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咸魚考古,深海遺珠
- 退婚99次后大佬們真香了
- 絲羽2025
- 3451字
- 2025-07-26 10:10:11
門鎖落下的輕響,如同一個冰冷的句點,將沈懷山那沉重如山的身影徹底隔絕在外。昏暗的臥房里,只剩下沈青黛粗重的喘息,和地板上那個靛藍色小布包投下的、沉默而巨大的陰影。
母親……
這個遙遠得像隔世星光的詞匯,裹挾著沈懷山那句沉甸甸的“你母親走之前給你留的”,如同淬了毒的冰錐,狠狠鑿穿了沈青黛強行筑起的心防。屬于原主的、那些被刻意封存的、模糊而冰冷的童年碎片,裹挾著一種陌生而尖銳的酸楚,瞬間洶涌而至!
空蕩蕩的巨大房間,窗外婆娑的、如同鬼影般的古樹,永遠緊閉的、屬于母親的雕花房門,空氣里若有似無的、苦澀的藥味……還有沈懷山那張總是寫滿疲憊與疏離、沉默得令人心慌的臉……
沒有擁抱。
沒有溫言軟語。
只有規矩,和深不見底的、冰冷的距離。
原主那卑微的、近乎乞求的舔狗性格,是否也源于這片名為“沈園”的凍土?
沈青黛猛地攥緊了身下的錦被,絲綢在掌心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她死死盯著地板上那個靛藍色的小布包,仿佛那不是一個布包,而是一枚深埋在凍土之下、隨時會引爆的炸彈。
去看她?
去看那個在族譜上只剩下冰冷名字、在原主記憶里只剩模糊輪廓的“母親”?
去那座象征著沈氏所有榮耀與枷鎖的、冰冷森嚴的宗祠?
一股巨大的排斥感和荒謬感在胸腔里翻騰。她只想把這該死的布包連同那張燙金的邀請函一起扔出去!扔得越遠越好!
可沈懷山最后那句“去看看她吧”,那聲音里極其微弱的艱澀和……痛楚?卻像一根無形的絲線,纏繞住她的腳踝,讓她動彈不得。
煩!
她掀開被子,赤腳踩在冰涼光滑的地板上,一步步走向那個布包。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記憶的冰層上,寒意刺骨。她蹲下身,指尖在觸碰到靛藍色粗棉布的瞬間,幾不可察地顫抖了一下。
布料很舊了,洗得發白,邊緣甚至有些毛糙,帶著一股淡淡的、陳舊的樟木和草藥混合的氣息。包裹的手法很仔細,方方正正,邊角都折得一絲不茍,透著一股久遠年代特有的鄭重。
沈青黛深吸一口氣,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指尖用力,解開了布包上那根早已失去彈性的舊布繩。
布包攤開。
里面沒有信箋,沒有照片,沒有任何能直接訴說的遺物。
只有一枚玉。
一枚通體瑩潤、觸手生溫的玉蟬。
玉蟬不大,不過拇指長短,卻雕琢得極其精細。線條流暢圓融,蟬翼薄如輕紗,仿佛下一刻就要振翅而飛。玉質是極為罕見的、如同初春嫩芽般的陽綠色,綠得鮮活欲滴,在昏暗的光線下,內部仿佛有溫潤的光華在緩緩流淌。蟬的腹部,還以極其細微的陰刻線條,勾勒著一朵小小的、含苞待放的梅花。
美得驚心動魄。
卻也……沉得令人窒息。
沈青黛的指尖在觸碰到那溫潤玉質的瞬間,像是被微弱的電流擊中!一股難以言喻的悸動,混雜著一種深沉的、來自血脈深處的悲傷,毫無預兆地沖上心頭!她下意識地將玉蟬緊緊攥在手心,那溫潤的觸感,仿佛帶著另一個人的體溫,穿透時空,熨帖著她冰冷的掌心。
為什么是蟬?
為什么是梅花?
母親……是個什么樣的人?
原主那些模糊的記憶碎片里,關于母親的信息少得可憐,只有一些零星的、溫暖的畫面——一只溫柔的手拂過額頭的觸感?一個帶著淡淡藥草香的、模糊的懷抱?還有……一片模糊的、仿佛被淚水暈開的、鮮紅的顏色?
鮮紅?
沈青黛的眉頭猛地蹙緊!一股強烈的不安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間纏繞上她的心臟!原主母親……是怎么死的?沈懷山那沉痛的眼神,沈聿白諱莫如深的態度……沈家上下對此似乎都緘口不言!
這枚玉蟬……是唯一的線索?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將玉蟬湊近眼前,借著窗外透進來的微弱月光,仔細端詳。玉質溫潤無瑕,雕工精湛絕倫,顯然是價值不菲的古物。蟬翼的紋路,腹部的梅花……她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那朵小小的梅花。
忽然!
她的指尖在梅花花蕊中心一個極其微小的凸起上,停頓了一下。
那凸起極小,幾乎難以察覺,觸感也與其他平滑的玉質不同,帶著一種極其細微的、類似金屬的硬度和冰涼。
暗格?!
一個念頭如同閃電般劈開沈青黛混亂的思緒!她心臟狂跳起來!幾乎是屏住呼吸,指尖凝聚了所有的專注力,極其小心地、試探性地對著那個微小的凸起,用指甲蓋的邊緣,輕輕向下一壓!
“咔噠。”
一聲極其輕微、幾不可聞的機括聲響起!
玉蟬那圓潤飽滿的腹部,竟然沿著一條極其隱秘的接縫,無聲地滑開了一條窄縫!
沈青黛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小心翼翼地將指甲探入縫隙,輕輕一撬!
蟬腹完全打開了!
里面并非中空,而是嵌著一個比指甲蓋還小的、扁平的、泛著冷冽金屬光澤的——**微型存儲器(U盤)?!**
沈青黛的瞳孔驟然收縮!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這……這怎么可能?!
一枚明顯是古物的玉蟬!里面竟然藏著一個現代科技的U盤?!
是后來放進去的?還是……這玉蟬本身,就是一件精心設計的、跨越時空的密碼容器?!
巨大的震驚和一種被卷入更深漩渦的寒意,瞬間攫住了她!母親……她到底留下了什么?需要用這種方式隱藏?!
她幾乎是顫抖著,將那個冰冷的、小小的金屬片從玉蟬腹中取了出來。金屬片的一面,刻著一個極其微小的、線條繁復的符號——像是一朵抽象的、被荊棘纏繞的梅花。
這符號……沈青黛覺得有點眼熟,卻一時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她捏著這枚冰冷的、承載著巨大秘密的金屬片,如同捏著一塊燒紅的烙鐵!沈園夜晚的寂靜,此刻顯得無比詭異而沉重。窗外婆娑的樹影,仿佛都變成了窺探的眼睛。
必須找臺電腦!立刻!
她猛地站起身,環顧這間古色古香、卻充斥著無形壓力的臥室。這里不可能有電腦。沈聿白!他的書房!
沈青黛攥緊U盤和那枚打開的玉蟬,像一道無聲的幽靈,猛地拉開臥室門,沖進同樣昏暗寂靜的走廊!赤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沒有發出絲毫聲響。
走廊盡頭,書房的門縫下,透出一線溫暖的燈光。
她停在門口,心臟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她抬起手,指尖懸在門板上,猶豫了只有一秒,便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用力敲了下去!
“篤篤篤!”
敲門聲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
門內傳來椅子挪動的輕微聲響。幾秒鐘后,書房門被拉開。
沈聿白站在門口。他脫去了外套,只穿著熨帖的白色襯衫,袖子隨意地挽到手肘,露出線條流暢的小臂。金絲眼鏡后的目光帶著一絲被打斷工作的訝異和關切,落在沈青黛蒼白的臉上和赤著的雙腳上。
“青黛?怎么了?”他的聲音溫潤依舊,帶著安撫的力量,“做噩夢了?”
沈青黛沒有說話。她只是猛地抬起手,將掌心中那枚打開的玉蟬和那個冰冷的微型U盤,直直地遞到沈聿白眼前!
她的呼吸急促,眼神死死盯著沈聿白的臉,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變化!
沈聿白的目光,在觸及那枚打開的玉蟬和里面的U盤時,溫潤的瞳孔幾不可察地驟然一縮!他臉上的關切瞬間凝固,隨即被一種深沉的、如同被觸及了最核心秘密的震驚和凝重所取代!那震驚只持續了不到半秒,便被強行壓下,但鏡片后的眸光,卻瞬間變得銳利如手術刀,帶著一種洞穿一切的審視和……一絲極其復雜的、難以言喻的沉痛!
他猛地抬眼,看向沈青黛,聲音低沉得如同壓著萬鈞巨石:
“這玉蟬……誰給你的?!”
“里面的東西……你看過了?!”
他的反應,無疑證實了沈青黛最深的猜測!這玉蟬,這U盤,隱藏著沈家,或者說,隱藏著母親死亡的巨大秘密!而且,沈聿白知道!他一定知道!
“父親給的!”沈青黛的聲音帶著破音的嘶啞,目光如同燃燒的火焰,逼視著沈聿白,“他說是母親留下的!沈聿白,告訴我!這里面到底是什么?!我母親她……到底是怎么死的?!沈家到底在隱瞞什么?!”
“青黛!”沈聿白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罕見的嚴厲和制止!他猛地伸手,似乎想奪過她手中的東西,卻在觸及她燃燒著怒火和執拗的眼睛時,動作硬生生頓住!
他深深地看著她,看著她眼中那不顧一切的瘋狂探尋,看著她蒼白臉上因激動而泛起的病態紅暈,看著她赤腳站在冰涼地板上的單薄身影……胸腔劇烈起伏著,鏡片后的眸光激烈地翻涌著,如同平靜海面下驟然掀起的驚濤駭浪!掙扎?痛苦?一種深不見底的沉重?
最終,所有的激烈情緒被他強行壓下。他深吸一口氣,側身讓開門口,聲音恢復了平日的溫潤,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凝重和……一絲難以察覺的疲憊:
“進來。”
“把門關上。”
沈青黛沒有絲毫猶豫,一步踏入書房,反手重重關上了沉重的木門!
“咔噠。”
門鎖落下。
書房內,厚重的紅木書桌,滿墻的線裝古籍,空氣里彌漫著淡淡的墨香和舊紙的氣息。一臺造型簡約流暢的超薄筆記本電腦,靜靜地放在書桌一角,屏幕散發著幽藍的光。
沈聿白走到書桌前,拿起電腦,動作沉穩地開機。幽藍的屏幕光照亮了他溫潤卻異常凝重的側臉。
他接過沈青黛手中那枚冰冷的U盤,指尖在觸碰到那刻著荊棘梅花符號的金屬表面時,幾不可察地停頓了一瞬。他抬眼看著沈青黛,眼神復雜得如同蘊藏著整個沈園百年的秘密與沉重。
“青黛,”他聲音低沉,每一個字都重若千鈞,“你確定……要看嗎?”
“有些真相……”
“一旦揭開,就再也……無法回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