女孩的手指笑。獵人嚇得想跑，卻看見廟門口的觀音像基座下，埋著幾十只斷手，每只手的指甲都涂著紅漆，和小女孩的襖子一個顏色。”

她忽然抬手，輕輕撥開龍玄靈額前的碎發，紫眸在夜色里泛著幽光：“后來有人說，那不是小女孩，是布娃娃借了死人的皮。你猜怎么著？”

龍玄靈的小身子忍不住發抖，聽見古月娜用幾乎氣音的聲音說：“現在去那破廟，還能看見墻角堆著碎布片。每片布上都縫著黑紐扣，風一吹就會響——”

她突然湊近龍玄靈的耳朵，輕輕呵出一口氣：“就像有人在你枕頭邊，一顆一顆，縫眼睛呢。”

樹冠下突然傳來“咔嚓”一聲枯枝斷裂的響動，龍玄靈猛地回頭，只見月光下，不遠處的灌木叢里，一截灰白色的布角正隨著夜風輕輕晃動，布角上釘著一顆漆黑的紐扣，在夜色里幽幽反光。

“Oh my god！”龍玄靈的小奶音再次破音，他的小手瞬間變成了龍爪。幾乎是瞬間就發動了攻擊，龍爪揮出去的能量刃帶著毀天滅地之意，轟向的那個灌木。

能量刃觸及灌木叢的瞬間，方圓十丈內的草木如遭萬鈞重壓，齊刷刷攔腰折斷。灌木連同扎根的土地被連根拔起，化作無數細小的粒子在金色光芒中消散，連帶著三棵合抱粗的古樹也被沖擊波掀翻，樹干在空中炸裂成漫天木屑。地面上瞬間出現一道深達丈許的溝壑，溝壑邊緣泛著焦黑的痕跡，仿佛被天雷劈過一般。

濃烈的能量余波繼續向前肆虐，遠處的小山包轟然坍塌，激起滾滾煙塵。

原本靜謐的森林瞬間沸騰，部分魂獸驚恐的亂跑，整片區域陷入一片混亂之中，唯有那道裹挾著毀滅氣息的能量刃，依舊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光芒。

古月娜看著龍玄靈炸毛般的反應，紫眸里的笑意幾乎要溢出來。她伸手按住小家伙還在發顫的龍爪，聲音帶著憋不住的促狹：“逗你的。”指尖輕彈那截被能量刃震出來的破布——分明是哪個倒霉魂獸蹭掉的獸皮邊角料，上面的黑紐扣不過是塊沾了泥的黑曜石。

“那破廟的故事，”她慢悠悠把龍玄靈塞進懷里，銀發裹住他炸毛的小腦袋，“是十萬年前我閑著沒事編來嚇魂師的。”

見小家伙還瞪著濕漉漉的星辰眼發愣，她低頭蹭了蹭他的鼻尖，語氣突然軟下來：“以后再怕，就想想媽媽編的故事比鬼還嚇人——這樣就不會覺得真鬼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