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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咸魚登臺,鯊魚入網

顧衍之的手機屏幕,在收到沈青黛那條“炫耀”信息時,瞬間被捏得咯吱作響,蛛網般的裂痕從屏幕中心猙獰蔓延開。

陽光透過落地窗,照亮他此刻扭曲猙獰的臉。那雙曾經被無數名媛仰望的深邃眼眸,此刻布滿猩紅的血絲,翻涌著足以焚毀一切的暴怒、屈辱和……刻骨的嫉恨!

“合作已經敲定……”

“陸星野……求合作……”

“以前圍著你轉……誰看得起我?”

“現在嘛……呵。”

每一個字,都像燒紅的鋼針,狠狠扎進他高傲的心臟!沈青黛那輕描淡寫又充滿嘲諷的語氣,仿佛隔空甩了他無數個響亮的耳光!

早上在傅司珩辦公室被保安“請”出去的狼狽,傅司珩那冰冷如看垃圾的眼神,沈青黛那毫不掩飾的輕蔑和憐憫……所有不堪的畫面,被這條信息瞬間點燃,化作滔天的毒火,燒得他理智全無!

“沈、青、黛!”顧衍之從齒縫里擠出這三個字,聲音嘶啞扭曲,帶著毀天滅地的恨意,“你以為攀上傅司珩和陸星野,就能踩在我顧衍之頭上了?!做夢!”

他猛地將手機狠狠砸向昂貴的波斯地毯!屏幕碎片四濺!

“賤人!不知天高地厚的賤人!”他像一頭徹底失控的困獸,在空曠的辦公室里暴躁地踱步,昂貴的意大利皮鞋將地毯踩得一片狼藉。“風光?萬人演唱會?特別贊助伙伴?我讓你風光!我讓你萬眾矚目!”

一個瘋狂而惡毒的計劃,瞬間在他被嫉妒和怒火燒灼的腦海里成型。他要毀掉陸星野這場演唱會!更要當眾撕下沈青黛那層“風光”的假面!他要讓全城的人都看清楚,她沈青黛,永遠都只是他顧衍之不要的垃圾!她所謂的“翻身”,不過是靠攀附男人得來的笑話!

他抓起座機,撥通一個隱秘號碼,聲音冰冷刺骨,帶著玉石俱焚的狠厲:

“是我。陸星野下周在市中心體育館的演唱會,給我搞砸它!不惜一切代價!我要看到舞臺事故!看到混亂!看到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和她那個破奶茶牌子,成為全城的笑柄!”

“重點‘照顧’那個叫‘咸魚翻身茶’的贊助環節!我要它徹底臭掉!”

“錢?錢不是問題!我要的是效果!毀掉它的效果!”

市中心體育館,萬人演唱會的籌備已進入最后的沖刺階段。巨大的舞臺雛形初現,燈光音響設備正在緊張調試,空氣中彌漫著油漆、電線和新設備特有的味道,以及一種大戰將至的亢奮感。

后臺VIP化妝間,此刻卻彌漫著一種詭異的……沙丁魚罐頭味?

陸星野頂著一頭被抓得亂糟糟的奶奶灰,身上套著一件極其寬大、印著卡通咸魚圖案的熒光綠T恤,正對著鏡子齜牙咧嘴地擺出各種“酷炫”姿勢。他旁邊,沈青黛裹著她的咸魚衛衣(室內空調太足),抱著手臂,一臉“這娃沒救了”的無奈表情。

“陸星野,你是頂流明星,不是菜市場賣魚的吉祥物!”沈青黛忍無可忍,指著那件辣眼睛的熒光綠咸魚T恤,“讓你拍聯名宣傳照,不是讓你cosplay咸魚精!表情!表情管理呢?高冷!疏離!睥睨眾生!懂不懂?”

“哎呀黛姐!這叫反差萌!懂不懂?”陸星野不以為意,反而更加賣力地對著鏡頭擠眉弄眼,“頂流也愛翻身的咸魚!多接地氣!多真實!粉絲就吃這套!”他拿起一瓶“翻身茶”,試圖做一個“噸噸噸”的豪邁姿勢。

沈青黛扶額。算了,帶不動。咸魚人設徹底被這小子帶歪了。

“咔嚓!咔嚓!”專業攝影師憋著笑,快門按個不停。雖然畫風清奇,但陸星野那張老天爺賞飯吃的臉和與生俱來的鏡頭感,硬是把這沙雕主題拍出了某種……獨特的魔性魅力?尤其是當他一臉“老子宇宙最帥”的表情,卻穿著咸魚T恤,手里還舉著奶茶時,那種強烈的反差,確實有種詭異的吸引力。

“行了行了,短視頻部分!”沈青黛趕緊打斷這辣眼睛的拍攝,“按腳本走!突出‘咸魚精神’的拼搏和反轉!不是讓你耍寶!”

折騰了大半天,總算把宣傳物料搞定。陸星野累癱在沙發上,像條被曬干的咸魚:“黛姐……我這‘賣身契’……抵債抵得夠賣力了吧?二十場直播啊!我嗓子還要不要了……”

沈青黛沒理他,手機震動,是傅司珩通過加密通訊器發來的信息:

內部審計初步結果:法務部備案鏈安全。供應鏈B級供應商‘鑫榮包裝’有異常資金流動,指向境外空殼公司。已監控。網絡安全團隊發現針對‘翻身茶’官網的持續低強度DDoS攻擊,源IP偽裝,意圖制造訪問卡頓假象,影響預售。已攔截加固。保持警惕。傅。

沈青黛眼神微凝。果然,暗處的老鼠沒閑著。DDoS攻擊?這種小打小鬧的騷擾,更像是……試探?或者,是為了掩蓋更大的動作?她回復:

收到。重點盯‘鑫榮’。攻擊像煙霧彈,目標或在演唱會現場。已布餌,靜待大魚。沈。

剛發完,化妝間的門被敲響。沈聿白提著一個保溫食盒,溫潤的臉上帶著一絲擔憂,走了進來。他目光掃過癱成咸魚的陸星野和裹著衛衣的沈青黛,最后落在沈青黛臉上:“沈小姐,星野。沒打擾吧?”

“沈醫生!”陸星野立刻原地復活,湊過去,“帶了什么好吃的?”

“一些清潤的湯羹,還有潤喉的梨膏。”沈聿白溫和地說,將食盒放在桌上,目光卻始終帶著關切落在沈青黛略顯疲憊的臉上,“你們這幾天太拼了。演唱會籌備本就勞心勞力,還要應付那些……”他頓了頓,沒明說,但意思不言而喻,“身體是根本,別太透支。尤其是你,沈小姐,肩傷剛恢復不久。”

他的關心溫和而熨帖,像初冬的陽光,不灼人,卻帶來暖意。

沈青黛心頭微暖:“謝了,沈醫生。我們心里有數。”

陸星野已經迫不及待地打開食盒,濃郁的清甜香氣飄散出來:“哇!沈醫生你真是及時雨!黛姐快嘗嘗!比傅司珩那資本家只會壓榨強多了!”

沈青黛:“……”這小子,隨時隨地不忘拉踩。

她接過沈聿白遞來的溫熱的梨膏水,小口喝著,清甜滋潤,確實緩解了喉間的干澀。沈聿白就坐在旁邊,安靜地看著她,眼神溫和,帶著一種無聲的守護力量。

就在這時,沈青黛放在化妝臺上的私人手機屏幕,極其微弱地閃爍了一下紅光。快得幾乎無法察覺,像接觸不良的指示燈。她正低頭喝湯,似乎并未留意。

然而,城市另一端那個昏暗的房間里,戴著兜帽的身影看著監控屏幕上那個瞬間消失又恢復正常的微弱信號反饋,陰鷙的臉上露出一絲得逞的獰笑。

“植入成功!雖然被那該死的加密通訊器擋掉了大部分,但這個備用木馬……夠用了!”他手指在鍵盤上飛快敲擊,屏幕上顯示出沈青黛私人手機此刻的定位——市中心體育館后臺VIP區。

“Plan B,線下驚喜……開始派送。”他切換通訊界面,發送指令:

目標鎖定。‘禮物’已通過B線送達體育館后勤通道,接收人:臨時場務組小王。按計劃執行,確保在‘咸魚’環節前混入飲品區。我要親眼看著那條咸魚……變成死魚!

演唱會當天。

市中心體育館如同沸騰的海洋。數萬支熒光棒匯成璀璨星河,震耳欲聾的聲浪幾乎要掀翻穹頂。空氣里彌漫著狂熱、汗水和青春荷爾蒙的氣息。

后臺,氣氛卻截然不同。緊張、高效,如同精密運轉的戰爭機器。

沈青黛站在通往舞臺側的陰影里,依舊裹著她的咸魚衛衣,像一道格格不入卻無比鎮定的風景線。她手里拿著對講機,目光冷靜地掃過監控屏幕——舞臺、后臺通道、觀眾席、最重要的飲品準備區……

陸星野正在臺上引爆全場,炫目的燈光和炸裂的舞曲如同海嘯。距離“咸魚翻身茶”特別贊助環節——陸星野中場休息時與粉絲互動,現場抽取幸運觀眾贈送定制“翻身茶”及聯名周邊的環節,還有不到十五分鐘。

對講機里傳來安保隊長壓低的聲音:“沈總,A區三號通道發現兩個可疑人員,試圖混入后臺,已被控制,身上搜出小型強光手電和干擾器,像是想制造舞臺燈光混亂。”

“B區飲品準備區外圍,發現一個生面孔臨時工,行跡鬼祟,被我們的人盯住了,暫時沒動作。”

“觀眾席VIP3區,顧衍之到了,帶著兩個人,臉色很難看。”

沈青黛眼神沒有絲毫波動,平靜回復:“A區按擾亂治安送警。B區盯死,別打草驚蛇,等他動作。VIP3區……不用管他。”她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魚兒,果然迫不及待地游進網里了。

她切換加密通訊器,單獨聯系傅司珩安排在暗處的人:“‘鑫榮包裝’送來的那批定制聯名杯,檢測結果?”

無毒,無物理破壞痕跡。安全。傅。

“好。重點盯飲品調配區。我懷疑他們的‘驚喜’在那里。”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舞臺上的陸星野一曲終了,汗水淋漓,對著臺下數萬粉絲露出標志性的陽光笑容,引發新一輪山呼海嘯。

“謝謝大家!接下來,是大家期待已久的——特別福利時間!”他聲音帶著喘息和興奮,“今晚的特別贊助伙伴,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超——級好喝的‘咸魚翻身茶’!”

巨大的LED屏幕上,瞬間打出“咸魚翻身茶”和陸星野穿著咸魚T恤的魔性宣傳照,引發全場爆笑和尖叫。

后臺飲品準備區,瞬間進入最高戰備狀態。穿著統一制服的工作人員緊張而有序地進行最后的分裝。那個被盯住的“臨時工小王”,眼神閃爍,趁著旁邊人轉身去拿吸管的瞬間,極其隱蔽地從口袋里摸出一個小巧的、沒有任何標簽的塑料滴管瓶,手指顫抖著,就要往旁邊一排已經調配好、即將被推出去的“翻身茶”特調飲品中滴去!

就在他指尖即將觸碰到杯口的剎那!

“咔嚓!”

一聲清脆的金屬撞擊聲!

一只戴著白手套的手,如同鐵鉗般,死死扣住了他的手腕!力道之大,幾乎要捏碎他的骨頭!

“啊!”小王痛呼一聲,滴管瓶脫手掉落!

另一只手凌空接住!

“想給我們的‘翻身茶’,加點什么‘特別料’?”一個冰冷毫無感情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兩個穿著黑色西裝、氣息彪悍的男人不知何時如同鬼魅般出現在他身后,一左一右將他死死制住!其中一個,正拿著那個差點得逞的滴管瓶。

“我……我沒有!我什么都沒做!你們是誰?!”小王臉色慘白,拼命掙扎狡辯。

“別急。”沈青黛的聲音從陰影里傳來。她緩步走出,身后跟著安保隊長和傅司珩派來的負責人。她看都沒看那個面如死灰的小王,目光落在那個滴管瓶上。

傅司珩的人立刻將瓶子遞給旁邊一個穿著白大褂、提著便攜檢測箱的人。那人動作迅速,取出一滴液體滴在試紙上。

幾秒鐘后,試紙呈現出詭異的藍紫色。

白大褂臉色凝重:“沈總,是強效瀉藥混合了少量神經致幻劑。劑量不大,但足以讓飲用者在短時間內腹痛難忍,甚至出現短暫眩暈和幻覺。如果是在舞臺上飲用……后果不堪設想。”

現場一片死寂。所有工作人員都倒吸一口冷氣!看向小王的眼神充滿了后怕和憤怒!

沈青黛的眼神徹底冷了下來,冰寒刺骨。她走到被死死按住、抖如篩糠的小王面前,聲音不大,卻帶著千鈞之力:

“誰指使你的?”

小王嘴唇哆嗦,眼神驚恐地亂瞟,最終卻死死咬住牙關,不肯開口。

“不說?”沈青黛冷笑一聲,拿出自己的手機,點開一段監控錄像,屏幕直接懟到他眼前——正是昏暗房間里,那個戴兜帽的身影將滴管瓶和一疊鈔票塞給他的高清畫面!甚至能看清兜帽下小半張陰鷙的臉!

“你……你怎么會有……”小王徹底崩潰,面無人色!

“我怎么會有?”沈青黛收回手機,語氣森然,“告訴你的主子,想玩陰的,手段還嫩了點。這點‘驚喜’,還是留給他自己慢慢享用吧。”

她不再看癱軟在地的小王,轉頭對安保隊長:“把人看好,證據固定。報警。”然后拿起對講機,聲音恢復冷靜:“后臺危機解除。飲品安全。可以按計劃進行。”

說完,她看向通往舞臺的入口。陸星野正在臺上,對著鏡頭,拿起一杯特制的、裝飾著咸魚小旗的“翻身茶”,笑容燦爛地宣布:“現在,抽取第一位幸運粉絲!讓我們一起——咸魚翻身!”

巨大的歡呼聲浪穿透隔音墻,席卷而來。

沈青黛站在沸騰的聲浪邊緣,咸魚衛衣的帽子在氣流中微微晃動。她的眼神穿過舞臺炫目的燈光,精準地投向觀眾席VIP3區的方向。

黑暗中,顧衍之鐵青的臉,在熒光棒的映照下,扭曲得如同惡鬼。他死死盯著臺上春風得意的陸星野,盯著那刺眼的“咸魚翻身茶”標志,拳頭捏得咯咯作響。他安排在后臺制造混亂的人,如同石沉大海,杳無音訊!而那個該死的“翻身茶”環節,卻順利進行,引來全場歡呼!

巨大的失敗感和被愚弄的憤怒,幾乎將他吞噬!

沈青黛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冰冷的、勝利者的弧度。

鯊魚,入網了。

而好戲,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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