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商業(yè)街擠得人潮涌動，江譯把林溪的手攥得很緊，生怕一松手就被人群沖散。“往這邊走，”他側(cè)過身替她擋住迎面而來的自行車，“前面有家新開的書店，去看看？”

林溪點頭，被他半護著穿過人群。路過飾品店時，她的腳步頓了頓——櫥窗里擺著一對銀色的小月亮耳釘，和她上次在雜志上看到的一模一樣。江譯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沒說話，只是悄悄記在了心里。

書店里很安靜，木質(zhì)書架從地板頂?shù)教旎ò濉Ａ窒谀_夠最上層的畫冊，指尖剛碰到書脊，就被一只溫?zé)岬氖纸恿诉^去。“夠不著怎么不叫我？”江譯把畫冊遞給她，耳尖有點紅，“剛才在外面看到你盯著它看了好久。”

她翻開畫冊，里面夾著張小小的書簽，印著書店的logo。江譯湊過來看，肩膀不經(jīng)意間碰到她的，兩人都沒動，只是假裝認真地看著同一頁畫。空氣里飄著舊書的油墨香，混著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讓人覺得安心。

從書店出來，路過奶茶店，林溪盯著“買一送一”的海報看了兩眼。江譯立刻拉著她排隊，問：“還是三分糖加珍珠？”“嗯，”她笑，“你怎么知道我想喝這個？”他揚了揚手機，屏幕上是她昨天發(fā)的朋友圈，配圖是一杯同款奶茶，配文“想喝”。

拿到奶茶，林溪吸了一大口，珍珠在嘴里嚼得咯吱響。江譯看著她滿足的樣子，突然說：“剛才那家飾品店，等下回去看看？”她愣了愣，才反應(yīng)過來他說的是那對耳釘，臉頰瞬間熱了：“不用啦，看看就好。”

“看看又不要錢，”他不由分說地牽著她往回走，進店后徑直走到櫥窗邊，指著那對耳釘問店員，“麻煩拿這個看看。”

店員笑著遞過來，江譯接過，小心翼翼地捏著耳釘?shù)谋趁妫瑢χ饪戳丝矗骸皶粫猓克綍r有點冒失，別刮到耳朵。”林溪在旁邊聽著，心里像被奶茶的甜意泡軟了，伸手輕輕拽了拽他的袖子：“我才不冒失。”

最后還是買了下來，江譯把盒子塞進她手里：“算是……慶祝大一結(jié)束的禮物。”她捏著那個小小的絲絨盒子，突然想起剛才在書店，他悄悄把她翻了很久的那本畫冊也放進了購物籃。

傍晚的風(fēng)帶著點涼意，江譯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她肩上，長度剛好蓋住她的手。路過小吃攤時，林溪被烤腸的香味勾住，他笑著去排隊，回來時手里拿著兩根，遞她的那根特意把簽子的尖兒折了回去。

“慢點吃，”他替她擦掉嘴角沾的醬汁，“沒人跟你搶。”周圍人來人往，他的聲音卻清晰地落在她耳邊，像裹著糖的風(fēng)。

林溪咬著烤腸，看著他被夕陽染成金色的側(cè)臉，突然覺得，最好的逛街不是買了多少東西，而是身邊有個人，會記得你多看了兩眼的東西，會把你的喜好悄悄記在心上，會在人潮里緊緊牽著你的手，讓你覺得再擁擠的街道，都有屬于你們的安穩(wěn)角落。

服裝店的玻璃門滑開時，風(fēng)鈴叮當(dāng)作響。江譯推著購物車跟在林溪身后，看著她在掛滿連衣裙的貨架前停下，手指輕輕拂過一條淡藍色的碎花裙。

“這件好看嗎？”她回頭問，裙擺被風(fēng)掀起個小小的弧度。

江譯的目光在裙子上頓了頓，又落在她臉上：“去試試？”

試衣間的門關(guān)上后，他就守在外面，指尖無意識地敲著購物車把手。旁邊的導(dǎo)購笑著說：“男朋友很有耐心嘛。”他耳尖微紅，沒說話，眼睛卻一直盯著試衣間的門。

“怎么樣？”門被拉開，林溪站在鏡子前，有點不好意思地拽著裙擺。藍色襯得她皮膚很白，領(lǐng)口的蝴蝶結(jié)系得有點歪，顯得乖巧又可愛。

江譯走上前，伸手幫她把蝴蝶結(jié)系好，指尖不經(jīng)意碰到她的頸側(cè)，兩人都頓了頓。“好看，”他的聲音有點低，“就這件。”

往貨架深處走，林溪又被一件白色T恤吸引，上面印著只歪頭的小貓。“這個好像很舒服，”她拿起來比在身上，“你覺得呢？”

江譯接過T恤，翻到標(biāo)簽看了眼材質(zhì)：“棉的，應(yīng)該不悶汗。”他順手拿了件同款不同色的黑色T恤，“我也來一件？”

林溪愣了愣，看著兩件并排放在一起的T恤，突然笑了：“情侶裝？”

“嗯，”他說得坦然，“以后一起去圖書館可以穿。”

走到男裝區(qū)，林溪非要拉著他試一件灰色的連帽衛(wèi)衣。“你平時總穿白T，換個顏色嘛，”她把衛(wèi)衣塞給他，“快去試試，我想看。”

江譯拗不過她，只好走進試衣間。出來時，他拉了拉帽子，有點不自在：“會不會太年輕了？”

“不會，”林溪繞著他轉(zhuǎn)了圈，眼睛亮晶晶的，“顯得你眼睛更黑了，像……像你上次cos的林七夜。”

他被逗笑，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fā)：“就你會說。”

結(jié)賬時，導(dǎo)購打包衣服，江譯突然指著旁邊的配飾區(qū)：“等一下。”他走過去，拿了條細細的銀色項鏈，吊墜是個小小的星星——和他們鑰匙扣上的掛件一模一樣。

“這個配你的藍裙子好看，”他把項鏈遞給她，“一起算。”

走出服裝店，江譯拎著幾個大袋子，林溪想幫忙，被他按住手：“不重。”路過街角的鏡子時，他突然停下，拉著她站到鏡子前。

鏡子里，她穿著新T恤，他手里拎著她的新裙子，兩人的影子挨得很近。“你看，”他低頭在她耳邊說，“以后這些衣服，都要一起穿。”

林溪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和他，突然覺得，買衣服這件事本身沒什么特別，可身邊有個人會認真看你穿每一件衣服的樣子，會記得你喜歡的顏色和款式，會悄悄買好能和你搭成一對的物件，就變得格外讓人心里發(fā)軟。她伸手挽住他的胳膊，把臉往他肩上靠了靠：“嗯，一起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