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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數據吞噬:從游戲到修真

腐葉哨站簡陋的棚屋下,彌漫著劣質煙草、汗臭和劣質草藥的混合氣味,如同凝固的絕望。篝火旁,老秦那沾滿油污和火星的皮圍裙下,虬結的肌肉繃緊,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陳默,仿佛要穿透他那張失血過多而蒼白的臉,看清他話語里到底是狂妄的瘋話,還是……黑暗中唯一的光。

“安全的路線?對付鐵爪巖蜥的‘笨辦法’?”老秦的聲音如同銹鐵摩擦,帶著濃濃的質疑和壓抑的戾氣,“小子,你知道那畜生的爪子有多利嗎?一爪子下去,精鐵甲都能撕開!你拿什么對付?就憑你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和他那把豁了口的破斧頭?”他粗壯的手指指向一旁局促不安的“鐵牛”。

“鐵牛”黝黑的臉漲得通紅,羞愧地低下頭,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那把卷刃的短斧。

角落里,幾個沉默的漢子也抬起了頭,麻木的眼神里透出幾分審視和不易察覺的微弱希冀。青蘿依舊在清洗著沾血的骨片小刀,動作平穩,仿佛沒聽見這邊的爭執,但陳默敏銳地捕捉到她低垂的眼睫似乎極輕微地顫動了一下。

陳默靠在冰冷的原木墻壁上,右臂被固定帶來的鈍痛和麻癢感持續不斷地刺激著神經。他沒有被老秦的質疑激怒,反而異常平靜。他需要這份平靜來壓制心底翻涌的、關于“能量吸收”的冰冷恐懼。他抬起還能動的左手,指向“鐵牛”腰間那把破斧頭。

“斧頭給我。”

“鐵牛”愣了一下,連忙解下斧頭遞過去。斧柄粗糙冰涼,斧刃遍布豁口和卷曲,材質低劣,入手沉重卻毫無靈性可言。

陳默掂量了一下,目光掃過斧刃最深的幾處豁口,然后看向老秦:“老秦大哥,這斧頭,如果只是要它勉強能用,砍得動東西,需要多久?需要什么?”

老秦眉頭擰得更緊,不耐煩地哼了一聲:“磨!用我最后那塊青砂石,磨掉卷刃,開個能用的口子!半個時辰!但要徹底修好,沒材料,沒門!”

“半個時辰,夠了。”陳默點點頭,將斧頭遞還給“鐵牛”,然后目光投向角落里的青蘿,“青蘿姑娘,哨站里,或者附近,有沒有……氣味很沖、很刺鼻的植物?比如……根莖或者汁液是紅色的?或者……能讓人皮膚發癢起疹子的?最好是……成片生長的。”

青蘿清洗骨刀的動作終于停了下來。她抬起頭,那雙深潭般的沉靜眸子第一次帶著清晰的探究,落在陳默臉上。她沒有立刻回答,似乎在仔細審視這個重傷后言行卻變得異常冷靜甚至有些詭秘的年輕劍修。棚屋內落針可聞,所有人都屏息等待著。

幾息之后,青蘿才緩緩開口,聲音依舊平淡:“營地西邊,靠近瘴氣邊緣,有一片‘赤棘藤’。藤蔓帶刺,根莖汁液鮮紅如血,氣味辛辣刺鼻,沾上皮膚會紅腫發癢,甚至潰爛。你要它做什么?”

赤棘藤!陳默心中一定。游戲里的低級毒草,主要用于制作劣質的毒藥或引燃物,效果微弱。現實中,它的刺激性看來更強!

“麻煩青蘿姑娘,請‘鐵牛’兄弟幫忙,盡可能多地采集一些赤棘藤的根莖,搗爛,取其汁液。”陳默看向“鐵牛”,語速加快,“越多越好!裝在皮囊或者……不漏水的容器里。動作要快!”

“鐵牛”雖然完全不明白用意,但對陳默的指令早已形成條件反射般的服從,立刻應聲:“好!我這就去!”轉身就沖出了棚屋。

老秦抱著胳膊,臉上的質疑沒有絲毫消退,反而更濃:“小子,你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赤棘藤那玩意兒除了害人起疹子,屁用沒有!你想毒死鐵爪巖蜥?那畜生皮糙肉厚,這點毒性給它撓癢癢都不夠!”

“不是毒死它。”陳默的目光轉向老秦,帶著一種洞悉規則般的冷靜光芒,“是利用它的弱點。鐵爪巖蜥,皮糙肉厚,力大無窮,行動遲緩,但它有一樣東西特別怕——水。尤其是,冰冷、湍急的水流,或者……大量刺激性液體對眼睛、鼻腔的沖擊!”

老秦猛地怔住,臉上的質疑瞬間凝固。篝火旁幾個沉默的漢子也猛地抬起頭,眼中第一次爆發出強烈的、名為“可能性”的光芒!

“你是說……”老秦的呼吸急促起來,粗壯的手指無意識地搓動著,“用水……沖它?可那畜生守著礦洞,怎么引它去水邊?”

“不需要引它去水邊。”陳默的嘴角勾起一絲屬于“玩家”的、掌控節奏的弧度,“水,我們可以帶過去。只要……有足夠的容器。”

他的目光掃過棚屋角落堆放的幾個破陶罐、獸皮水袋,最后落回老秦臉上:“老秦大哥,半個時辰。你負責磨好‘鐵牛’的斧頭。我們負責準備好‘水’。然后,我需要你,還有……愿意一起搏一把的兄弟,帶上所有能裝水的家伙,跟我們走一趟。路線,我來指。方法,我來教。風險,一起擔。精鐵礦,按勞分配。如何?”

棚屋內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篝火噼啪的燃燒聲和外面沼澤隱約傳來的、令人不安的低沉獸吼。

老秦臉上的肌肉劇烈地抽搐著,粗重的呼吸如同破舊的風箱。他看看陳默平靜卻篤定的眼神,又看看篝火旁那幾個眼中重新燃起火焰、蠢蠢欲動的漢子。絕望的泥潭里,突然伸下了一根看似脆弱卻散發著致命誘惑的藤蔓!搏一把?還是繼續在恐懼和匱乏中等死?

“媽的!”老秦猛地一跺腳,震得地面微顫,眼中爆發出賭徒般的狠厲光芒,“干了!半個時辰!老子給你磨出能砍死畜生的斧頭!”他一把抄起“鐵牛”留下的破斧頭,轉身走向角落里那個簡陋的鐵砧,抓起最后一塊邊緣已經磨得光滑的青砂石,狠狠地在斧刃上摩擦起來,刺耳的刮擦聲瞬間充滿了棚屋。

“算我一個!”一個臉上帶著刀疤的漢子猛地站起來,眼神兇狠,“媽的,憋屈夠了!總比窩囊死強!”

“還有我!”

“帶我一個!”

壓抑許久的血氣被點燃,篝火旁又有兩個漢子站了起來,眼中燃燒著孤注一擲的決絕。角落里,青蘿默默地看著這一切,目光在陳默身上停留了片刻,那沉靜的眼眸深處,似乎有極淡的漣漪一閃而過,隨即又歸于深潭般的平靜。她低下頭,繼續清洗著那些冰冷的工具,仿佛周遭的激昂與她無關。

半個時辰后。

腐葉哨站簡陋的大門再次打開。

陳默依舊臉色蒼白,右臂被木板和樹皮繩牢牢固定著,但眼神卻銳利如出鞘的劍。他拒絕了“鐵牛”的攙扶,僅靠左手拄著一根臨時削制的粗糙木棍,每一步都走得異常緩慢而堅定。身體的劇痛和虛弱是真實的阻礙,但內心的緊迫感如同鞭子,抽打著他必須前行。

“鐵牛”走在最前面,腰間的斧頭已經被老秦用最后那塊青砂石打磨得煥然一新,雖然材質低劣,但刃口在灰蒙蒙的光線下反射出冰冷的寒光,暫時恢復了殺傷力。他背上背著一個鼓鼓囊囊、散發出刺鼻辛辣氣味的獸皮囊——里面是搗爛的赤棘藤根莖榨出的濃稠汁液。那氣味極其沖鼻,連跟在后面的幾個漢子都忍不住皺眉掩鼻。

老秦走在陳默身邊,魁梧的身軀如同一座移動的鐵塔,臉上帶著破釜沉舟的戾氣。他背上背著一個巨大的、用堅韌獸皮縫制的粗糙水囊,手里還提著一個破陶罐。另外三個自愿加入的漢子,也各自攜帶了能找到的所有容器——破水袋、陶罐,甚至一個掏空了的大葫蘆,里面都裝滿了從哨站附近溪流打來的冰冷溪水。

一行六人,沉默地踏入腐葉沼澤深處更為濃稠的灰霧之中。壓抑、緊張,還帶著一絲被逼到絕境后的瘋狂。

“停。”陳默的聲音嘶啞而清晰,如同劃破死寂的刀鋒。他停下腳步,目光如鷹隼般掃視著前方被巨大扭曲怪樹遮蔽的、泥濘不堪的路徑。“前方十五步,左側第三棵歪脖子樹后,樹根盤繞的陰影里,潛伏一只成年沼澤鱷。氣息收斂得很好,但尾部尖端有半寸露在泥漿外,顏色偏深。”

所有人的腳步瞬間釘在原地,心臟提到了嗓子眼。老秦和那幾個漢子驚疑不定地看向陳默所指的方向,那里只有一片盤根錯節的樹根和濕漉漉的苔蘚,根本看不出任何異常!

“鐵牛”對陳默的指令已是絕對信任,聞言立刻低吼一聲,身體緊繃,手中磨利的斧頭微微揚起,做出戒備姿態。

幾息之后,那片陰影里,泥漿表面極其輕微地冒起一個幾乎看不見的小氣泡。緊接著,一條覆蓋著泥漿、與周圍環境幾乎融為一體的、布滿角質鱗片的粗壯尾巴尖端,極其緩慢而謹慎地,向泥漿深處縮回了一點點!若非陳默提前點明,根本無人能察覺!

嘶——!眾人倒吸一口涼氣!看向陳默的眼神瞬間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和敬畏!他……他怎么知道的?!這感知力,簡直非人!

“繞右邊,貼著那棵枯死的雷擊木走,腳步放輕,踩它的根系。”陳默的聲音沒有絲毫波瀾,仿佛只是陳述一個再平常不過的事實。

隊伍小心翼翼地繞行,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當他們安全繞過那片死亡陰影后,隊伍的氣氛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最初的懷疑和恐懼被一種近乎盲目的信任所取代。陳默那平靜的指令,成了這片死亡沼澤中唯一的燈塔。

“前方岔路,左路泥潭下有吸盤水蛭群,氣息微弱但密集。走右路,注意腳下苔蘚,有暗坑。”

“頭頂藤蔓,三息后會有腐毒刺蛾驚飛,低頭屏息,別讓粉塵入口鼻。”

“繞過這片毒瘴花叢,氣味致幻,用濕布捂住口鼻,快速通過!”

陳默的聲音不高,卻如同精準的導航儀,在危機四伏的沼澤中開辟出一條相對安全的通路。他依靠的,是對游戲地圖每一個角落、每一種怪物刷新點、攻擊模式、環境陷阱的深刻記憶!這些數據,此刻化作了最寶貴的生存本能!

每一次精準的預判,都讓老秦和那幾個漢子的眼神更加灼熱一分。這個重傷的年輕人,仿佛擁有洞悉這片死亡沼澤一切秘密的雙眼!他指出的路線,避開了所有已知的危險區域,甚至利用了一些怪物的警戒范圍死角!這絕非運氣!

一個時辰后,灰霧似乎變得更加粘稠沉重。空氣里那股腐爛泥土的氣息中,開始夾雜進一絲若有若無的、類似硫磺和金屬混合的獨特氣味。腳下的地面不再是純粹的泥濘,開始出現更多堅硬的、棱角分明的黑色碎石。

“到了。”陳默停下腳步,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絲凝重。

前方,一片相對開闊的洼地出現在眾人眼前。洼地一側,是風化嚴重的黑色巖壁,巖壁底部,赫然有一個約莫兩人高的、深邃幽暗的洞口。洞口周圍散落著一些閃爍著黯淡金屬光澤的礦石碎塊——正是精鐵礦!

然而,洞口前方那片布滿碎石和稀疏苔蘚的空地上,三個龐大的身影正匍匐著,如同三座覆蓋著灰褐色巖石的小山丘。它們體長近丈,四肢粗壯短小,覆蓋著厚厚的、如同板甲般的角質鱗片,在灰暗的光線下泛著巖石般的冷硬光澤。巨大的頭顱低伏,吻部寬厚,獠牙外露,粗壯的尾巴如同攻城錘般拖在身后。正是鐵爪巖蜥!三只!如同三尊沉默而恐怖的守門巨獸。

一股源自食物鏈頂端的、帶著硫磺腥氣的沉重威壓撲面而來!篝火旁燃起的血氣瞬間被澆滅了大半,幾個漢子臉色煞白,握著武器的手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下意識地就想后退。近距離面對這種兇物,那視覺和氣息的沖擊力遠比想象中恐怖百倍!

老秦也倒吸一口涼氣,握緊了手中的鐵錘,指節發白。三只!這比預想中還多了一只!他猛地看向陳默,眼神里充滿了質詢和動搖:你那“笨辦法”,能對付三只?!

“鐵牛,赤棘藤汁。”陳默的聲音依舊平穩,甚至帶著一種奇異的冷靜,仿佛眼前的三座肉山只是游戲里的三個建模。他無視了眾人驚懼的目光,快速下達指令,“倒進所有裝水的容器里!混合均勻!動作要快,別讓氣味散得太開!”

“鐵牛”強壓下心頭的恐懼,手忙腳亂地將背上那個刺鼻的獸皮囊解下,擰開塞子。一股極其辛辣、帶著強烈刺激性的氣味瞬間彌漫開來,嗆得旁邊幾個漢子連連咳嗽。他咬著牙,將里面粘稠的、如同血液般暗紅的汁液,快速地倒進老秦的大水囊、破陶罐、以及其他人的水袋、葫蘆里,然后拼命搖晃混合。

“老秦大哥,”陳默的目光轉向鐵匠,語速飛快,“你的力氣最大!目標,最左邊那只!看到它脖子下面那塊顏色稍淺、鱗片間隙較大的區域了嗎?那是它相對薄弱的咽喉!用你最大的力氣,把你手里混合好的‘水’,狠狠砸向那里!記住,是砸!不是潑!要讓它濺開!”

老秦看著自己手里那個沉甸甸、裝著混合了赤棘藤汁液冰冷溪水的破陶罐,又看看遠處那只鐵爪巖蜥咽喉處那巴掌大的淺色區域,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這距離,這難度……但他眼中的狠厲再次被點燃:“交給我!”

“你們兩個!”陳默指向另外兩個帶著破水袋的漢子,“目標中間那只!它左前肢剛才挪動時有點不自然,可能受過傷!攻擊它受傷的左前肢關節!同樣,砸過去!”

“你!”他指向最后一個拿著大葫蘆的漢子,“目標右邊那只!它的尾巴剛才掃動時揚起了一些,腹部鱗片顏色更淺!砸它的腹部!盡可能讓水濺到它腹部和尾巴根部!”

“鐵牛!你的斧頭磨利了!負責警戒!一旦有任何一只被刺激得發狂,沖向我們,或者有其他怪物被驚動靠近,攔住它!給我爭取時間!”陳默的目光最后落在“鐵牛”身上,帶著不容置疑的信任。

“明白!”“鐵牛”低吼一聲,雙手緊握斧柄,橫跨一步,擋在陳默和眾人前方,如同一尊堅實的門神。

“記住!”陳默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戰場指揮官般的決絕,“機會只有一次!混合汁液有限!聽我口令!我說‘砸’,就一起砸!砸完立刻后退!不要猶豫!不要回頭!”

所有人的心臟都提到了嗓子眼,血液在血管里奔涌,恐懼被極致的緊張壓了下去,只剩下孤注一擲的瘋狂!他們死死盯著各自的目標,感受著手中容器里那冰冷刺骨又帶著辛辣刺激的混合液體的重量,身體因為過度緊繃而微微顫抖。

三只鐵爪巖蜥似乎并未察覺到這伙不速之客的到來,依舊懶洋洋地匍匐在洞口前,粗重的呼吸帶起地面的微塵。

灰霧沉沉,死亡的氣息在冰冷的空氣中彌漫。陳默拄著木棍,挺直了脊背,如同繃緊的弓弦,僅存的左手微微抬起。他的目光如同最精準的標尺,牢牢鎖定著那三座灰褐色的肉山。

時間仿佛被拉長,每一秒都沉重得如同巨石。

“三……”

“二……”

“一……”

“砸——!!!”

如同驚雷炸響!三道身影在老秦的帶領下,如同離弦之箭,猛地從藏身的怪樹后沖了出去!他們用盡全身的力氣,將手中沉重的容器高高掄起,朝著各自的目標,狠狠地、決絕地砸了過去!

嗚——砰!

嘩啦——!

噗嗤——!

破陶罐、獸皮水囊、大葫蘆,帶著混合了冰冷溪水和濃烈赤棘藤汁液的重物,如同三顆小型的炮彈,精準地命中了目標!

最左邊那只鐵爪巖蜥的咽喉!

中間那只受傷左前肢的關節!

右邊那只相對柔軟的腹部!

冰冷的液體混合著刺鼻辛辣、具有強烈刺激性的赤棘藤汁液,在撞擊的瞬間猛烈地濺射開來!

“嘶昂——!!!”

“吼——!!!”

“嗚——!!!”

三聲截然不同、卻同樣充滿了極致痛苦、暴怒和驚惶的咆哮,瞬間撕裂了腐葉沼澤的死寂!如同三座沉寂的火山驟然噴發!

被砸中咽喉的那只巖蜥,如同被扼住了脖子,發出窒息般的痛苦嘶鳴,巨大的頭顱瘋狂地甩動,前爪拼命地抓撓著自己的咽喉,試圖驅趕那滲入鱗片縫隙、灼燒著脆弱粘膜的冰冷辛辣液體!它痛苦地翻滾,粗壯的尾巴胡亂地抽打著地面,碎石飛濺!

被砸中受傷關節的那只,左前肢猛地一軟,龐大的身軀瞬間失去平衡,轟然側翻在地!那混合液體不僅刺激著傷口,冰冷的溪水更是讓它動作更加僵硬遲緩!它掙扎著想爬起來,卻顯得異常笨拙!

最慘的是被砸中腹部的那只!相對柔軟的鱗片根本無法完全阻擋那混合液體的滲透!冰冷的刺激和赤棘藤汁液帶來的灼燒般的劇痛感,瞬間從相對脆弱的腹部蔓延開來!它發出凄厲到變調的哀嚎,龐大的身軀猛地彈跳起來,粗壯的尾巴瘋狂地卷曲抽打著自己的腹部,如同一條被丟進油鍋的巨蟲,陷入了徹底的癲狂!它甚至失去了方向感,一頭撞在了旁邊的巖壁上,發出沉悶的巨響!

混亂!徹底的混亂!三只兇悍的守門巨獸,在突如其來的、它們從未遭遇過的、完全超出理解范圍的“攻擊”下,瞬間陷入了各自為戰的痛苦和暴怒之中!它們互相沖撞、踐踏、翻滾,嘶吼聲震耳欲聾,硫磺腥氣混合著赤棘藤的辛辣氣息,形成一股令人作嘔的怪風!

“退!!!”陳默的吼聲在混亂的咆哮聲中依舊清晰!

老秦和那三個漢子早已在砸出容器后,就拼盡全力向后飛退!看到眼前這如同地獄般混亂而有效的景象,他們眼中充滿了劫后余生的狂喜和難以置信的震撼!這……這“笨辦法”……真的成了!

“鐵牛!攔住它!左邊!”陳默的指令如同冰冷的鋼針,瞬間刺穿了混亂的聲浪!

只見那只被砸中咽喉、痛苦翻滾的鐵爪巖蜥,在劇痛的刺激下,猩紅的雙眼猛地鎖定了離它最近、正在后退的一個漢子!它放棄了抓撓咽喉,粗壯的后肢猛地蹬地,龐大的身軀帶著一股腥風,如同失控的戰車,朝著那嚇傻了的漢子狠狠撞去!

“吼!”“鐵牛”早已蓄勢待發,發出一聲震天的咆哮,不退反進!他魁梧的身軀爆發出驚人的速度,雙手緊握那柄磨得锃亮的斧頭,迎著沖撞而來的巖蜥,猛地一個側身滑步,險之又險地避開那足以撞碎山石的沖擊,同時借著沖勢,將全身的力量灌注于雙臂!

“開——!”

寒光一閃!斧刃撕裂空氣,帶著“鐵牛”所有的恐懼、憤怒和剛剛被點燃的血勇,精準無比地狠狠劈砍在巖蜥因痛苦甩頭而暴露出來的、相對脆弱的脖頸側面!

噗嗤!

咔嚓!

斧刃深深嵌入堅韌的鱗片和厚實的肌肉,甚至砍到了骨頭!一股暗紅色的、帶著濃烈硫磺味的腥臭血液如同噴泉般狂涌而出!

“嘶昂——!”那巖蜥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嚎,沖撞的勢頭被硬生生打斷,龐大的身軀因為劇痛和失衡轟然側倒,痛苦地抽搐起來!

“干得漂亮!”老秦看得熱血沸騰,大吼一聲,也顧不得危險,掄起他那柄沉重的鐵匠錘,朝著那只因為腹部劇痛而撞在巖壁上、暫時失去行動能力的巖蜥沖了過去!

另外兩個漢子也如夢初醒,被眼前的血腥和同伴的勇猛點燃了兇性,揮舞著手中的短刀和木棍(臨時削制的武器),嚎叫著撲向那只掙扎著想爬起來的、左前肢受傷的巖蜥!雖然他們的武器根本無法破開巖蜥厚實的背甲,但雨點般的攻擊落在它相對脆弱的關節和眼睛附近,也足以讓它更加慌亂痛苦,無法有效反擊!

戰斗,瞬間進入了血腥而混亂的肉搏階段!

陳默拄著木棍,站在相對安全的距離,如同一個冷靜的棋手,目光銳利地掃視著整個戰場。他的呼吸因為緊張而略顯急促,右臂的固定處傳來陣陣撕裂般的痛楚,提醒著他身體的極限。但他的大腦卻在高速運轉,每一個指令都精準地切入戰局的關鍵節點!

“老秦!砸它撞墻后露出的左后腿關節!”

“左邊那個!別打背!戳它眼睛!它低頭了!”

“右邊!小心它的尾巴橫掃!退后三步!等它掃空!”

“鐵牛!補刀!咽喉那只!別讓它緩過氣!”

他的聲音嘶啞卻如同戰場上的號角,每一次響起,都讓陷入各自為戰的眾人瞬間找到目標,爆發出更強的殺傷力!

血腥味濃烈得化不開。三只鐵爪巖蜥在最初的混亂和劇痛打擊后,兇性被徹底激發,開始瘋狂反擊。利爪撕裂空氣,尾巴如同鋼鞭橫掃,每一次攻擊都帶著開山裂石的恐怖力量!老秦的鐵錘狠狠砸碎了一只巖蜥的后腿關節,自己也差點被另一只的利爪撕開胸膛,險之又險地翻滾避開,驚出一身冷汗。“鐵牛”的斧頭再次劈中咽喉巖蜥的傷口,卻被它臨死前瘋狂的甩頭撞飛出去,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爬起來,嘴角溢血。另外兩個漢子更是險象環生,全靠陳默的提前預警和“鐵牛”的及時援護才堪堪躲過致命的攻擊。

戰斗慘烈而膠著。眾人身上都掛了彩,體力在飛速消耗。陳默的額頭布滿了冷汗,每一次精準的預判都消耗著他巨大的精神力。他死死盯著戰場,尤其是那只被重點照顧、咽喉遭受重創的巖蜥,它的生命氣息正在飛速流逝!

就在此時!

【檢測到高能量生命體瀕臨消散…】

【能量吸收協議…啟動…】

【目標鎖定…】

【轉化通道建立…】

那冰冷、毫無感情、如同金屬摩擦般的系統提示音,再一次突兀而詭異地直接在陳默的意識深處響起!

嗡!

陳默只覺得一股難以言喻的、源自靈魂深處的冰冷吸力驟然爆發!他的視野猛地一暗,仿佛瞬間被拉入了一個純黑的、只有數據流閃爍的詭異空間!一條極其細微、散發著黯淡藍光的“絲線”,無視了現實的距離,無視了物理的阻隔,憑空出現,一端連接著他(玄塵)的身體,另一端,則詭異地刺入了那只瀕死的、咽喉噴涌著暗紅血液的鐵爪巖蜥體內!

一股微弱卻異常清晰的、帶著硫磺腥氣和巖石般沉重質感的“暖流”,順著那條冰冷的藍色絲線,被強行抽取、牽引,涌入陳默的身體!

這股“暖流”入體的瞬間,陳默渾身猛地一顫!并非舒適,而是一種異物強行注入的、帶著灼燒感的詭異刺痛!同時,視野中那個半透明的角色面板,數據如同受到干擾般瘋狂閃爍起來!

【靈力值:32/120→ 45/120→ 60/120…】

【生命值:102/350(瀕危,草藥治療生效中)→ 105/350…】

【境界:煉氣期三層(0/1000)→(7/1000)…】

【基礎劍訣熟練度:112/500→ 115/500…】

【御風步熟練度:45/200→ 48/200…】

【能量吸收完成度:0.7%→ 0.72%…】

【轉化效率:極低。目標生命能量駁雜…利用率低下…待優化…】

冰冷的提示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著陳默的靈魂!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狀態在“恢復”,境界點、技能熟練度在“增長”!但這增長的源泉……是那只正在垂死掙扎的鐵爪巖蜥的生命!是那條冰冷的、如同寄生蟲般的藍色數據絲線!

一股比腐葉沼澤最深處的泥漿還要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間凍結了陳默的四肢百骸!他明白了!徹底明白了!強制復活需要“能量吸收”,他每一次“變強”,每一次“恢復”,每一次“提升”,其本質,都是建立在這種對其他生命體能量的掠奪之上!這根本不是什么系統福利!這是寄生!是吞噬!

“呃啊——!”那只咽喉遭受致命重創的鐵爪巖蜥,在生命被強行抽取的痛苦中,發出了最后一聲充滿絕望和不甘的嘶鳴,龐大的身軀猛地抽搐了幾下,徹底癱軟下去,失去了所有生機。它體表那層巖石般的灰褐色光澤,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消逝,仿佛被抽干了精華。

而那條連接著陳默和巖蜥尸體的黯淡藍色絲線,也在這生命徹底消散的瞬間,如同完成了使命般,悄然隱沒在空氣中,消失不見。

【目標生命能量消散。吸收中斷。】

【本次吸收完成度:0.02%。轉化效率:極低。】

【能量吸收完成度:0.72%。待優化…】

冰冷的提示音如同最后的審判,烙印在陳默的意識里。

“死了!它死了!”老秦興奮的咆哮聲將陳默從冰冷的恐懼中拉回現實。

只見老秦渾身浴血(大部分是巖蜥的),手中的鐵錘狠狠砸在最后一只還在掙扎的、左前肢受傷的巖蜥頭顱上,發出沉悶的骨裂聲!那只巖蜥也終于徹底不動了。

三座灰褐色的肉山,變成了三具逐漸冰冷的尸體。血腥味濃烈得令人窒息。

“鐵牛”拄著斧頭,大口喘息著,臉上帶著疲憊卻亢奮的笑容。另外兩個漢子也癱坐在地,身上帶傷,卻掩飾不住劫后余生的狂喜。

“成了!哈哈!真的成了!”老秦丟掉沾滿腦漿和碎骨的血腥鐵錘,激動地沖向那個閃爍著金屬光澤的礦洞,眼中只剩下對精鐵礦的渴望。

陳默拄著木棍,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臉色慘白得嚇人,身體因為剛才那股詭異的“暖流”注入和極致的恐懼而微微顫抖。他低頭,看向自己完好無損卻仿佛沾染了無形鮮血的左手。視野中,那微弱的境界點提升(7/1000)和技能熟練度增長,此刻看來,如同最惡毒的詛咒。

“玄塵兄弟!你怎么了?臉色這么差?是不是傷勢……”“鐵牛”發現了陳默的異常,關切地走過來。

陳默猛地抬起頭,目光越過興奮沖進礦洞的老秦等人,越過那三具龐大的、正在失去溫度的巖蜥尸體,投向礦洞深處那片深邃的黑暗。那黑暗中,仿佛有一雙無形的、冰冷的、屬于更高維度的眼睛,正靜靜地注視著他,注視著他體內那0.72%的“能量吸收完成度”。

他強行壓下翻涌的恐懼和惡心感,聲音嘶啞而干澀,帶著一種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冰冷:“我……沒事。抓緊時間,收集礦石。此地……不宜久留。”他必須變強,強到足以掙脫這吞噬生命的枷鎖,強到足以看清那雙黑暗中的眼睛!無論代價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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