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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THE ONE】

“啊!”隨著一聲驚呼,黑妹猛然驚醒,額角沁出一層冷汗,仿佛剛從一場深不見底的噩夢里掙脫。她眨了眨干澀刺痛的眼睛,喉嚨涌起一陣難耐的干澀和腥甜——那是噩夢中嘶吼留下的錯覺?還是……?

她下意識攥緊拳頭,指尖掐進掌心,想借那刺痛確認自己身在何處。視線漸漸聚焦,眼前的景象卻像隔著一層晃動的水波,模糊不清。

眼前依舊是那個列車站,她依舊躺在那張椅子上。售票員模糊的吆喝、遠處引擎啟動的轟鳴……所有的聲音都像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裹著一層厚厚的棉絮。

“我大抵是病了,”黑妹喃喃自語,聲音輕得像怕驚醒了什么,帶著濃重的疲憊和幾分自嘲,“能......能做出這么驚悚的夢。”

正巧黃昏的光斜斜灑下來,像一把溫柔的刷子,將天邊云彩輕輕染上金邊。她抬頭望了望天色,心中忽然涌上一股荒謬的輕松。

天色不早了,日頭已經偏西,連影子都拉得老長,像一條被遺忘的線。

“檢測場的大叔果然在唬人。”她對著空氣輕輕嗤笑,長出一口氣,緩緩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塵,準備離去。

可抬起的腳懸在半空,像被什么無形的東西絆住了,遲遲不肯落下。片刻猶豫后,她又緩緩收回腳步,重新坐回長椅,身子微微后仰靠著椅背,任由黃昏光線灑在略顯疲憊的臉上。這一刻,她終于允許自己停一停,喘口氣。

「她也許并不那么著急離開」

“算了……”她低聲呢喃,聲音輕得仿佛風一吹就會散去,“還是再等會吧。”

「人生轉折就像地鐵換乘,只是需要耐心等候下一班車的到來」

鐵軌震顫的嗡鳴聲就是在這時炸響的。

青藍色魔力軌跡突然從虛空浮現,那是次元魔法!銹跡斑駁的深綠色列車從中顯形,車窗次第亮起暖黃光暈。

滑開的車門里滾出個圓球狀身影:“可算...可算...“

“可算趕上了!”一位中年男人抹了抹锃亮的腦門,小跑著朝黑妹奔來,腋下夾著的公文包中,羊皮紙卷軸紛紛灑落一地,像是被風揉碎的古老秘密。

“您哪位?”黑妹彎腰去撿最近的卷軸,指尖剛觸到羊皮紙邊緣,火漆封印上那枚貓頭鷹圖案竟倏地轉動起紅寶石般的眼睛!印記張開嘴,叼住了她的小拇指,尖喙在皮膚上輕輕一啄,留下了一道淺淺的月牙形印記。

“嘶——倒也不疼……”她懶洋洋地甩了甩手,任由那只笨鳥掛在指尖晃蕩,神情懶散得仿佛被啄不過是一次微不足道的蚊子叮咬。

“使不得!這是活體防偽咒!”中年男人一邊手忙腳亂地往公文包里塞紙卷,一邊慌張地喊道,狼狽得如同給火雞猛塞香料的廚子!

“您哪位?”黑妹前傾身子,再次問道,眼神中帶著三分警覺,七分好奇。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魔法學院的特派員——路城海!叫我老路就行!”中年男人的語氣透著股難以掩飾的朝氣,語調明亮得仿佛剛從陽光中打了個轉。

“抱歉來晚啦,哈哈!都怪倫理委員會那些老古董,非讓我證明列車廁所的傳送陣不會把活人傳送進化糞池……”

“所以……你是來接我的?”黑妹遲疑著開口,目光在老路和地上那些散落的羊皮卷之間來回掃視。

“沒錯!抱歉沒打招呼就直接召喚次元列車,嚇著你了吧?不過這破車停不久,你都聽見它哐當哐當響了,先上車,我路上詳細給你說!”老路極為熱情,招呼著黑妹往車廂里請。

“要是人販子,倒也不至于搞出這種陣仗。”黑妹心里暗自吐槽。

她隨即跟著老路踏入車廂,布滿符文的金屬門檻在她跨入瞬間泛起漣漪,仿佛水面被風吹皺,溫熱氣流裹挾著雪松香氣,隨后拂過耳際。

腳下地毯突然翻涌起波浪紋路,輕輕一托,她便踉蹌跌進了天鵝絨座椅里。

“活體魔導纖維,認主反應。”老路那圓滾滾的身軀擠進對角座位,座椅立刻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黑妹用拇指蹭了蹭座椅扶手上發燙的魔紋,那些暗金色紋路在她指尖下微微起伏,細膩皮革表面還殘留著熱度。

“這可是用鯨魚骨粉繪制的古魔法文,主要用來調節室溫。”老路從公文包里翻找出一份白色紙袋。此時他穿著的格紋馬甲繃在啤酒肚上,領結歪成45度角,像只被熊孩子摧殘過的圣誕禮物。

“我猜要討論的……”黑妹擺弄著面前橡木桌上擺放的水晶球,語氣帶著幾分淡然,“應該是我的魔法才對吧?”

這時,地中海大叔突然抓住她的手腕,這個發際線已退守后腦勺的男人眼睛亮得嚇人,活像在垃圾堆里扒拉出限量手辦的死宅:“知道嗎?你的魔法殘留物把煉金室三個水晶球都炸飛了!最后我們用龍蜥蜴的胃囊才穩定下來!”

“這種搭訕套路在酒吧能嚇哭女學生……”黑妹像觸電般縮回手,一時語塞。

不過對方的熱情倒讓她生不出反感,而且這開場白也不算她見過最差的——至少比以前在食堂被問“同學你星座是不是摩羯”時,那個用羅盤貼著她額頭測磁場的奇葩強點。

地中海大叔猛地拍打自己光亮的腦門,震得頭頂三根倔強的銀發簌簌發抖:“瞧我這急性子!”他從紙袋中抖落出半米長的羊皮卷,發黃紙面浮現出黑色紋路。

“這是你的魔力圖譜,看這完美的魔力共振波紋!雖然差點掀了屋頂,但你的魔法親和力……”他的聲音突然被少女打斷。

“說起來,如果我一直擁有這種魔力,為什么我自己從來沒感受到過?”黑妹的指尖輕輕觸碰著圖譜上某處漩渦狀的黑斑——這些狂放不羈的線條,宛如將壓抑已久的情緒具象化,所有苦悶與不甘都傾瀉其中。

“好問題!我們在實驗室熬了好幾個晚上,終于得出結論——”老路啪地將魔力圖譜在桌面鋪平,“你的魔力濃稠得像蜂蜜!只有頻繁進行高強度訓練,或者處在高危狀態下才能調用它,日常里它幾乎一直休眠!”

“是小瞌睡蟲啊,隨我。”黑妹隨口吐槽。

“你知道嗎?當所有顏料混在一起,通常得到什么顏色?”

“呃……黑色?”

“沒錯!但把所有元素混合在一起呢?猜猜會得到什么?”

“總不會是彩虹小馬。”黑妹打趣道。

“是混沌!是深淵!”老路突然拍響橡木桌,震得水晶球在絨布上骨碌碌打轉。他雙手撐桌,身體前傾,語氣愈發激動:“你的魔法讓所有檢測儀都亮得像圣誕樹!”

“圣誕樹總比彩虹小馬好一點……”黑妹索性跟著老路跳躍的思維胡謅起來。

“比圣誕樹還亮!你的魔法幾乎能與所有元素產生共鳴,這意味著你可能學會現有絕大部分魔法!這可是前所未有的特例!”

“你的意思是,從來沒人……像我這樣?”

“沒錯!你的魔法是全新的!校委會決定將它命名為——”

“反正總不會比「黑妹」更難聽了。”

“「黑使」!”老路興奮地說。

“停停停!”黑妹用指尖抵住對方快要貼上來的額頭,“你剛說我的魔法叫什么來著?”

“「黑使」——蘊含原初之黑的魔法使者!”老路激動地揮舞雙手。

“在我老家,黑屎一般用來形容竄稀的山羊。”黑妹捂臉。

“比竄稀的山羊還要好!你有可能是——”

他突然斂容正色,雙手按著黑妹肩膀沉聲道:“你有可能是The One。”

“The One?”

“沒錯!The One!史上首位全能法師!現在加入我們學院,你將獲得傳奇魔法使的親自指點!”老路說著,用力拍了拍胸脯,“比如說我!”

整節車廂應景地爆發出金色彩帶,黑妹淡定摘下粘在鎖骨上的亮片,嘴角輕輕上揚:“在我老家,這話聽起來像傳銷組織拉人入伙。”

老路趁機把入學協議拍在木桌上,羊皮紙邊角還粘著一小塊披薩芝士:“簽個字,你就能在傳銷……不不不,在我們最頂級的魔法學院擁有單間宿舍!”

“你剛剛是不是想說傳銷……”

“不要在意細節!簽完字你就是自己人了!”他把漏墨的孔雀羽毛筆塞進少女虎口,“友情提示!現在入學,你還能獲得學院精心挑選的驚喜禮物!”

老路說到這突然噤聲,接著不知從哪掏出個迷你水晶球,里面有條微型龍蜥蜴在瘋狂轉圈噴彩虹……

黑妹抬手撥開快杵到臉上的水晶球,看著老路那張泛著油光的紅臉。

她沉默了兩秒,眼神有瞬間的恍惚,隨后嘴角忽地揚起一個微小的笑容,帶著點塵埃落定的意味:“行,算我一個。”

“太棒了!”老路樂得直拍大腿,“資料我都填好了,簽名就行!不過……”他撓撓頭,欲言又止,偷瞄了一眼少女。

“你還打算……叫黑妹嗎?”

“當流浪貓有窩了,就不用叫作翻垃圾桶的了。”少女神情露出一絲無奈。

“如果你想的話,可以另擇一個名字,這份檔案是全新的了。”老路語氣中保持著克制的溫柔。面對敏感問題時,這位中年男人始終保持著應有的邊界感。

少女垂眸望向車窗外掠過的荒原,車窗玻璃上「黑妹」的倒影正慢慢消散。

“那就叫折晚吧。”

“折晚?”老路疑惑道。

“沒錯!是The One的諧音啦!”少女呲牙一笑,右腮因虎牙突起顯出幾分稚氣,如同初綻的櫻花遇見凝露的桃瓣,帶著渾然天成的生動。

老路看著少女的笑容怔了怔,這位看似沉默寡言、略顯冷淡的姑娘,此刻一掃陰霾,笑容里盛著整個春天的明艷。

“哈哈哈,有想法!那請問姓氏是?”老路緩過神來,趕忙應道。

“隨母姓江離,就叫我……江離折晚吧。”少女執起羽毛筆,筆尖在暮色中拖曳出星河碎影。

路城海注視著羊皮紙前的身影,這位在暗處獨自生長了十八年的少女,此刻如同將熄未熄的燭火,在契約空白處烙下首個真正屬于自己的印記——江·離·折·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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