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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仙法翻車現場,誰有多余的衣服嗎?

高二(三)班教室。

清晨七點二十五分。

距離令人聞風喪膽的“滅絕師太”物理課還有五分鐘。

此時的教室里空無一人。

值日生大概還在樓下倒垃圾,勤奮的學霸可能還在食堂啃最后一口包子。

只有一排排整齊的桌椅沐浴在晨光中,空氣中漂浮著細微的塵埃。

就在這時——

嗡!

教室中央,講臺前方那片空地上方的空氣,毫無預兆地劇烈扭曲了一下。

仿佛平靜的湖面被投入一顆無形的巨石。

一道極其微弱的乳白色光芒一閃而逝。

刷!

一個身影毫無征兆地突兀至極出現在了那里。

正是張寧!

他保持著被傳送前的姿勢,雙腳分開與肩同寬,雙手下意識地微微抬起,臉上還凝固著混合了興奮、期待和一絲絲緊張的表情。

成了!真的成了!老神仙牛逼!

巨大的喜悅如同煙花般在張寧腦海中炸開。

他下意識地低頭,想看看自己是不是毫發無損、姿勢帥氣地降臨在了教室中央。

然后…

他臉上的笑容,如同被速凍的餃子,瞬間僵硬、凝固、然后寸寸碎裂。

視線所及。

光滑的、帶著少年人特有光澤的小腿。

線條流暢的膝蓋。

再往上......

沒了......

清晨微涼的空氣,毫無阻隔地、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包裹著他身體的每一寸皮膚。

張寧的大腦一片空白,像被格式化后又被塞進了一團滾燙的巖漿。他脖子僵硬地、一寸一寸地、如同生銹的機械般,低下頭。

確認了。

他,張寧,高二三班語文課代表,此刻正赤條條地、一絲不掛地、如同剛被上帝捏出來的亞當一樣,光溜溜地、大喇喇地站在了空無一人的教室正中央!

他的校服呢?他的褲子呢?他印著二次元美少女的限量版內褲呢?!

全沒了!

渾身上下,唯一的“布料”是清晨穿過窗戶落在他皮膚上的那帶著涼意的陽光。

“臥…槽…槽槽槽槽槽——!!!”

一聲凄厲到變調、足以刺穿耳膜的慘叫,終于沖破了張寧被震驚和羞恥雙重封印的喉嚨,在空曠的教室里轟然炸響。

聲音里充滿了絕望、崩潰和“老子不想活了”的悲憤。

他像只被踩了尾巴、又澆了一盆開水的貓,整個人猛地彈跳起來。

雙手以超越人類極限的速度,閃電般捂向上下兩個關鍵戰略要地。

身體蜷縮,試圖把自己縮成一個不引人注目的球。

冰冷的空氣拂過暴露的皮膚,激起一層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

巨大的羞恥感如同海嘯,瞬間將他淹沒,臉頰火燒火燎,耳朵燙得能煎雞蛋。

完了!全完了!什么學霸之路,什么校園傳奇!

他張寧,今天就要以“高二三班裸奔之王”的稱號,載入校史了,遺臭萬年的那種。

就在他大腦一片空白,只剩下“找塊布!隨便什么布!窗簾!抹布!拖把也行!”的原始沖動時——

吱呀。

教室前門,被推開了。

一個頂著亂糟糟雞窩頭、校服拉鏈只拉到一半、嘴里叼著半根油條的身影,打著哈欠、睡眼惺忪地晃了進來。

正是張寧的死黨,安梓銘。

安梓銘顯然還沒完全開機,他揉著惺忪的睡眼,含糊不清地嘟囔著:

“誰啊大清早的在教室…練…練美聲…嚎得跟殺豬似的…”

他漫不經心地抬起頭,視線掃過空蕩蕩的教室。

第一眼,看到講臺前似乎有個人影。

第二眼,看清了那個人影的狀態。

安梓銘叼在嘴里的半根油條,“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他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完整的茶葉蛋,眼珠子瞪得幾乎要奪眶而出,直勾勾地盯著教室中央那個捂襠蜷縮、渾身光溜、如同剛被剝了殼的蝦米一樣的身影。

時間仿佛凝固了三秒。

“臥——槽——!!!”

一聲比張寧剛才那聲更加石破天驚、充滿了難以置信和巨大震撼的粗口,如同平地驚雷,從安梓銘喉嚨里爆發出來。

聲音在空曠的教室里回蕩,震得窗玻璃都在嗡嗡作響。

“張寧?!!”

安梓銘的聲音陡然拔高了八個度,充滿了匪夷所思的驚駭。

“你他媽…你他媽在搞什么行為藝術玩這么大?!

人體模特寫生課提前了?!

還是你終于被物理逼瘋了?!!”

他一邊語無倫次地吼著,一邊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仿佛張寧身上帶著什么可怕的病毒,眼神里充滿了“兄弟你路子太野了我有點怕怕”的驚恐。

“安梓銘你他媽快閉嘴!”

張寧羞憤欲絕,臉漲成了豬肝色,捂襠的手都在抖,恨不得立刻找個地縫鉆進去。

“看什么看,快幫我找件衣服!

隨便什么都行!

窗簾!桌布!掃把上掛著的抹布也可以!”

“衣…衣服?”

安梓銘這才從巨大的視覺沖擊中稍微找回一點理智,但眼神依舊像在看外星生物。

他飛快地掃視教室,嘴里跟連珠炮似的吐槽。

“大哥!你當教室是服裝批發市場啊,哪來的衣服,窗簾是釘死的,桌布...你見過誰家教室課桌配桌布,抹布倒是有…”

他的目光精準地鎖定了教室角落水桶里泡著的那塊烏漆嘛黑、散發著可疑氣味的臟抹布。

張寧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臉都綠了。

“算了,當我沒說,你…你快幫我去隔壁班看看,有沒有人把校服外套忘在椅子上了!要快啊!”

安梓銘看著張寧那副快要哭出來、急得跳腳的樣子,終于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已經超出了行為藝術的范疇。

他強忍著爆笑的沖動,臉部肌肉抽搐著。

“好好好,我去,我去,寧哥!

您老千萬穩住!

別亂動!保持造型!

我這就去給您老‘借’龍袍去!”

他一邊說著,轉身就要往門外沖。

“等等!”

張寧突然又叫住他,聲音帶著哭腔,眼神瞥向教室后面。

“后…后面,先去后面儲物柜那邊看看,上學期大掃除好像收了幾件沒人認領的舊校服。”

安梓銘一拍腦門。

“對啊!”

他立刻調轉方向,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沖向教室后墻那排綠色的鐵皮儲物柜。

柜門被粗暴地拉開,發出哐當巨響。

他像個掏金礦的礦工,瘋狂地在里面翻找著。

“有了有了!”

安梓銘興奮地大叫一聲,從一堆舊報紙、破籃球和廢棄教具下面,扯出一件皺巴巴、灰撲撲、還帶著可疑黃色污漬的舊校服外套。

他看都沒看,像扔救命稻草一樣,隔著大半個教室,朝著光溜溜的張寧奮力扔了過去。

“接住!寧哥!您的‘龍袍’駕到!”

那件飽經滄桑的校服在空中劃出一道不怎么優美的拋物線。

張寧此刻也顧不得臟不臟、有沒有味兒了,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

他像餓虎撲食一樣,猛地向前一躍但一只手依舊死死捂著關鍵部位,單手精準地凌空抓住了那件飛來的“圣衣”。

入手的感覺有點潮,還有點難以形容的混合氣味。

但此刻,這氣味就是自由的味道,是尊嚴的味道。

張寧手忙腳亂地展開校服,也顧不上正反,像披麻袋一樣猛地往身上一套。

雙臂胡亂地往袖子里一捅。

然后用力往中間一裹。

寬大的校服勉強遮住了前胸后背和大腿根。

雖然兩條光溜溜的小腿和腳丫子還暴露在空氣中,雖然那可疑的污漬就在胸口位置招搖,雖然校服里面依舊空空蕩蕩、風吹屁屁涼…但至少。

關鍵部位有了最基本的戰略掩護。

從“全裸”降級到了“衣衫不整”,這簡直是質的飛躍。

張寧長長地、劫后余生般地舒了一口氣,感覺重新活了過來。

就在這時,教室門口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和說笑聲。

是值日生和幾個早到的同學回來了。

他們一進門,就看到教室中央站著一個造型奇特的家伙。

頭發亂得像雞窩,臉色一陣紅一陣白,身上裹著一件又臟又皺、明顯不合身的舊校服,勉強遮住上半身和大腿根,兩條光腿和一雙沒穿襪子的腳丫子格外醒目。

而他們的好同學安梓銘,正站在教室后面,扶著儲物柜門,肩膀一聳一聳,臉憋得通紅,顯然是在用盡洪荒之力憋笑。

“呃...張寧...安梓銘...?”

一個值日生提著掃把,滿臉困惑。

“你們倆...這是在干嘛,排練新小品?《流浪漢的早晨》?”

“噗——哈哈哈哈哈!”

安梓銘再也忍不住了,指著張寧,爆發出驚天動地的狂笑,笑得眼淚都飆出來了。

“哈哈哈哈!流浪漢,神他媽流浪漢!

哈哈哈哈!寧哥!寧哥他…他今天出門…忘穿褲子了!

哈哈哈哈!”

張寧裹緊了身上那件帶著歷史塵埃和謎之氣味的“龍袍”,感受著四面八方投射來的、混雜著好奇、探究和憋笑的視線,一張臉再次紅得發紫。

他狠狠瞪了一眼笑得快要抽過去的安梓銘,咬牙切齒,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安、梓、銘!”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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