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幸存者
- 末世:這份榮光我不會獨享
- 砵蘭街東叔
- 4074字
- 2025-07-15 00:21:10
竇歡的瞳孔驟然收縮。
一百個金幣!
一只精英級的哥布林薩滿,直接擊殺,只獎勵了五十金幣。
而它腦中的這枚小小的晶核,轉化出的金幣,竟然是直接擊殺獎勵的兩倍!
一個驚人的可能性,如同一道閃電,劈開了他腦中的迷霧。
如果……如果每一只哥布林腦中,都有這種東西呢?
他猛地站起身,目光掃過之前被點射殺死的那些普通哥布林尸體。
“陳班長!”
“到!”
“派兩個人,去檢查一下剛才那些綠皮的尸體,看看它們的腦袋里,是不是也有類似的東西。”
竇歡的聲音里,帶著一絲難以抑制的興奮。
“是!”
陳澤文沒有問為什么,只是立刻指派了兩名士兵前去執行命令。
很快,那兩名士兵就回來了,他們的手中,捧著七八枚大小不一的晶體。
這些晶體大多呈現出一種灰白色,質地看起來也遠不如薩滿腦中那枚純凈,里面甚至能看到一些雜質般的黑點。
“報告指揮官,所有被擊斃的敵方單位腦中,均發現了這種晶體。”
竇歡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狂喜。
他猜對了。
這才是這個世界上,真正的“硬通貨”。
直接擊殺怪物獲得的金幣,只是系統給予的基礎獎勵,是“低保”。
而這些晶核,才是真正的、可以被開發的“礦藏”!
他讓士兵將那些灰白色的晶核放在一塊干凈的石頭上,然后伸出手指,逐一觸碰。
【偵測到可轉化能量源:‘晶核’(殘破) x1,是否轉化?】
“是。”
【轉化成功,獲得金幣 x5。】
【偵測到可轉化能量源:‘晶核’(殘破) x1,是否轉化?】
“是。”
【轉化成功,獲得金幣 x4。】
……
一枚枚晶核在他的指尖化作流光,系統金幣后面的數字,也在穩定地增長著。
這些普通哥布林爆出的“殘破”級晶核,價值在 4到 6金幣之間浮動,遠低于薩滿那枚“劣等”級的一百金幣,但架不住數量多。
當最后一枚晶核轉化完畢,竇歡的金幣總額,已經達到了 217。
“發財了……”他低聲喃喃自語。
這已經足夠解鎖兩個“動員兵”,或者說,距離解鎖五百金幣的“基礎步兵”,也邁出了一大步。
“指揮官,”陳澤文的聲音將他從思索中拉回,“幸存者腿部骨折,已經進行初步固定和包扎,但需要更專業的醫療。”
“另外,他受到過度驚嚇,精神狀態很不穩定。”
竇歡回頭,看到那個年輕人已經被兩名士兵扶著,從地上站了起來,正一臉敬畏又恐懼地看著自己。
他想了想,對陳澤文說:
“把他帶回車上安置。”
“三組,分出兩個人手,將公園入口處我們擊斃的那三只綠皮尸體也處理一下,查找一下看有沒有晶核。”
“是!”
“其余人,繼續前進。我們的目標不變,肅清公園,但作戰方式需要調整。”
竇歡的眼神變得無比銳利,他看向假山深處,那里的陰影仿佛不再是威脅,而是一座座等待他開采的金礦。
“從現在起,所有戰斗,優先以胸口為目標。”
“在確保自身安全的前提下,盡可能保證敵方頭部完整。”
“明白。”
陳澤文雖然不理解這個命令背后的深意,但依舊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執行。
這個小小的發現,卻讓竇歡的整個戰略思維,發生了一次根本性的躍遷。
他之前想的,是如何高效地殺戮。
而現在,他想的是如何高效地,且“可持續”進行“資源采集”。
這其中的差別,天差地別。
就在他準備下令繼續推進時,一個念頭忽然閃過。
他叫住了一名正準備將最后一枚灰白色晶核遞給他的士兵。
“等一下,這枚留著。”
他從士兵手中接過那枚“殘破”晶核,掂了掂。
很輕,質感像塑料,又像玻璃。
他退后了幾步,舉起了手中的 95-1式自動步槍。
“指揮官?”陳澤文有些不解。
“做一個小實驗。”
竇歡說著,將那枚晶核放在了十米外的一塊平整的巖石上。
然后,他舉槍,瞄準。
全息瞄準鏡中,那枚小小的、灰白色的晶體,被清晰的紅色圓環牢牢套住。
他扣動了扳機。
“噗!”
一聲輕響。
巖石上,那枚晶核應聲而碎。
它沒有像想象中那樣被彈飛,而是在子彈接觸到它的一瞬間,就直接炸成了一蓬比粉末還要細膩的、灰白色的塵埃,被風一吹,就消散得無影無蹤。
連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
竇歡放下了槍,眼神變得無比凝重。
他明白了。
他終于明白,為什么系統會設定“擊殺獎勵”和“晶核轉化”兩種收益模式。
這兩種模式,本身就是一種選擇,一種取舍。
他看了一眼那輛停在公園外的、“猛士”裝甲車。
車頂那挺 12.7毫米的重機槍,一梭子下去,能將一只哥布林打成一灘模糊的肉醬。
高效,安全,充滿了毀滅性的美感。
但那樣做的結果,就是哥布林腦中的晶核,也會在那狂暴的火力下,被瞬間撕成碎片,化為齏粉。
還有他身上的手雷,陳澤文槍管下掛著的榴彈發射器,乃至那具 120毫米的反坦克火箭筒……
這些大威力、大范圍的殺傷性武器,固然能讓他輕松地清理掉成百上千的怪物,但同時,也會將這些最有價值的戰利品,一同摧毀。
殺戮的效率,與資源獲取的效率,在某種程度上,是相互矛盾的。
這是一道系統給他出的、關于“成本與收益”的難題。
如果一味地追求火力碾壓的爽快,那他很快就會陷入彈盡糧絕,卻沒錢補充兵力的窘境。
反之,如果為了保全晶核而束手束腳,又可能在面對大規模敵人時,將自己和整個小隊置于險地。
必須找到一個平衡點。
“看來,我們得當一段時間的‘節儉獵人’了。”
竇歡自嘲地笑了笑,但眼神卻愈發明亮。
這個發現,非但沒有讓他感到困擾,反而讓他覺得,這個末日游戲,變得更有趣了。
它不是一場無腦的割草,而是一場需要精密計算、步步為營,真正的戰爭。
他的目光再次落回系統面板。
【建筑】頁簽里,那個灰色的【兵營】圖標,需要 1000金幣才能解鎖。
【科技】頁簽里,最基礎的“彈藥補充”科技,也需要不菲的科技點,而科技點,恐怕也需要金幣來兌換。
一切,都需要錢。
而錢,就藏在那些于公園里游蕩,怪物的腦袋里。
“陳班長,讓鷹眼繼續監控,我們改變路線。”
竇歡收回了思緒,重新變得冷靜而果決。
“我們不去地形復雜的假山深處了,那不利于我們精準射擊和回收戰利品。”
他指了指另一條通往人工湖,相對開闊的道路。
“我們走大路,把它們引出來,在這片開闊地,逐一射殺,逐一回收。”
“我們的目標,不再是單純地肅清,而是‘狩獵’。”
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自信和對未來的清晰規劃。
一個小時前,他還是一個在怪物面前倉皇逃竄的普通人。
而現在,他已經站在一支裝備精良的小隊中央,冷靜地規劃著一場以整個公園為獵場的、高效的資源掠奪戰。
這種蛻變,快得令人眩暈,卻又真實得讓他每一個毛孔都感到舒暢。
他知道,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人工湖位于公園的中心區域,一片開闊的草坪環繞著一泓并不算清澈的湖水。
這里是災難爆發時人流最密集的地方之一,此刻,也成了死亡最集中的陳列館。
小隊以一種沉穩到令人心悸的步伐,踏上了這片草坪。
空氣中那股甜膩的血腥味,幾乎要凝成實質的膠,黏在人的皮膚和呼吸道里。
草坪上,散落著數十具尸體,姿勢千奇百怪,共同點是臉上那份凝固的、來不及消散的驚恐。
各色的 cosplay服裝被撕裂、被血污浸染,像一幅被頑童肆意涂抹過,色彩濃烈的油畫,充滿了荒誕與悲涼。
幾只哥布林正在其中游蕩,它們像一群不知饜足的鬣狗,在尸體間翻找著,偶爾為了一塊殘肢斷臂而發出爭執的、刺耳的尖叫。
它們沒有注意到,在草坪的邊緣,在那些低矮的觀賞灌木叢的陰影里,幾雙冰冷的眼睛,已經通過瞄準鏡,將它們牢牢鎖定。
竇歡沒有下令齊射。
他對著陳澤文,用戰術手語比劃了一個簡單的指令:單發,點名,控制射擊節奏。
陳澤文心領神會,立刻將命令傳遞下去。
“噗。”
一聲輕響。
最邊緣的一只哥布林,正低頭撕咬著什么,它的胸口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指輕輕彈了一下,隨即整個炸開。
這聲輕微的異響,并未引起其他同伴的警覺。
它們那簡單被殺戮與饑餓填滿的腦子里,還無法將這聲音與死亡聯系起來。
“噗。”
又是一聲。
另一只哥布林應聲而倒。
這就像一場冷靜到極致,流水線作業般的屠宰。
士兵們甚至沒有移動位置,只是微調槍口,扣動扳機,然后看著一個個目標在準星中倒下,再平靜地尋找下一個。
竇歡站在隊伍的后方,沒有開槍。
他像一個冷漠的監工,審視著自己的第一筆“產業”是如何被高效地收割。
他的視網膜上,系統提示不斷地刷新著,金幣和經驗值的數字,以一種令人愉悅的節奏,穩定地向上攀升。
當最后一只游蕩的哥布林被精準地射殺后,草坪上恢復了死寂。
“一組,前出回收。二組,警戒四周。”
“鷹眼,報告你那邊的視野。”
竇歡的聲音打破了沉默。
“鷹眼收到,湖對岸,游樂設施區發現小規模敵群,數量約在十五到二十之間,正在沖擊旋轉木馬的控制室……控制室里似乎有幸存者。”
狙擊手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
竇歡的眉頭微微一挑。
“一組加快速度。”他命令道。
兩名士兵快步上前,戴著手套的手,熟練地用軍用匕首劃開哥布林尚算完整的頭顱,在穢物中摸索片刻,然后取出一枚枚灰白色的晶核,放入一個專門用來回收的戰術袋里。
他們的動作沒有絲毫猶豫和不適,仿佛只是在重復一項枯燥乏味的工作。
那個叫李想的年輕人,被一名士兵攙扶著,遠遠地看著這一幕,臉色煞白,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他終于明白,這支隊伍的強大,不僅僅在于他們精良的裝備和神乎其技的槍法,更在于這種將殺戮和處理尸體視作尋常深入骨髓的冷漠。
這是一種全新,他從未理解過的生存姿態。
回收工作很快完成。
竇歡將那些晶核一一轉化,金幣總額突破了四百大關。
“去游樂區。”他沒有絲毫停留,“保持陣型,我們去看看。”
旋轉木馬的音樂已經停止,那些被漆成五顏六色的木馬,靜靜地停在軌道上,有的馬背上,還殘留著暗紅色的血手印。
戰斗,或者說單方面的射殺,在這里再次上演。
只是這一次,當士兵們上前回收晶核時,旋轉木馬那小小玻璃結構的控制室里,傳來了一陣壓抑的、帶著哭腔的驚呼。
門被小心翼翼地推開了一條縫。
一張年輕女孩的臉探了出來,她臉上畫著精致的妝,此刻卻被淚水沖得斑駁陸離,看到外面站著如同天神下凡般的士兵,她先是一愣,隨即爆發出巨大的、喜極而泣的哭聲。
控制室里,不止她一個人。
一對穿著情侶款動漫 T恤的年輕男女,一個抱著相機的中年攝影師,還有兩個看起來像是高中生的男孩。
一共六個人,他們擠在這個狹小的空間里,依靠著那扇并不算堅固的門,在怪物的撞擊和嘶吼中,度過了人生中最漫長的一個小時。
他們是第一批被解救的幸存者。
竇歡看著他們,看著他們臉上那種從絕望深淵中被猛然拉出后,所呈現出混雜著狂喜與虛脫的復雜表情,心中并沒有太多波瀾。
他只是平靜地對陳澤文說:“帶上他們,安置到我們進來的地方。給他們一些水和壓縮餅干。”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