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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神乎其技驚眾人

“老伙計,我是王政和。”

電話那頭,似乎傳來一陣虛弱的咳嗽聲。

王政和的語氣,竟帶上了一絲難得的溫和。

“你孫女,我見到了。像你,比你……更狠。”

“放心,在我這里,沒人能動她一根頭發(fā)。”

他沉默片刻,看著窗外,眼神悠遠。

“當(dāng)年的事,是時候……該有個了結(jié)了。”

507所的地下三層,一間專門用作行動前簡報的房間里,空氣凝滯。

陳舟推門進來的時候,他要帶去的小隊成員已經(jīng)全部到齊。

房間不大,正中一張長條桌,三個人,涇渭分明。

左手邊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正百無聊賴地用手指關(guān)節(jié)敲著桌面,他叫周凱,外號“炮子”,是隊里最好的爆破專家。

他對面,是一個女人,坐得筆直,雙手平放在膝上,一動不動。

她是狙擊手林英,代號“鷹眼”,能在一千米外打中晃動的硬幣。

最末端,坐著一個戴著老花鏡的老者,正埋頭在一堆泛黃的地圖和文獻里,他是所里返聘的歷史顧問,郭懷民,大家都叫他郭老。

三個人,都帶著濃重的軍人氣質(zhì)。

莊若薇跟在陳舟身后,走進了這個充滿火藥味和舊紙張氣味的空間。

所有人的動作都停了。

三道視線,齊刷刷地投射過來,不帶任何溫度。

“這位是莊若薇同志。”陳舟的聲音打破了沉默,“王局特批的行動顧問,負(fù)責(zé)本次任務(wù)的技術(shù)支持。”

“顧問?”

炮子周凱停下了敲桌子的動作,他上下打量著莊若薇,那毫不掩飾的審視充滿了冒犯。

“陳隊,你沒開玩笑吧?帶個小姑娘去咱們要去的那個地方?”

“這是命令。”陳舟的回答簡短有力。

“我不是質(zhì)疑命令。”周凱咧了咧嘴,

“我就是好奇,這位……顧問,懂什么技術(shù)?拆炸彈還是黑市交易?總不能是教我們怎么挖土吧?”

他的話引得郭老也從地圖里抬起了頭,扶了扶眼鏡,審視著莊若薇。

林英沒有說話,但她原本放松的肩膀,微微收緊了。

“炮子!”陳舟的聲調(diào)提高了幾分。

“別緊張,陳隊。”莊若薇卻主動開了口。

她走到長桌旁,目光掃過桌上攤開的地圖。

“我確實不懂拆炸彈。”

她伸出手指,點在地圖上被紅圈標(biāo)記出的西周墓葬群位置。

“但我知道,你們搞錯了行動的根本目的。”

“哦?”周凱身體前傾,一副準(zhǔn)備聽笑話的模樣。

“你們的情報說,‘十翼’是為了盜掘古墓。”莊若薇平靜地陳述。

“難道不是?”郭老也忍不住問。

“不是。”莊若薇搖頭,“他們不是在‘盜墓’,而是在‘養(yǎng)墓’。”

養(yǎng)墓?

這個詞,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什么意思?”陳舟問。

“意思是,他們不是為了拿走里面的瓶瓶罐罐。”

莊若薇的手指在地圖上輕輕劃動,連接起幾個看似無關(guān)的地點,

“他們在利用古墓本身的布局,結(jié)合現(xiàn)代的某些技術(shù),去激活或者說……喚醒一件被封存在地下的東西。”

“那東西,我們莊家叫它‘活器’。”

“天方夜譚。”周凱嗤笑一聲。

郭老卻陷入了沉思,他推了推眼鏡,反復(fù)看著地圖上被莊若薇指過的位置,嘴里喃喃自語:“養(yǎng)墓……喚醒……活器……”

陳舟沒有理會周凱的嘲諷,他宣布道:“具體情況路上再說。現(xiàn)在,出發(fā)。”

并非專列,而是一輛經(jīng)過改裝的、其貌不揚的軍用卡車。

車廂里,氣氛比簡報室更加壓抑。

炮子周凱在擦拭他的工具,林英在閉目養(yǎng)神,郭老抱著他的資料袋,只有陳舟和莊若薇坐在最里面。

李建國被留在了507基地,用陳舟的話說是“強制休息,確保安全”。

莊若薇能想象出他現(xiàn)在急得跳腳的樣子。

卡車在顛簸的國道上行駛了五個多小時后,突然發(fā)出一陣劇烈的抖動,然后“吭哧”幾聲,發(fā)動機熄火了。

開車的年輕戰(zhàn)士跳下車,檢查了一番,滿頭大汗地跑回來。

“報告陳隊!發(fā)動機連桿斷了!這……這沒法修,是特殊合金,得回廠里換。”

車廂里所有人都看向陳舟。

這里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等救援至少要半天,任務(wù)時間寶貴。

“我看看。”

莊若薇站起身,跳下了車。

陳舟沒有阻止。

其他人也跟著下了車。

年輕的司機已經(jīng)打開了引擎蓋,指著一根斷成兩截的金屬桿,滿臉絕望。

斷口很齊,是金屬疲勞導(dǎo)致的脆性斷裂。

莊若薇只是看了一眼,然后對那名年輕司機說:“有噴燈和錘子嗎?”

“有是有……可這沒用啊,顧問同志,這不是普通的鐵,焊不住的。”司機為難地說。

“拿來。”莊若薇的語氣不容置喙。

司機在陳舟的示意下,從工具箱里拿來了工具。

莊若薇接過噴燈,沒有立刻去燒那根斷裂的連桿。

她反而對司機說:“去找一塊硬度差不多的廢鐵,任何形狀都行。”

司機一頭霧水,但還是從車底的備用件里翻出一塊生銹的鐵疙瘩。

接下來的一幕,讓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莊若薇點燃噴燈,藍色的火焰舔舐著那塊廢鐵。

她沒有將鐵燒紅,而是控制著火焰,讓鐵塊的表面呈現(xiàn)出一種奇異的、介于青色和紫色之間的色澤。

然后,她拿起錘子。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當(dāng)……”

她開始敲擊,那敲擊聲極富節(jié)奏,時而沉重,時而輕快,七十二下,不多不少。

每一次落錘,都精準(zhǔn)地敲在鐵塊的不同位置。

等她停下時,那塊原本銹跡斑斑的鐵疙瘩,竟然被她敲打成了一根和斷裂連桿幾乎一模一樣的部件,通體散發(fā)著溫潤的暗光。

“這……”司機驚得說不出話。

“裝上試試。”莊若薇把那根新“造”出來的連桿遞給他。

司機半信半疑地將它換了上去,尺寸竟然分毫不差。

他回到駕駛室,擰動鑰匙。

“嗡……”

發(fā)動機發(fā)出一聲平穩(wěn)的轟鳴,重新啟動了。

周凱的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他沖到引擎旁,看著那根正在平穩(wěn)運作的、嶄新的連桿,又看了看莊若薇,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他媽是手藝?這是戲法吧!

郭老扶著車門,喃喃道:“失傳的……冷鍛淬火法……不,比那更玄。”

只有陳舟,他盯著那根連桿,想起了王政和最后對他說的話。

“相信她,就像相信你的槍。”

卡車重新上路。

車廂里的氣氛變了。

沒有人再說話,但那種審視和質(zhì)疑,已經(jīng)悄然轉(zhuǎn)變成了另一種情緒。

一種混雜著敬畏和不安的、對未知力量的忌憚。

當(dāng)晚,卡車抵達郊外的一處秘密接頭點。

一名穿著當(dāng)?shù)剞r(nóng)民衣服的聯(lián)絡(luò)員,早已等在廢棄的磚窯里。

他見到陳舟,立刻遞上一份情報,臉色難看。

“陳隊,情況有變。”

“‘十翼’的人,昨天夜里就進山了。”

“他們沒有動用任何武力,我們的人在外圍沒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

聯(lián)絡(luò)員咽了口唾沫,聲音都在發(fā)顫。

“他們……他們挾持了省考古隊的劉教授,還有他帶的三個研究生。那幾個人,是咱們這兒最懂周朝祭祀和機關(guān)的民間異士。”

陳舟接過情報的手,停在半空。

周凱和林英的表情,瞬間變得凝重。

行動目標(biāo),從潛入勘探,變成了人質(zhì)救援。

難度,提升了不止一個等級。

陳舟看向莊若薇,他發(fā)現(xiàn)她臉上沒有任何意外。

“他們果然走在了我們前面。”莊若-薇輕聲說。

“他們需要劉教授的知識,來解開古墓外圍的常規(guī)機關(guān)。”

“然后,再用‘活器’的力量,去對付金工司真正的布置。”

陳舟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

“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

他第一次,用詢問的口吻,對著這個二十歲的“顧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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