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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小園閑坐風(fēng)波靜,別院清算影重重

正當(dāng)劉景行細細打量硯秋時,張?zhí)t(yī)已診完脈,收了手道:“小公爺脈象已穩(wěn),身子無大礙了。照舊按先前的方子服藥,再吃幾個療程便能徹底康復(fù)。”

說罷,他起身向劉母與劉景行拱手行禮,轉(zhuǎn)而對劉母道:“荊國夫人,如今小公爺已無大礙,老夫便先告退回宮復(fù)命了。”

劉母連忙起身還禮:“此番多謝張?zhí)t(yī)費心。”隨即揚聲道,“劉忠,將謝禮奉上。”

話音剛落,劉忠便端著個紅漆托盤走上前來,托盤上并排放著六錠白銀,足有三百兩重。張?zhí)t(yī)接過托盤,再次躬身向劉母致謝,隨后跟著門口引路的小廝轉(zhuǎn)身離去。

劉母轉(zhuǎn)臉看向劉景行,柔聲道:“我的兒,你好生歇著,娘親還有些要事需處置。”又轉(zhuǎn)頭吩咐硯秋,“你在這兒仔細伺候小公爺。”說罷,便帶著其余隨從離開了房間。

劉景行經(jīng)此重生與記憶融合的劇變,只覺精神耗盡,將界面隱去后,眼皮愈發(fā)沉重,不知不覺便沉沉睡去。硯秋見他睡熟,便輕手輕腳地收拾起房間,又替他掖了掖被角,隨后在床沿的矮榻上靠著歇息,不敢遠走。

與此同時,內(nèi)院正房里,劉母正端坐在梨花木椅上。她手中捏著一本賬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泛黃的紙頁,似在沉思。身上那件月白暗紋綾羅褙子,領(lǐng)口與袖沿滾著圈銀灰色云紋絳邊,素凈不張揚,卻在晨光里泛著柔和的光澤。

下身是條石青色馬面裙,裙門處繡著幾枝疏淡的墨竹,竹葉邊緣用銀線細細勾邊,針腳密得像畫師筆下的白描——遠看只覺清雅,近瞧才知繡工何等考究。烏發(fā)綰成一個圓潤的發(fā)髻,用一支羊脂玉簪固定,簪頭雕著半開的玉蘭,瑩潤的玉質(zhì)在光線下流轉(zhuǎn),仿佛沾著晨露般剔透。

耳上墜著一對珍珠小耳墜,顆顆圓潤光潔,隨著她垂眸的動作輕輕晃動,襯得那截脖頸愈發(fā)瑩白如玉。臉上未施濃妝,只唇上點了些許淺紅,眉宇間透著沉靜的書卷氣。許是常與書冊為伴,她抬眼時目光清亮,卻又含著幾分溫和,連說話的語調(diào)都像浸過溫水的絲綢,柔軟中自有分量。

腰間系著條同色玉帶,帶鉤是塊成色極佳的翡翠,雕成蜷縮的瑞獸模樣,不事張揚,卻隱隱透著世家大族的底氣。手邊小幾上放著一杯溫茶,茶煙裊裊升起,映得她月白褙子上的暗紋若隱若現(xiàn),倒像是將一整個春天的清雅都攏在了身上。

待管事媳婦上前回話時,她微微頷首,抬手示意其細說,衣袖輕揚間,露出皓腕上那只簡單的銀鐲子,“叮”地輕響一聲,竟與賬冊翻動的“沙沙”聲交織在一起,湊成一段溫和的調(diào)子。

劉母端起茶盞抿了一口,對身旁的管事媳婦吩咐道:“去外院把劉忠叫來。”說罷便不再言語,低頭繼續(xù)翻看手中的賬冊。

片刻后,劉忠快步走進來,一見劉母便跪地行禮:“奴才劉忠,給夫人請安。”

劉母抬眼看向他,沉聲問道:“劉忠,上午我讓你帶人封閉府邸,這事辦得如何了?”

劉忠伏在地上回稟:“回夫人,奴才已經(jīng)安排妥當(dāng),府里上下守得嚴嚴實實,保證連只蚊子都飛不出去。”

劉母合上賬冊,語氣凝重起來:“國公爺正奉旨在外奔波,眼下正是要緊關(guān)頭。行兒這次落水,絕不是意外。”她頓了頓,目光掃過一旁侍立的趙娟,下令道,“劉忠,你帶人去搜外院;趙娟,你帶人搜內(nèi)院。把府里藏著的細作都給我清出來——記住,寧可錯殺,也絕不能放過一個,明白嗎?”

“奴才(奴婢)明白!”劉忠與趙娟齊聲應(yīng)道,隨后小心翼翼地后退,直到退至門口,才轉(zhuǎn)身,輕手輕腳地轉(zhuǎn)身離去。

內(nèi)院外院幾乎同時響起窸窣動靜。

外院那邊,劉忠?guī)е鴰讉€精壯仆役,手里提著燈籠,挨處敲開仆役房、馬廄、柴房的門。“都出來!靠墻站好!”粗聲喝問里,燈籠光掃過一張張驚惶的臉,有人被翻出枕下的舊帕子都要盤問半晌,廊下的水缸被攪得嘩嘩響,墻角的草垛也被叉子挑得七零八落。

內(nèi)院這邊則靜肅些,趙娟領(lǐng)著幾個管事媽媽,手里捏著鑰匙串,挨個推開各房的門。“夫人有令,查點物件,都老實待著。”說話間,箱籠被一一打開,衣物被抖得簌簌落灰,妝奩里的釵環(huán)被倒出來清點,連床底、柜頂都用竿子探了探,丫鬟們垂著頭站在一旁,指尖絞著衣角,大氣不敢出。

偶有幾聲器物碰撞的脆響,混著低低的呵斥,在府邸深處蕩開,驚得檐下麻雀撲棱棱飛遠了。

趙娟正帶著人查西跨院的雜役房,忽聽角落里傳來一聲輕呼——是個小丫鬟捧著個舊木箱,箱底壓著塊巴掌大的木牌,正面刻著半朵殘缺的桃花,背面卻用極淺的刻痕劃著幾個歪扭的小字。

“這是什么?”趙娟走過去,指尖捻起木牌,借著窗欞透進的光細看。那小字不是尋常賬目記號,倒像是某種暗語,末尾還點著三個墨點。她心里一沉,抬眼看向守著這房的老仆:“這箱子是誰的?”

老仆臉色發(fā)白,支吾道:“是……是前兒告假的王二媽的,她說里頭都是些舊衣……”話沒說完,就見趙娟身邊的管事媽媽從箱底翻出個油紙包,拆開竟是一疊細麻紙,紙上用炭筆描著幾筆潦草的圖形,隱約是府里幾處角門的位置,旁邊還標著數(shù)字。

“拿下!”趙娟冷聲喝道,聲音里帶了幾分不易察覺的抖。兩個仆婦立刻上前按住老仆,她雙腿一軟癱在地上,嘴里只反復(fù)念叨:“我不知道……真不知道……”

而外院馬廄里,劉忠正踹開一個草料堆,忽見草屑里滾出個銅制小哨,哨口刻著圈細密的紋路。他拿在手里一吹,竟發(fā)出極尖細的哨音,與尋常牧人用的截然不同。“去查!這哨子是誰的!”他將哨子往腰間一別,目光掃過縮在馬槽邊的馬夫,眼里已帶了殺氣。

劉忠與趙娟一前一后走進正房,見劉母仍坐在梨花木椅上翻著賬冊,兩人齊齊躬身行禮,聲音里帶著未散的凝重。

“夫人,外院搜查有獲。”劉忠先開口,從袖中掏出那枚銅哨,雙手捧著遞上前,“馬廄草料堆里搜出這個,哨音尖利異于常物,馬夫已經(jīng)招認,是上月從一個‘走江湖的’手里換的,還說過‘遇事便吹’。”

趙娟緊跟著呈上木牌與麻紙,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內(nèi)院雜役房搜出這些。木牌上的桃花紋與暗語暫解不出,但麻紙畫的正是府里角門布防,標注的數(shù)字瞧著像換崗時辰。那老仆嘴硬,只說王二媽臨走前托他看管箱子,卻答不上王二媽的去向。”

劉母放下賬冊,先拿起銅哨看了看,又捻起木牌對著光轉(zhuǎn)了半圈,最后將麻紙鋪在案上,指尖點著那幾處角門圖形,半晌未言。燭火在她臉上投下淡淡的陰影,鬢邊玉簪的瑩光映得她眼神愈發(fā)沉定。

“王二媽是什么時候告假的?”她忽然問道,聲音平靜得聽不出情緒。

“回夫人,正是小公爺落水前三天。”趙娟忙回道。

劉母“嗯”了一聲,將物件推回兩人面前:“人犯看好,不許走漏半點風(fēng)聲。暗語與圖形交給賬房先生,讓他對著府里的時辰簿再查查。”她抬眼看向兩人,目光掃過他們微顫的肩頭,“去吧,接著查。”

“是。”劉忠與趙娟躬身應(yīng)下,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連腳步聲都比來時更輕了些。正房里又恢復(fù)了安靜,只剩賬冊翻動的沙沙聲,混著燭花偶爾爆開的輕響,在沉寂中漫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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