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D！老子不是孬種！

意念瞬間沉入腦海。那個半透明的系統(tǒng)面板浮現(xiàn)出來。物品欄里，一支標(biāo)注著“腎上腺素（普通）”的微型注射器圖標(biāo)微微閃爍。

“使用！”王晨在心底嘶吼。

一股冰冷的、帶著強烈刺激性的液體瞬間注入血管。緊接著——

轟！

仿佛在身體里引爆了一顆炸彈！一股遠比劣質(zhì)藥劑更狂暴、更灼熱的力量猛地炸開！血液像是被點燃，奔騰咆哮著沖向四肢百骸！心臟劇烈地搏動，每一次收縮都泵出海量的氧氣，肺部那火燒火燎的撕裂感奇跡般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通暢！沉重的背囊仿佛一下子減輕了大半，灌鉛的雙腿瞬間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一股強烈的沖動驅(qū)使著他向前狂奔！

“呃啊——！”一聲壓抑不住的嘶吼從喉嚨里沖出。王晨猛地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住前方，雙腿爆發(fā)出驚人的力量，步伐瞬間變得又大又疾，像一頭發(fā)狂的蠻牛，狠狠地撞開了前方的空氣！

呼！呼！呼！

他的身影如同一道突然加速的綠色箭矢，在氣喘吁吁的新兵隊伍中硬生生撕開一道口子！一個、兩個、三個……他蠻橫地超越著身邊的人，帶起的勁風(fēng)甚至讓旁邊的王艷兵一個趔趄。

“臥槽？！”王艷兵驚愕地看著那個瞬間從“病秧子”變成“人形兇獸”的背影，臉上的戲謔僵住了，取而代之的是難以置信。剛才還在嘲笑王晨“圖啥”的那個新兵，更是張大了嘴巴，下巴都快掉到地上。

正跑在隊伍中前段的何晨光也敏銳地察覺到了后方異樣的動靜。他微微側(cè)頭，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那個正以一種近乎狂暴的姿態(tài)高速接近的身影。何晨光那雙沉靜的眼眸里，第一次掠過一絲清晰的訝異和凝重。這個“高齡新兵”身上爆發(fā)出的這股子狠勁和瞬間提升的速度，絕不尋常！

龔箭一直跟在隊伍側(cè)后方，嚴(yán)厲的目光從未離開過王晨。當(dāng)看到王晨那瞬間的爆發(fā)時，他那張仿佛萬年不變的黑臉上，眼角幾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銳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燈，緊緊鎖定那個突然加速的身影，里面充滿了審視和探究。這爆發(fā)力……太突兀了！根本不像一個體能基礎(chǔ)差的人能有的，更像是……某種強行催谷？

“系統(tǒng)提示：成功在武裝五公里越野中進入隊伍前三分之一名次。獲得經(jīng)驗值+50。體能屬性微量提升（基礎(chǔ)鞏固）。”

冰冷的機械音在腦海響起時，王晨剛剛沖過終點線。灼熱的力量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身體被抽空的感覺比之前更加強烈，肌肉深處傳來陣陣撕裂般的酸痛，每一個關(guān)節(jié)都在呻吟。他雙手撐著膝蓋，彎著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汗水像小溪一樣順著額頭、鬢角往下淌，砸在滾燙的水泥地上。眼前陣陣發(fā)黑，耳朵里嗡嗡作響。

“集合！整隊！”老黑班長的吼聲在終點線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

新兵們拖著幾乎散架的身體，歪歪扭扭地集合。王晨強撐著站直身體，努力控制著還在劇烈顫抖的雙腿。龔箭背著手，邁著標(biāo)準(zhǔn)的軍人步伐，在新兵隊伍前來回踱步，目光像刷子一樣掃過每一張慘白、汗?jié)瘛⒊錆M痛苦和疲憊的臉。

“這就受不了了？”老黑班長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朵里，帶著冰冷的嘲諷，“看看你們這副熊樣！軟腳蝦！五公里？這連開胃菜都算不上！就憑這，還想當(dāng)鐵拳團的兵？做夢！”

他的腳步在王晨面前停了下來。王晨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道銳利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仿佛要穿透皮膚，看清他骨頭里那點強行催生力量的秘密。

“王晨！”老黑點名。

“到！”王晨努力挺直胸膛，嘶啞著嗓子應(yīng)道。

“出列！”

王晨向前一步跨出隊列。

老黑班長走到他面前，兩人距離很近，王晨甚至能聞到他身上濃重的汗味和一股鐵銹般的氣息。“說說看，五公里，什么感覺？”

王晨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嗓子干得冒煙：“報告班長！累！”

“累？”老黑嗤笑一聲，聲音陡然拔高，“就一個累字？你王晨不是當(dāng)過兵嗎？不是老兵油子嗎？你告訴我，當(dāng)兵是來享福的？！你告訴我，你當(dāng)年在部隊，跑五公里也這熊樣？！”

一連串的質(zhì)問像重錘砸下。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所有新兵的目光都聚焦在王晨身上，有同情，有好奇，更多的是一種看熱鬧的心態(tài)。

王晨的臉頰肌肉繃緊了。過往的記憶碎片在腦海中翻騰——偵察連的武裝越野，負重翻倍的奔襲，終點線上戰(zhàn)友們互相攙扶的嘶吼……那些刻在骨子里的東西，被老黑班長的話粗暴地翻攪了出來。一股混雜著羞恥、憤怒和不甘的情緒在胸腔里沖撞。他猛地抬起頭，迎向龔箭那咄咄逼人的目光，嘶聲吼道：

“報告連長！不是！當(dāng)年……比這快！”聲音因為激動和干渴而破音，卻帶著一股豁出去的狠勁。

老黑班長盯著他燃燒著火焰的眼睛，足足看了三秒鐘。整個操場靜得可怕，只有粗重的喘息聲。然后，龔箭那張黑臉上，嘴角極其輕微地向上扯了一下，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他沒有再繼續(xù)質(zhì)問王晨，而是猛地轉(zhuǎn)身，對著整個新兵連吼道：

“聽見了嗎？！他說他當(dāng)年比這快！不管你們信不信，我告訴你們，在鐵拳團，你們每個人，都必須比他當(dāng)年更快！否則，就給我卷鋪蓋滾蛋！聽清楚沒有？！”

“聽清楚了！”新兵們用盡最后力氣嘶吼。

“全體都有！目標(biāo)宿舍樓前！鴨子步前進——開始！”老黑班長的懲罰命令如同新的鞭子，無情地抽下。

哀嚎聲頓時響起一片。拖著近乎崩潰的身體，新兵們痛苦地蹲下，搖搖晃晃地開始用最折磨人的鴨子步，挪向那似乎遙不可及的宿舍樓。

王晨感覺自己的大腿肌肉在劇烈地抽搐，每一次下蹲和挪動都像在撕裂韌帶。汗水流進眼睛，又澀又痛。但他咬緊了牙關(guān)，一聲不吭，只是死死盯著前方，機械地挪動著腳步。龔箭最后那個眼神，那若有似無的弧度，讓他捕捉到了一絲極其微弱的東西——不是純粹的羞辱，更像是一種……試探性的點燃？

接下來的日子，如同掉進了永不停歇的磨盤。隊列訓(xùn)練是最基礎(chǔ)的酷刑。

“王晨！挺胸！收腹！頭抬起來！你那脖子是生銹了嗎？！給我挺直了！”老黑的吼聲如同精準(zhǔn)的定位導(dǎo)彈，總能在王晨動作稍有松懈時瞬間抵達。

烈日當(dāng)空，操場的水泥地蒸騰著熱浪。王晨保持著標(biāo)準(zhǔn)的立正姿勢，汗水順著脊椎溝往下淌，癢得鉆心，卻絲毫不敢動。他能感覺到后頸被陽光灼烤得刺痛，小腿肚因為長時間繃緊而微微顫抖。屬性面板上那點可憐的“體質(zhì)：1”和“體能：2.5”，在長時間的靜態(tài)消耗面前顯得杯水車薪。

“你！就是你！看什么看！手臂貼緊！中指貼于褲縫！夾緊！夾不緊我?guī)湍阌美K子綁上！”一個班長的吼聲在隊列另一側(cè)響起。

“報告班長！蒼蠅！有蒼蠅落我臉上了！”一個新兵帶著哭腔報告。

“蒼蠅？！”班長的聲音陡然提高八度，“蒼蠅怎么了？！它咬死你了？！它讓你動了嗎？！站好！它就是你親爹，落你臉上你也得給我紋絲不動！”

隊列里響起幾聲壓抑不住的抽氣聲。王晨眼觀鼻，鼻觀心，努力將所有的意志力都集中在維持那個該死的姿勢上。身體的不適感被無限放大，每一秒都變得無比漫長。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僵硬的肌肉在發(fā)出哀鳴，意識屬性面板上那個“2”在瘋狂閃爍，支撐著他抵抗著身體崩潰的本能。

“系統(tǒng)提示：保持標(biāo)準(zhǔn)軍姿超過1小時。意志力微幅提升。獲得經(jīng)驗值+10。”

“系統(tǒng)提示：成功在隊列訓(xùn)練中成為排面標(biāo)兵（單次）。獲得經(jīng)驗值+30。”

冰冷的提示音偶爾響起，帶來一點點微不足道的慰藉。當(dāng)漫長的隊列訓(xùn)練終于結(jié)束，宣布休息時，王晨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散了架的舊木偶，每一個關(guān)節(jié)都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他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到操場邊的樹蔭下，幾乎是癱坐下去，后背重重地靠在粗糙的樹干上。

“呼……要了親命了……”旁邊傳來王艷兵有氣無力的呻吟，他直接躺倒在地上，四仰八叉，“這他媽哪是當(dāng)兵，這是熬鷹呢！”

李二牛坐在一旁，咕咚咕咚灌著水，汗水浸透了頭發(fā)，一縷縷貼在額頭上，喘著粗氣：“俺……俺覺得還行，就是……就是腿肚子轉(zhuǎn)筋……”

何晨光則安靜地坐在稍遠一點的地方，背挺得筆直，小口地喝著水，目光沉靜地望著遠處還在整理隊伍的班長們。他的狀態(tài)明顯比其他人好得多，呼吸已經(jīng)平穩(wěn)下來。

“喂，大叔，”王艷兵忽然翻了個身，用手肘撐地，看向王晨，眼神里帶著探究，“剛才站軍姿，龔黑臉吼你吼得最兇，你咋跟沒事人似的？練過？”

王晨擰開水壺蓋，灌了一大口微溫的白水，讓水流稍微滋潤一下干得冒煙的喉嚨。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絲疲憊的苦笑：“硬撐。還能咋辦？”他避開了王艷兵探究的目光，視線落在何晨光身上。那個年輕人身上有一種近乎本能的沉穩(wěn)和協(xié)調(diào)性，仿佛天生就屬于這片訓(xùn)練場。

“切，硬撐……”王艷兵顯然不信，撇了撇嘴，但也沒再追問，又躺了回去，“MD，下午不知道又要搞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