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涼盯著手中那顆仍在微弱跳動的心臟，金屬光澤在肌肉紋理間流轉。他閉上眼睛，顫抖著咬下第一口。

濃稠的血液在口腔中爆開，帶著鐵銹味的溫熱液體順著喉嚨滑下。肉質比想象中堅韌，牙齒需要用力撕扯才能扯下一塊。每咀嚼一次，就有更多鮮血從嘴角溢出。

“嘔——“

胃部劇烈抽搐著，但詭的聲音在腦海中回蕩：“別吐出來！咽下去！全部咽下去！“

墨涼強迫自己繼續吞咽。第三口下去時，一股灼熱感突然從胃部炸開，像是吞下了一塊燒紅的烙鐵。他痛苦地蜷縮在地上，感覺那股熱流正順著血管流向四肢百骸。

“呃啊——！“

皮膚表面開始浮現不規則的金屬斑塊，時而凸起時而平復。觀眾席上傳來驚恐的尖叫，但墨涼已經聽不見了——他的耳中只剩下血液奔涌的轟鳴聲。

最后一口心臟組織滑入喉嚨的瞬間，墨涼的世界陷入黑暗。

......

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墨涼的眼皮像灌了鉛一樣沉重。他試著動了動手指，聽到病床旁傳來“咣當“一聲——是金屬碰撞的聲音。

“終于醒了？“

林月的聲音。墨涼努力聚焦視線，看到她正把玩著一把手術刀。刀刃在他手臂上輕輕一劃——金屬摩擦的火星迸濺，皮膚上連白痕都沒留下。

“鋼化皮膚，完整繼承。“林月吹了個口哨，“你知道自己皮膚現在有多硬嗎？校醫用鉆石刀都切不開采樣。“

墨涼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手臂。隨著意念轉動，銀灰色的金屬光澤在皮膚下流動，像水銀般絲滑。

“感覺如何？“詭從床底陰影里探出頭，“第一次吃異能者心臟的體驗~“

“閉嘴...“墨涼突然捂住嘴，一股鐵銹味從胃里翻涌上來。他踉蹌著沖進衛生間，對著馬桶干嘔，卻只吐出幾縷血絲。

林月靠在門框上，遞來一條濕毛巾：“適應期大概三天。順便告訴你，校長室今早炸了——有人用鋼化能力在墻上刻了'殺人犯'三個字。“

墨涼擦嘴的手頓住了。鏡子里，他的瞳孔正在人類與惡魔的豎瞳之間不斷變換。

“他們不懂。“詭爬到他肩膀上，聲音甜得發膩，“這是進化~是掠奪~是最美妙的......“

“我說了閉嘴！“墨涼一拳砸向鏡子。在接觸的瞬間，整條手臂覆蓋上致密鱗甲，鏡子炸裂的碎片甚至沒能在他皮膚上留下劃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