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準關。”孟白的聲音像淬了冰，眼神冷得能把人凍成冰雕。

張嫣嫣嚇得手一哆嗦，手機砸在腳墊上，語音還在繼續：“其實我還是覺得華商少爺家比較有錢，等把他穩住，就把孟白踹了，畢竟他哪里會管公司阿，我看公司早晚要倒。”

”嫣嫣，最近我在牢里也想了很多，小白其實人還不錯，他現在還不知道你....”

張嫣嫣不客氣打斷道：”爸爸，當初我就說過早點把孟白打發走，但是你卻心慈手軟，看看，現在自己進監獄了。“

“我走了，爸，等我找到機會，會把你撈出來的。”

孟白猛地踩下剎車，車子在雨里滑出半米遠。

他的手指死死扣著方向盤，聲音顫抖道：“你...張嫣嫣，你什么都知道？”

“我....”張嫣嫣的舌頭像打了死結，眼神慌亂地瞟向窗外，不敢碰他淬了冰的目光。

“回答我的話。”孟白突然吼出聲，震得車頂的掛件都在搖晃。

張嫣嫣的肩膀劇烈地抖起來，像只被暴雨淋透的鵪鶉：“我……不是……小白……有人冤枉我啊。”

“滾！！”孟白猛地松開方向盤，指著車門的手因為憤怒在抽搐，“現在就給我滾下去！滾！”

張嫣嫣慌忙去拽他的胳膊，假睫毛上的淚珠“啪嗒”掉在他手背上：“小白你聽我解釋，你不能因為一條莫名其妙錄音，就懷疑我們這么多年的感情....”

孟白一把甩開她的手，力道大得讓她撞在車門上，將人半拖半扔地推出去。

張嫣嫣的高跟鞋在濕滑的路面上崴了個趔趄，禮服裙擺沾滿了泥點，剛想爬起來辯解，就見孟白“砰”地甩上車門，引擎咆哮著沖出去，濺起的泥水劈頭蓋臉澆了她一身。

她僵在雨里，看著車尾燈像顆流星消失在雨幕里，突然發現自己連哭都忘了——孟白剛才眼里的厭惡，比這深秋的冷雨還要刺骨。

張嫣嫣終于蹲在泥里嚎啕大哭，不是裝的——她是真的后悔了，后悔得腸子都青了。

而車里的孟白，盯著手機屏幕上還在播放的語音，突然狠狠砸了下方向盤。

喇叭發出一聲刺耳的長鳴，驚飛了路邊避雨的麻雀。

原來那些小時候的糖，早就被蛀成了空殼。

……

悅可窩在愛馬仕沙發里，像只慵懶的波斯貓，指尖夾著手機，看著自己匿名發的那幾條錄音。

她猜到張嫣嫣這個人貓膩多，派人暗中跟蹤她。

在監獄找了關系，錄制了二人交談的錄音，果然收獲頗多。

撕開張嫣嫣身上的偽裝，找到鐵證，還多虧了她爸爸，張鐵柱啊。

“咔嚓”

開門的聲音。

孟白魂不守舍的走了進來。

“你怎么了？”悅可其實一清二楚，但是兒子如果不想對自己說，她也不想兒子勉強。

孟白強裝鎮定：“沒..沒事..”

“你這張臉能藏事？就差腦門上寫上四個大字：出大事了。”

孟白呼出一口氣，他覺得憑自己的腦子，騙不過老媽，而且不說出來，就要憋死了。

于是他把音頻的事兒，張嫣嫣腳踏兩只船的事，巴拉巴拉倒豆子般說完，末了嘆了口氣，眼圈還泛著紅。

看起來被傷的不輕。

“媽，我回來時候一直在想……”

悅可心疼死了，剛想摸摸兒子的腦袋，告訴他一切會過去，別再想了。

結果……

孟白欠揍繼續道：“嫣嫣是不是被冤枉的呢？我認識她這么多年，她怎么可能是這樣的人。”

悅可剛升起來點的母愛，蕩然無存，翻了個白眼

果真……兒子這個戀愛腦還有救嘛？？

孟白的指尖絞著沙發墊流蘇，把那串穗子搓成了麻花，有點痛苦道：“嫣嫣陪著我走過整個童年、整個青春，怎么可能這一切都是假的呢...“

悅可嘆了一口氣，正色道：“小白，別在自己欺騙自己了，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她把你當提款機的時候，你在熬夜啃書；她抱著新歡的時候，你在為她的‘麥當勞’撿破爛。”

悅可的聲音很輕，卻像錘子敲在他心上，“孟白，你現在是能獨當一面的公司總經理，不是那個圍著綠茶轉的傻小子了。”

她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公司的項目你能管好，自己的人生也該拎清了。有些人，就像過期的垃圾，該扔就得扔了。”

孟白聽著這一番話，心里像被掏空了一塊，卻又有種莫名的輕松。

“媽，”他深吸一口氣，聲音有點啞，“我知道該怎么做了。”

悅可看著兒子眼里的迷茫漸漸散去，露出點欣慰的笑。

孟白低聲道：“媽，都說愛情很美好的，怎么到我這里都是欺騙呢？”

悅可揉了揉兒子的頭發，道：“誰跟你說愛情很美好，你就甩他兩個大耳瓜子，別客氣。”

孟白聽了，終于笑了：“不愧是我媽，還是這么勇。”

這時叮咚一聲，電話響了。

孟白摁斷了電話。

悅可瞥了一眼手機上張嫣嫣的名字，電話短信一堆。

悅可拍了拍兒子的手：“當面說清楚吧。”

“可..……”

“小白，逃避不能解決任何問題，沒有邊界的心軟，只會讓對方得寸進尺。毫無原則的仁慈，只會讓對方為所欲為。”悅可嚴肅道。

有時候她真的很想把這個戀愛腦兒子揍上一頓，但是他心中執念那么深，只有查到那個最初最初的真相，他才能最終放下。

張嫣嫣已經蹦噠不了多久，但是她的兒子即將面臨人生中最殘酷的一課。

……

高級餐廳內。

張嫣嫣心中萬分忐忑，這是她第一次有一種抓不住孟白的感覺。

但如果她還想過上那種奢侈的生活，她就必須抓住孟白這顆搖錢樹！

一條音頻罷了，只要她死不承認，有可能還有一線生機。

今天孟白答應了和她一起共度晚餐，那她一定要利用好今天的機會，穩住他。

孟白從小被自己耍的團團轉，稍微哄一哄，哭一哭，他就沒有辦法抵抗的，她對自己有信心。

張嫣嫣拿出鏡子，鏡子里映襯出她精美的臉蛋，在她沾沾自喜的時候，她從鏡子中看到了走過來的孟白。

嫣嫣一喜，忙收起鏡子，歡喜的轉過頭，小白兩個字剛要喊出來，就看到了孟白身后的悅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