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咸魚執刀,深海斷脈
- 退婚99次后大佬們真香了
- 絲羽2025
- 4976字
- 2025-07-26 20:35:44
沈聿白那句裹挾著百年血仇的“不死不休”,如同淬了冰的喪鐘,狠狠撞在沈青黛的耳膜上!視頻里母親墜樓前凄厲的驚呼,父親沈懷山那不顧一切的嘶吼,顧振邦冰冷的手勢,白語柔惡毒的算計……無數血腥破碎的畫面在她腦中瘋狂沖撞、炸裂!
“噗——!”
一股腥甜再也壓制不住,猛地沖破喉嚨!沈青黛眼前陣陣發黑,身體劇烈一晃,死死抓住冰冷的紅木書桌邊緣才勉強沒有倒下!殷紅的血點濺落在暗紅色的桌面上,如同絕望盛開的寒梅。
“青黛!”沈聿白臉色驟變,一步搶上前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溫潤的手掌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按在她冰冷顫抖的手腕上,指尖精準地搭上脈搏,鏡片后的目光瞬間沉凝如冰!
脈象弦急如繃緊的弓弦!氣血逆亂,心神俱焚!
“來人!”沈聿白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急促和威壓,穿透了書房的死寂!
幾乎是同時,書房厚重的木門被猛地撞開!兩名穿著沈園深青色護衛服飾、氣息沉凝如淵的壯漢沖了進來,看到沈青黛唇邊的血跡和慘白的臉色,眼神瞬間銳利如鷹隼!
“備車!送小姐回房!叫李老過來!”沈聿白語速快如疾風,每一個字都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封鎖清漪院!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小姐半步!”
“是!”護衛動作迅捷無聲,一人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半扶半架起渾身虛脫、眼神空洞的沈青黛。另一人已如鬼魅般閃出門外,低沉急促的指令通過對講機瞬間傳遍整個沈園!
沈青黛如同一個被抽走了靈魂的破布娃娃,任由護衛攙扶著,踉蹌著走向門口。路過沈聿白身邊時,她空洞的眼神似乎聚焦了一瞬,落在他緊抿的唇線和鏡片后翻涌著驚濤駭浪的眸子上。她張了張嘴,喉嚨里滾動著破碎的音節,卻最終只化作一縷無聲的血沫。
沈聿白看著她被護衛帶走的、單薄得仿佛下一刻就要碎裂的背影,垂在身側的手死死攥緊,指節發出不堪重負的咔吧聲!他猛地轉身,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冰刃,死死釘在電腦屏幕上那個冰冷的【真相·梅殞】文件圖標上!顧振邦!白語柔!還有……整個顧家!
血債……
必須用血來償!
……
清漪院主臥。
濃重苦澀的藥味彌漫在空氣中,壓下了原本清冽的梅香。沈青黛裹著厚厚的錦被,靠在巨大的拔步床頭,臉色依舊慘白如紙。一位須發皆白、眼神矍鑠的老中醫(李老)剛為她施完針,銀針尾部兀自微微顫動。
“急怒攻心,氣血逆亂。需靜養,萬不可再受刺激!”李老收起銀針,聲音蒼老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目光掃過一旁侍立的沈園老管家和兩名氣息沉凝的護衛。
沈青黛閉著眼,濃密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深深的陰影,如同疲憊的蝶翼。她沒說話,只是放在錦被外的手,無意識地、一遍遍地摩挲著那枚被她緊緊攥在手心里的溫潤玉蟬。蟬翼的紋路,腹部的梅花……還有那冰冷的、刻著荊棘梅花的U盤金屬片,硌著她的掌心。
真相……血仇……
父親……他在救母親……
混亂的思緒如同沸騰的巖漿,灼燒著她的神經,又被強行按壓下去。巨大的疲憊感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波波沖刷著她殘存的意識。
就在這時——
“砰?。?!”
一聲沉悶的巨響,伴隨著瓷器碎裂的刺耳聲響,猛地從隔壁書房方向傳來!緊接著,是一陣壓抑不住的、撕心裂肺的嗆咳聲!
是沈懷山!
沈青黛猛地睜開眼!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她下意識地就要掀被下床!
“小姐不可!”李老和護衛同時上前一步,沉聲阻止!
“讓開!”沈青黛嘶啞地低吼,眼中燃燒著不顧一切的火焰!她掙扎著就要起身!
“咳!咳咳——?。?!”
更加劇烈的嗆咳聲如同瀕死的掙扎,穿透墻壁!那聲音里,夾雜著令人心悸的、液體翻涌的“嗬嗬”聲!
“父親——!”沈青黛目眥欲裂!一股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她!她猛地推開擋在身前的護衛,赤腳沖向門口!
隔壁書房的門虛掩著。
濃烈的、帶著鐵銹味的血腥氣,如同實質的粘稠液體,瞬間撲面而來,嗆得人窒息!
書房內一片狼藉!
沈懷山高大的身軀佝僂著,一手死死撐在紅木書桌邊緣,指關節用力到幾乎要嵌入堅硬的木料中!另一只手死死捂著嘴,但刺目的、粘稠的鮮血依舊如同決堤的洪流,不斷從他指縫間洶涌溢出!順著手腕,染紅了深灰色的衣袖,滴滴答答地砸落在名貴的波斯地毯上,洇開大片大片觸目驚心的猩紅!
他面前的書桌上,那臺播放了血腥真相的筆記本電腦屏幕已經碎裂!一個價值不菲的宋代青瓷筆洗被掃落在地,摔得粉碎!滿地狼藉中,散落著幾張被鮮血浸透的、泛黃的舊照片——照片上,一個穿著素雅旗袍、眉眼溫婉、笑容恬靜如春水的女人,正依偎在年輕許多、眉宇間尚帶著幾分意氣風發的沈懷山身旁。
是母親!
“呃……嗬……嗬……”沈懷山喉嚨里發出破風箱般的恐怖聲響,每一次劇烈的嗆咳都伴隨著更多鮮血的噴涌!他臉色呈現出一種死氣的青灰,額角青筋暴突,身體因極度的痛苦和窒息而無法控制地劇烈痙攣!那雙總是深沉如古井的眼眸,此刻布滿了渾濁的血絲和瀕死的恐懼,死死地盯著散落在血泊中的照片,眼神里是足以撕裂靈魂的絕望和……一種被強行壓抑了二十年的、刻骨銘心的劇痛!
“父親!”沈青黛失聲尖叫,撲了過去!冰冷的血液粘稠地沾滿了她的赤腳,刺骨的寒意瞬間竄遍全身!
“懷山!”緊隨沈青黛沖進來的沈聿白,看到這一幕,溫潤如玉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近乎崩裂的驚駭!他一步搶到沈懷山身邊,動作快如閃電!一手迅速探向沈懷山的頸動脈,另一只手已經撕開了他胸前的衣襟!
“急性左心衰竭!肺水腫!快!準備急救!通知手術室!強心針!嗎啡!快——!!”沈聿白的聲音嘶啞咆哮,帶著一種與死神賽跑的瘋狂!他猛地抬頭,看向門口呆滯的護衛和李老,眼神銳利如出鞘的利刃!“封鎖消息!任何人泄露半個字,家法處置!”
整個沈園瞬間被無形的風暴席卷!沉重急促的腳步聲、壓抑的指令聲、醫療設備碰撞的聲響……在死寂的深夜里瘋狂交織!
沈懷山被迅速抬上擔架床,氧氣面罩扣在他不斷涌出血沫的口鼻上,監護儀刺耳的警報聲響徹回廊!粘稠的鮮血依舊不斷從他嘴角溢出,滴落在冰冷的地板上,拉出一道長長的、刺目的猩紅軌跡。
沈青黛跌跌撞撞地跟在擔架旁,赤腳踩在冰冷光滑的地板上,每一步都留下一個粘膩的血腳印。她看著擔架上父親那張被死氣籠罩的臉,看著他死死抓著擔架邊緣、青筋暴突的手,看著他渾濁眼底那濃得化不開的絕望和劇痛……胸腔里那股被真相撕裂的傷口,再次被狠狠撕開!鮮血淋漓!
是因為那個視頻!
是因為看到了母親慘死的真相!
是因為……她!是她打開了那個潘多拉魔盒!
巨大的自責和滅頂的恐慌如同冰冷的巨手,將她死死攥??!
“父親……堅持住……”她的聲音破碎不堪,帶著濃重的哭腔和絕望的哀求,緊緊抓住沈懷山冰冷粘膩的手,“堅持住……求求你……”
沈懷山似乎感受到了她的觸碰和哭喊,那只死死抓著擔架的手,極其艱難地、微微動了一下。他渾濁的眼珠極其緩慢地轉動,目光穿過氧氣面罩的霧氣,落在沈青黛布滿淚痕和血跡的臉上。那眼神里,翻涌著極其復雜的情緒——痛苦?不舍?一種深沉的、難以言喻的愧疚?還有一絲……極其微弱的、仿佛用盡最后力氣傳遞的……托付?
他的嘴唇在面罩下艱難地翕動著,似乎想說什么,卻只涌出更多的血沫。
擔架被迅速推入沈園深處、一座獨立而戒備森嚴的白色建筑——沈氏醫療中心的核心手術區。
“家屬止步!”冰冷的金屬大門在沈青黛面前沉重地關閉,隔絕了里面刺目的無影燈光和更加急促尖銳的儀器警報聲!
沈青黛被攔在門外,背靠著冰冷刺骨的金屬門板,緩緩滑坐到同樣冰冷的地面上。她蜷縮著身體,雙手死死抱住膝蓋,將臉深深埋進臂彎里。粘稠冰冷的血液沾滿了她的臉頰和手臂,散發著濃烈的鐵銹味。赤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寒意刺骨。
父親的血……
母親的血……
顧振邦的手勢……
白語柔惡毒的聲音……
無數畫面和聲音在腦海中瘋狂交織、撕扯!巨大的痛苦、自責、憤怒、仇恨……如同無數把冰冷的利刃,將她凌遲!
“呃……”一聲壓抑到極致的嗚咽,終于沖破了她緊咬的牙關,在空曠冰冷的走廊里回蕩,帶著深入骨髓的絕望和無助。
金屬大門內,刺目的無影燈光下。
沈聿白已經換上了墨綠色的手術服,口罩遮住了他溫潤的下半張臉,只露出一雙眼睛。那雙眼睛,此刻不再是溫潤如玉,而是如同萬年寒潭,冰冷、銳利、帶著一種摒棄了所有情感的、絕對專注的殺伐之氣!他站在手術臺前,動作快如鬼魅,沉穩精準得令人心悸!
“體外循環建立!”
“電鋸!”
“開胸器!”
冰冷的指令如同手術刀般精準落下。鋒利的手術刀劃開皮肉,電鋸切開胸骨,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濃重的血腥味混合著消毒水的冰冷氣息,彌漫在手術室壓抑的空氣里。
沈懷山的心臟暴露在無影燈慘白的光線下——那不再是一個強健的器官,而是如同一個被重錘砸過、布滿了猙獰裂痕和淤血、無力蠕動的破敗肉塊!
沈聿白的目光死死鎖定在那顆瀕臨破碎的心臟上,鏡片后的眸光沒有絲毫波動。他伸出帶著無菌手套的手,動作穩定得如同最精密的機械,接過助手遞來的針持和比發絲還細的聚丙烯縫線。
針尖刺入脆弱不堪的心肌組織。
引線。
打結。
動作行云流水,帶著一種近乎殘酷的美感。
每一次下針,都像是在與死神進行最兇險的搏殺!每一次引線,都牽動著手術室外那個蜷縮在冰冷地面上的身影!
時間在滴答的儀器聲、器械碰撞聲和濃重的血腥味中緩慢流淌,每一秒都如同一個世紀般漫長。
手術室外。
沈青黛依舊蜷縮在冰冷的地面上,身體因寒冷和巨大的痛苦而微微顫抖。指尖那枚冰冷的玉蟬,硌得掌心生疼。父親那只染滿鮮血、徒勞抓握的手,母親墜樓前絕望的驚呼……如同夢魘般反復回放。
就在這時,走廊盡頭傳來一陣刻意放輕、卻依舊顯得突兀雜亂的腳步聲。
沈青黛緩緩抬起頭。
只見幾個穿著考究、年紀不等、眉宇間或帶著精明或透著刻薄的男人,在幾個隨從的簇擁下,正神色凝重、步履匆匆地朝著手術室方向走來。為首一人,頭發花白,面容古板嚴肅,拄著一根烏木拐杖,正是沈家旁支里輩分頗高、一向對主家虎視眈眈的族老——沈萬鈞!他身后跟著的幾人,也都是沈家旁支里有頭有臉的人物。
他們顯然收到了風聲,此刻臉上雖帶著“關切”,眼底深處卻閃爍著難以掩飾的算計和一絲……隱秘的興奮!
“懷山怎么樣了?”沈萬鈞走到近前,看著緊閉的手術室大門和蜷縮在地上、渾身血跡、狼狽不堪的沈青黛,眉頭緊皺,聲音帶著居高臨下的“關切”,“你這孩子,怎么弄成這副樣子?快起來!成何體統!”
他身后的一個中年男人(沈家旁支管事沈明德)立刻接口,語氣看似擔憂,卻透著一股陰陽怪氣:“是啊,青黛小姐!家主突然病重,園子里都亂了!下月初八就是百年大祭,族譜核對、祭典流程、賓客名單……千頭萬緒,都等著家主拿主意呢!這可如何是好?”
“還有,”另一個胖乎乎的男人(旁支沈明理)搓著手,小眼睛里精光閃爍,“聽說……顧家和白家那邊,這次祭典也遞了帖子要來觀禮?他們這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家主不在,我們這些旁支的,怕是壓不住場子……”
字字句句,看似憂心忡忡,實則步步緊逼!句句不離大祭!句句都在暗示沈懷山倒下后主家的空虛和旁支的“憂心”!
沈青黛緩緩地、極其緩慢地,從冰冷的地面上站了起來。
她赤著腳,踩在粘膩冰冷的血污里。單薄的衣衫上血跡斑斑,頭發凌亂,臉上淚痕未干,混雜著干涸的血跡,狼狽不堪。但當她抬起眼,看向沈萬鈞和那幾個旁支族人的瞬間——
一股冰冷刺骨、如同西伯利亞凍原寒風般的森然氣息,猛地從她身上爆發出來!
那雙清冽的眼眸里,所有的痛苦、迷茫、自責、脆弱……如同被瞬間冰封!只剩下一種深不見底的、燃燒著幽暗火焰的森寒!那眼神,如同淬了毒的冰錐,帶著一種洞穿人心的銳利和一種……令人心悸的、仿佛來自地獄的毀滅意志,直直刺向沈萬鈞!
沈萬鈞拄著拐杖的手猛地一緊!一股寒意不受控制地從脊椎竄起!他身后那幾個剛才還七嘴八舌的旁支族人,更是瞬間噤若寒蟬,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
沈青黛沒有理會他們。她只是緩緩地抬起手,用沾著父親鮮血和淚痕的手背,極其緩慢地、用力地擦過自己的臉頰。
粘膩冰冷的觸感,如同最深刻的烙印。
然后,她邁開赤腳,一步,一步,走向手術室旁邊那面巨大的、單向透明的觀察玻璃墻。
玻璃墻內,無影燈慘白的光線下。
手術還在進行。
沈聿白如同最精密的殺戮機器,穩定、精準、冷酷地在父親那顆破碎的心臟上穿針引線。每一次下針,都像是在修補一個隨時會徹底崩裂的世界。
沈青黛將沾滿血污和淚水的掌心,緩緩地、重重地按在了冰冷的玻璃上。
隔著玻璃,隔著生死,她的目光,死死地、如同鎖定獵物般,鎖定了手術臺上父親那張被氧氣面罩覆蓋、毫無生氣的臉。
她的嘴唇無聲地開合,嘶啞的聲音如同來自九幽地獄的寒風,帶著濃重的血腥氣和一種令人膽寒的決絕誓言,清晰地回蕩在死寂的走廊里,也砸在沈萬鈞等人驟然色變的臉上:
“父親……”
“你撐住?!?
“你的債……”
“女兒……”
“親手替你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