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海城最頂級的七星級酒店宴會廳。
一場極盡奢華的退婚宴,正在這里上演。
水晶吊燈璀璨奪目,悠揚的古典樂流淌,衣香鬢影間,匯聚了海城乃至全國的商界名流、政界要員。所有人都清楚,這場宴會真正的主角,是墨家那位年輕有為、冷酷矜貴的繼承人——墨承硯,以及他曾經的未婚妻,如今的“棄婦”——宋梨。
酒店門口,豪車云集。墨承硯在一眾高管的簇擁下,身著剪裁合體的黑色西裝,面容冷峻,步履沉穩(wěn)地走了進來。他周身散發(fā)著生人勿近的強大氣場,一雙深邃的黑眸,淡漠地掃過全場,最后,若有似無地瞥了一眼入口處。
那里,宋梨正緩步走來。
她穿著一身簡單的白色連衣裙,未施粉黛,素凈的臉龐在璀璨的燈光下,竟有種不真實的清冷脫俗。長發(fā)隨意挽起,露出纖細優(yōu)美的脖頸,整個人看起來清瘦了一些,卻更添了幾分倔強和韌性。
與她一同前來的,是她名義上的父親宋建明,繼母李蕓,以及一臉“關切”的堂妹宋薇薇。他們臉上掛著虛偽的笑容,眼底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和算計。
“宋小姐,請。”侍者恭敬地為宋梨引路。
宋梨淡淡頷首,目不斜視,徑直走向宴會廳中央。
那里,墨承硯正端著酒杯,與幾位商界大佬談笑風生。他似乎并未注意到宋梨的到來,周身的冷意絲毫未減。
宋建明清了清嗓子,上前一步,臉上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墨總,各位貴賓,讓大家久等了。今天,我們齊聚于此,是為了……”
他的話還沒說完,一個清脆悅耳,卻又帶著不容置疑威嚴的女聲響起:
“不用麻煩我父親多說了,我自己來說吧?!?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宋梨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臺前,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平靜地掃視全場,目光最終落在墨承硯身上,停留了片刻,隨即移開,聲音清晰地傳遍整個宴會廳:
“感謝各位在百忙之中蒞臨。相信大家今天過來的目的,和我一樣清楚。沒錯,我是來解除婚約的。”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解除婚約?不是應該男方提出來嗎?而且還是在這種場合?
宋建明臉色鐵青,急忙上前想要阻止:“宋梨!你胡鬧什么!”
李蕓和宋薇薇也是一臉驚慌,想要沖上臺。
宋梨卻像是沒有看到他們一般,徑直從隨身的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遞給旁邊的侍者:“這是解除婚約協(xié)議書,我已經簽好了字。按照約定,宋家將支付墨家五百萬作為補償?!?
她頓了頓,目光再次掃過全場,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不過,我剛剛想了想,我宋梨雖然不值錢,但也不至于用五百萬來‘補償’誰。這份協(xié)議,作廢。”
說著,她示意侍者將文件收回,然后從另一個口袋里拿出了一張銀行卡。
“這里面,同樣有五百萬。”她將銀行卡扔在面前的桌子上,發(fā)出“啪”的一聲脆響,聲音冰冷,“這是宋家欠我的。當年父親生意失敗,是墨家出手相助,但這筆錢,是父親抵押了宋家一部分產業(yè)換來的?,F(xiàn)在,我拿回屬于我的東西。從此,宋墨兩家,兩不相欠?!?
這番話,擲地有聲,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氣勢。
所有人都被她的舉動驚呆了。誰也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柔弱的宋家千金,竟然會在退婚宴上反客為主,不僅拒絕補償,還要討回所謂的“欠款”?
宋建明氣得渾身發(fā)抖:“宋梨!你瘋了!那五百萬是父親好不容易才湊到的!你怎么敢……”
“我不敢?”宋梨冷笑一聲,眼神銳利如刀,“比起你們逼我簽下屈辱協(xié)議的樣子,我這點膽子,又算得了什么?宋董事長,您還是先管好您自己的公司吧,據(jù)我所知,明盛集團最近的股價,好像跌得不輕啊?!?
此言一出,宋建明臉色瞬間煞白!
明盛集團是宋家的主要產業(yè),最近確實因為經營不善和市場動蕩,股價連連下跌,這是他們最大的秘密,宋梨怎么會知道?!
李蕓和宋薇薇也驚恐地看著宋梨,仿佛第一次認識她一樣。
墨承硯終于將目光從遠處收回,落在了宋梨身上。他的眼神依舊深邃難辨,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地問了一句:“哦?宋小姐似乎對商業(yè)也很了解?”
宋梨迎上他的目光,毫不示弱:“略懂皮毛而已。不過,比起某些人靠著家族庇蔭,空有美貌卻滿腹算計,我還是更相信實力?!?
這話,意有所指,目光毫不避諱地掃過宋薇薇。
宋薇薇臉色一白,嬌弱地后退一步,眼淚汪汪地看向墨承硯:“墨少,您別聽宋梨胡說,她……”
“夠了?!?
墨承硯終于開口,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強大的壓迫感,瞬間讓喧鬧的宴會廳安靜下來。
他緩步走到宋梨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銳利得仿佛能洞穿人心:“宋小姐,你今天的行為,很有趣。”
宋梨毫不畏懼地仰起頭,直視著他的眼睛:“墨總覺得有趣就好。順便,提醒墨總一句,白家那位白芷柔小姐,似乎不太適合您。她的心思,恐怕不僅僅是在您身上。”
她之所以敢這么說,是因為她在空間靈泉的細微感應下,察覺到白芷柔身上似乎纏繞著一絲不尋常的陰冷氣息,讓她本能地產生了警惕。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么,但直覺告訴她,白芷柔絕非表面看上去那么簡單。
墨承硯的瞳孔幾不可察地縮了一下,隨即恢復平靜,嘴角甚至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哦?宋小姐還關心起我的私事了?”
“不敢?!彼卫娴溃爸皇遣幌肟吹侥冶回i油蒙了心,明珠暗投罷了。畢竟,強強聯(lián)合,才能共贏,不是嗎?”
她的從容、自信,以及言語間不經意流露出的鋒芒,都與三天前那個唯唯諾諾、被逼到絕境的女孩判若兩人。
墨承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再多言,轉身對眾人道:“今天的宴會,到此結束。各位慢走,不送?!?
說完,他帶著墨家的人,在一片錯愕和探究的目光中,徑直離開了宴會廳。
宋梨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眼神復雜。這個男人,依舊冷漠,依舊神秘。但不知為何,她心中那股莫名的熟悉感和一絲隱秘的悸動,卻悄然滋生。
“宋梨!你這個賤人!你給我等著!”宋薇薇突然尖叫著沖上來,想要扇宋梨耳光。
宋梨早有防備,側身輕松躲過。宋薇薇撲了個空,狼狽地摔倒在地,妝容花哨的臉顯得更加可笑。
“宋薇薇,你確定要跟我動手?”宋梨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冰冷,“我記得,上個月你在地下賭場輸?shù)舻娜偃f,是找誰借的?利息是多少?”
宋薇薇聞言,臉色瞬間慘白如紙,渾身顫抖。那是她的把柄!
宋建明和李蕓也嚇得臉色發(fā)青,急忙上前拉住宋薇薇,狼狽不堪地匆匆離開了宴會廳,連一句場面話都說不出來。
看著他們落荒而逃的背影,宋梨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這只是開始。
她拿起桌上的那杯香檳,遙遙對著墨承硯離去的方向,輕輕抿了一口。
墨承硯,我們的故事,才剛剛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