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很快傳過來。
方思圓半倚在門越懷里,纖細的手臂勾著他的脖頸,紅唇微張,像是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熱烈的親吻。
她穿著一條貼身的酒紅色吊帶裙,肩帶微微滑落,而門越的手,恰好搭在她的腰側(cè)。
她和門越手指相碰,一個滿臉笑意,一個面無表情,仿佛女友在哄男友。
……
角度刁鉆,光影曖昧,任誰看了都會誤會。
方思圓看著手機屏里的畫面,心里實在高興。
“門越,現(xiàn)在,輪到你了。”
她打開手機通訊錄里的手機號碼,停在門薇那一欄,然后以彩信的方式,將照片全部發(fā)給了門薇。
門家別墅,書房。
門越剛脫下西裝外套,松了松領(lǐng)帶,神色略顯疲憊。
今天的談判很順利,梁婧已經(jīng)松口,只要再運作一番,那塊地皮很快就能到手。
至于白天在餐廳里那個偷拍的人,他已經(jīng)派人去處理了——一個攝影師,給點錢就能封口。
他端起桌上的威士忌,琥珀色的液體在杯中晃動,映著落地窗外的夜色。
“砰!”
書房的門被猛地推開。
門薇怒氣沖沖地闖進來,“哥!你跟方思圓怎么回事?!”
她一把將手機拍在門越面前,屏幕亮著,一張極其曖昧的照片映入門越眼中。
門越皺眉,“這照片哪來的?”
“方思圓發(fā)給我的!”門薇氣得聲音發(fā)抖,“你什么時候跟她這么親密了!”
門越盯著照片,眸色陰沉至極。
他掏出手機,直接撥通方思圓的電話。
“嘟……嘟……”
那邊接起來,隨口問,“喂?誰呀?”
陌生號碼響起來的時候,方思圓正躺在臥室里研究新工作。
近期學(xué)校的冷眼很多,她不想去。
青禾創(chuàng)意她已經(jīng)面試過幾次了,好不容易面試上了,卻恰好被嘉盛給收購了。
雖然很喜歡青禾創(chuàng)意,可她堅決不去嘉盛上班。
快畢業(yè)了,她要盡快找份合適的工作。
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聲音,“門越?!?
聽到這聲音,方思圓把手機拿遠了些,看看上面的號碼,隨即伸了個懶腰,懶洋洋道,“喲,門總,這么快就收到我的‘禮物’了?”
“方思圓,照片刪除,既往不咎。”
就等著他氣急敗壞呢。
方思圓起身,舒舒服服地窩在另一側(cè)的沙發(fā)里,笑的比獲獎那天還燦爛。
“門總別激動!”她語氣甜得發(fā)膩,“我這叫‘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不對,你把我的照片發(fā)到全網(wǎng),而我只發(fā)給你妹妹,跟你比起來,我還很客氣了!”
“你什么目的?直說?!?
方思圓收起笑容,“很簡單,24小時內(nèi),撤掉所有關(guān)于我的謠言。還有,我沒有抄襲,請勿使用卑劣手段,企圖讓亞軍取代冠軍。”
門越覺得她毫無廉恥,“是不是謠言,你很清楚。何必自欺欺人?至于你抄沒抄襲,與我無關(guān)?!?
方思圓哼笑一聲,“沒錯,謠言的事情,我很清楚,但門總,你完全沒有搞明白狀況。不過我可以理解你,這叫什么……被親情蒙蔽雙眼嘛!”
門越冷淡道,“你以為你的照片能發(fā)到媒體上去嗎?就算發(fā)上去,你真的以為就憑幾張照片,會對我造成影響?”
方思圓理所應(yīng)當?shù)?,“當然了,不然你這么氣急敗壞干什么?你打電話給我干什么?”
“你想多了,”門越道,“我只是擔(dān)心,你拿著這些照片去招搖撞騙。”
方思圓起身,走到梳妝臺旁坐下,對著鏡子看自己。
無論怎么看,自己也沒有一點點招搖撞騙的形象。
所以她認為,門越剛才對她進行了人身攻擊。
這事更沒完了。
“嘉盛集團總裁‘潛規(guī)則’女學(xué)生,門總,你覺得這標題怎么樣?”
門越:“……”
竟敢威脅他?
他沒回答,直接掛了電話。
關(guān)于謠言的事情,樓明淵派公關(guān)團隊竭力去壓,并且讓梁家的人有意無意跟門越父親提了提。
門越受到父親警告,為做樣子給家里看,暫時將網(wǎng)上的輿論撤了下去。
雙方一起行動,這件事情沒幾天就沒了音訊,被新的新聞蓋的無人關(guān)心。
但方思圓的工作就是找不到,她倒沒有把這件事情跟門越聯(lián)系起來。
她覺得,門越身為嘉盛集團總裁,大概不會閑到一個一個去卡她的工作,再說了,他還有照片在自己手上,至于他妹妹門薇,她沒有那樣的能力,樓晶洛都沒有。
日子一天天過去,一晃已是兩個月后。
門越下了禁用方思圓的命令后,就把她忘到腦后去了,再也沒有想起來過。至于那幾張照片,還不至于讓他留心。
方思圓既不接受樓家的幫助,又不去找門家的原因,找工作的事情也就自然沒有半點進度。
這天,她正趴在桌子上研究畢業(yè)論文。
手機響了,她拿起來,是方思琳,她堂姐,大半年沒聯(lián)系了,不知道這突然之間的,她有什么事情。
剛按了接聽鍵,方思琳的聲音就鞭炮一樣噼哩叭啦的傳過來。
“思圓!救命!我們舞團有個姑娘臨時腳崴了,今晚音樂會缺個人!”
她在電話那頭哀嚎,“我記得二媽以前逼你學(xué)過芭蕾?江湖救急?。 ?
林然和方思圓的父親已經(jīng)離婚多年,方思琳一直叫她二媽,沒改過。
方思圓故作生氣道,“前段時間我天天在新聞上掛著,也沒見你噓寒問暖!你這堂姐,我不認了!還跳什么舞!”
方琳一聽她不想***仗脾氣立刻就上來了,“我們歌舞團的新聞每天都看不完了,我上哪看你的新聞去!再說了,甭管什么新聞,有二媽和你小叔在,你還能吃虧?快來快來!非你不可!”
方思圓下巴一揚,傲嬌道,“不去!我都八百年沒跳過芭蕾了,早生疏了!”
“就跳群舞!站最后一排劃水也行!”方思琳雙手合十,雖然隔著電話根本看不見,“演出服我改改就能穿,求你了!”
三小時后。
方思圓站在音樂廳后臺,生無可戀地任由化妝師在她臉上掃腮紅。
鏡子里,她盤起的發(fā)髻簪著珍珠流蘇釵,額前是黃色王冠。雪白的紗裙層層疊疊,像是一只隨時要振翅高飛的天鵝。
“沒想到你基本功還在。”方思琳幫她系腰帶時驚嘆,“剛才彩排那個揮鞭轉(zhuǎn),絕了!”
方思圓翻了個白眼,“老師當年拿著戒尺盯我練功的時候,可沒說過‘劃水’這詞。”
經(jīng)典的前奏響起時,方思圓隨著其他舞者翩然登場。
她本該像答應(yīng)方思琳的那樣,優(yōu)雅劃水,低調(diào)摸魚。
可當燈光灑落,雙腳立起,她的身體突然記起了那些被舞蹈老師逼著苦練的日子。
足尖輕點,如踏云絮。王冠閃耀,似驚鴻掠影。
VIP席上,門越正心不在焉地陪母親欣賞演出。
直到那道身影闖入視線。
方思圓墊著腳尖,如仙子一般,在鼓點中騰空躍起,裙擺綻放如曇花,流蘇釵折射的光芒像墜落的星子。
門母輕聲贊嘆,“這姑娘跳得真好,像畫里走出來的?!?
門越?jīng)]應(yīng)聲。
他盯著舞臺上的人,莫名覺得那纖細的身影有些眼熟,卻想不起在哪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