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逸的聲音在老者身后響起,隕鐵刀吞吐功德元炁自上而下斬落。
老者心頭一顫,情報里楚逸明明只是個化罡初期啊,煉化的元炁雖然沒有記載,可品階應該是七品而已。
為了防止出岔子,他們甚至還特意加強了人手。對付化罡中期,煉化六品元炁的存在都是手拿把掐。
可為什么會被輕易突破?
難道是巡天司的內奸反水了?
思索之間,他體內土黃色元炁流轉,在背后瞬間凝結成一塊類似龜殼的東西。
老者的元炁乃是六品土螻元炁,極擅防御,哪怕在五品元炁的攻擊下,都能支撐一時半刻。
凝結防御后,老者雙足站立處地面波紋翻涌,整個人就要朝著地下遁去。
只要回到地下,他就是絕對安全的,這也是為什么盡管實力與元炁品階在組織內都不算高,卻頗受器重的原因。
保命能力一流,活著才是硬道理。
但下一刻,他忽然發現世界在轉動。不,不是世界在轉動,而是他的上半身在轉動。
隕鐵刀自老者腰間斜著劃過,老者上半身被帶著扭動半圈跌落在地。
“啪嗒~”
楚逸連審問都沒有,在一圈黑衣人中不斷穿梭揮刀。只用了約么兩個呼吸時間,便將一圈人盡數斬殺。
對方是沖著巡天司的身份來,審問毫無作用,還是盡早離開這是非之地為好。
扯了塊布遮住大半張臉,楚逸策馬狂奔離開。
之前玉書推演中自己怎么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你那倒是因為自己現在太出名了?
約么半天后,楚逸遠遠望見遠處坐落的簡樸村莊。
阡陌交通雞犬相聞,除了占地面積極大外與書中的完美農家生活一模一樣。
但這一切其實只是表象,那些在村莊外圍游走的農夫都是演員,負責監察與盯梢。沒辦法,天芒墟中有很多東西是見不得光的,真要擺到臺面上大家都不好看。
楚逸翻身下馬,牽著馬前行。
來到村口,一名正坐在石碾子旁挑豆子的老嫗笑瞇瞇抬起頭:“后生不是附近村子人吧?”
楚逸拱了拱手:“路過,想買點東西。”
老嫗聽到這話,渾濁的雙眼微微亮起:“哪位搭的線?”
“清河的山瓢把子。”
“來這地面,有啥營生?”
“抓些煉道的家伙。”
你來我回幾句話后,老嫗沖著身后微微點頭,隨即繼續挑豆子。
幾句江湖黑話,大概問了楚逸的介紹人是誰,來這里為了什么。楚逸說的清河山老大確有其人,玉書推演中大概三年后會被自己砍死,修為化罡后期,無惡不作的渣滓。
村莊內部,完全是另一番景象。繁華的街市上人來人往,大多數都氣息不凡遮掩身份,不像是善類。
蒙面的楚逸看著這些,不由得在心中盤算起來。現在功德玉書推演還差約么四成,要是自己突然動手將這些人都宰了,絕對能湊夠下一次推演所需。
但他最終沒有動手,首先不清楚這些人的具體身份,他又不是嗜殺之人,向來講究師出有名。
來到一處專門售賣元炁的鋪子,店小二見楚逸進門,立即熱情迎上來:“這位爺,您要買什么?咱這兒有幾百種元炁,保準讓您滿意!”
楚逸接過一本厚厚冊子,里面全是店里有的元炁品階。
九品元炁上百種,八品三十余種,七品也有十幾種,確實非常豐富。
可惜楚逸的三品功德元炁需要數量巨大的九品和八品元炁煉化,在這里根本湊不齊。
“我要這些,每種來上……二十縷。”
楚逸隨手點了四十余種元炁,店小二看著如此龐大的數量,臉上露出震驚之色:“您稍等,我去叫掌柜的。”
高品階元炁極其難得,天生地養的數量稀少,后天容量的配方難尋,即便碰巧配出,所花費的低階元炁也數量龐大。
光一縷三品功德元炁的成本價,就在幾十萬兩銀子,即便楚逸有些身家,想要敞開了用也完全不可能,必須有一個龐大的組織供養才可以。
或者推演后從玉書中帶出修為。
看著楚逸需要的元炁條目,掌柜的態度也異常恭敬:“您稍等,我們馬上給您配齊。”
連著去了好幾家店鋪,楚逸終于湊齊所需元炁,大大小小瓶子裝了一麻袋。
“真是麻煩啊,這世界到底有沒有空間裝備?”
楚逸心中吐槽一句,牽著馬離開天芒墟。想象中因為買了太多東西而被人盯上,最后成功反殺的劇情并未出現,一切順利的不像話。
“走了嗎?”
“走了!”
“呼,那就好。我還以為這煞星會在咱們這兒大開殺戒呢。”
“大當家你怕什么,咱們天芒墟這么多人,跟他爆了!”
“啪!”
天芒墟深處一座簡樸院落中,大當家一個脖兒拐抽到手下身上:“我給你說過多少次,咱們出來混最重要的是什么?”
“求財!”
“沒錯,那家伙實力多強啊,殺了代價太大,而且沒好處。”
就在這時,一道肥碩身影氣喘吁吁跑了進來:“大當家,最……最新情報!”
“念。”
“滅天會發布懸賞,血刀狂屠楚逸楚遄飛懸賞……”
說到這里,胖子猛地喘了幾口粗氣,讓屋內眾人都忍不住罵娘:“你這家伙快說啊,磨磨唧唧的!”
“十縷五品元炁。”
“什么?!”
“怎么會這么多?”
“那幫人瘋了?”
就在眾人感嘆之時,剛才被打了一脖兒拐的青年對自家老大說道:“老大,我們現在去追肯定能追上!”
坐在主位的男人聞言低下頭,似乎在思索什么。片刻后他患失中人:“這事情咱們天芒墟不要插手,懂嗎?”
開玩笑,他積攢點家業容易么,跟滅天會那群瘋子摻和絕對沒好下場。
滅天會敢跟巡天司對著干,他可不敢。
十縷五品元炁確實誘人,足以讓很多化罡境瘋狂,但也要有命享受才是。
“這江湖真是越來越亂了。”
大當家長嘆一聲,臉上忽的泛起一絲苦笑。自己是真的老了,已經沒了當年那股子敢打敢沖的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