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事想要問你。”
許淵的話音響起，道士這才抬起頭看向對方。
“你和那幫人是何時到祭壇的？”
“回少俠，小的和那幾人是等到山谷內的虎嘯聲消失、霧氣散去后，這才進的山谷，又費了些時間才趕到祭壇外面。”
“你們為何沒有被巡山府的人發現？”
許淵盯著瑟瑟發抖的道士，眼中閃過冷意。
“小的直覺天生比較敏銳，上山時隱約覺得不對勁，便將同行的幾人攔下，恰好與巡山府的人錯開了。”
道士老實交代道：“后來山谷起霧，我們躲藏在遠處，正巧看到巡山府在山谷附近抓人，也就沒敢進山谷里去。”
看這家伙現在的樣子，不像是在說謊，應該沒看到自己的“化魔”形態。
心中思緒閃過，許淵深深看了眼面前的道士。
“你姓甚名誰，來自何地？”
“小的姓王名彬，是南方沿江城的人。”
道士維持著下跪的姿勢說道。
倒不是他不想起來，實在是剛才被嚇得不輕，雙腿現在都還是軟的。
“沿江城？”
許淵忽然想起之前，武館館主黃鎮山的那幾位朋友，似乎就是從那邊逃難過來的。
他向道士說道：“你是因為那邊的洪災才來到北方的？”
“是的，一路上聽到寶物的消息，這才來到青陽縣里。”
王彬點點頭，眼里閃過后怕之色，繼續開口道：“當時我正好在城外的山上清修，看到遠處洪水滔天，直接將整座城都淹了，若不是運氣好，我怕是早就死了。”
“我聽說那洪水有好幾丈高，是真的嗎？”
“是的，那日小的親眼所見！”
王彬的話語中，不自覺帶上了些恐慌，“而且我在浪濤后面，隱約看到了一個巨大的黑影，定是那知府惹惱了龍王爺，這才引得老神仙一怒之下水淹沿江城......”
之前逃難的人，和這個道士的說辭都差不多啊。
聽了道士的話，許淵眉頭微皺，問道：“為何你要說是知府惹怒了龍王爺？”
“少俠有所不知，沿江城的知府是才上任不久的，他雖然為人正直、在當地很是受人尊敬，但卻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對鬼神沒有敬畏之心。”
王彬挪了挪雙腿，讓自己跪得更舒服些，接著道：“就在洪水來之前的三四日內，那知府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風，竟然帶著人馬，把供奉龍王爺的神龕給拆了。”
“也就是說，這知府把神龕給拆掉后，這才引來了洪災？”
“是啊，而且神龕拆除后的第二日，那知府還大張旗鼓地宣稱，沿江城不會再供奉那些偽神。”
道士搖了搖頭道：“沒人想到，報應會來的那么快。”
“那所謂的龍王爺，不就是更強大的妖魔嗎？”
“怎么會！”
王彬的聲音忽的高了幾分，“哪有妖魔能掀起那么恐怖的洪水？”
注意到自己的失態，道士悄悄瞅了眼許淵，見對方臉上并無怒意，也是悄悄松了口氣，訕笑兩聲道：“小的曾四處游歷，也算是見過各種各樣的妖魔。”
他頓了頓道：“就算是像那只山君一般的大妖魔，也不可能會有這種能耐，況且我前兩天還打聽到，那大水還沒從沿江城里退去。”
“這都多少天了，還沒退？”
“是啊少俠，而且若洪水真是妖魔引起的，就算像我們這類人沒辦法，世家也肯定會出手啊，連世家也搞不定的話，那龍王爺不就是比世家還厲害的，真正意義上的鬼神嗎？”
道士的話讓許淵有些沉默，他實在是難以想象，什么樣的生物能掀起將整座城淹沒的洪水，這個世界莫非真有鬼神......
“好了，這件事先放在一邊，再問你個事情。”
“少俠還想知道些什么？”
王彬臉上擠出討好的笑容，開口問道。
“你殺過妖魔對吧？”
“小的殺過十幾只。”
“那你應該會處理掉妖魔尸體吧。”
許淵繼續問道。
“這是自然。”
道士有些奇怪地看了眼許淵，“若那些妖魔尸體被些動物誤食，很可能會導致其異變，誕生新的妖魔。”
其他動物吃了妖魔的尸體，還可能會變成新的妖魔？
是因為魔血的污染侵蝕嗎……
念頭轉瞬即逝，許淵面色并未出現變化。
“跟我來。”
說罷，不等對方開口，許淵抓著王彬道袍的后領，提著他消失在原地。
維持著人類形態，許淵穿行在山林間，很快便帶著王彬重新回到了祭壇的位置。
隨手將道士扔在地上，許淵指了指山君那巨大的尸體說道：“你來把這家伙處理干凈。”
以防青陽縣周圍再有妖魔出現，許淵便打算讓對方來把山君的尸首處理干凈。
這兩層樓高的大蟲他可不打算運回去。
一是因為太耽擱事，二來是這玩意兒實在是太過顯眼、駭人了。
“少俠，這大妖魔的尸身可是上好的材料啊，直接處理掉的話，確實有些浪費了。”
王彬有些眼熱地看了眼山君尸體，忍不住提醒道。
他想多爭取些活命的機會。
說罷，道士掃了眼地上那幾具眼熟的尸體，身子抖了抖，很快又收回視線。
他跑路前便提醒過，但這些人中沒一個聽勸的，死了也是活該。
“那你打算把這妖魔尸體用來干嘛，煉制秘寶？”
許淵饒有興趣地問道。
巡山府之前打算拿許家獻祭的“血指”，那件秘寶中便有一滴山君的魔血。
但他后來和巡山府的戰斗中，卻基本沒見到有人使用“血指”，大概是襲擊許府時，便消耗光了。
“煉制秘寶……小的確實不會，但這種大妖魔的尸身上，一般會有些特別的結構。”
王彬搖搖頭，心中忐忑地開口道：“這些結構便是煉制秘寶的原料，也可以發揮出妖魔的部分力量。”
“秘寶就是用妖魔身上的某些部位煉制的？”
“基本上是這樣的。”
道士接著說道：“我知道在哪可以找到煉制秘寶的人，這些信息我都可以告訴少俠，還請您饒我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