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三兩銀子
- 瘋批鬼醫,養幾個靈仆不過分吧?
- 辭落笙
- 2008字
- 2025-07-09 11:38:41
蘇妍曦手中拎著一盞微弱靈燈,火苗在夜風中幾欲熄滅。
蘇妍曦看了水缸一眼,輕聲道:
“這里確實有一縷怨魂。”
“還是一個厲鬼。”
眾人驚恐抬頭,沈夜白看著她,沒有阻止。
他心中微動:她來的,未免太過巧合。
“沈大人,你今晚吃藥了嗎?”
沈夜白愣了一下,從袖口拿出一個蘇妍曦給他的妖丹,“你是說這個?”
蘇妍曦點頭微笑道,“我建議你現在就把它吃了。”
沈夜白冷冷盯著手中的藥丹,最終卻沒有服下,而是輕輕放回袖中。敵友未明,他怎會輕易吃這女子遞來的東西?況且,他并無病痛,根本沒必要吃藥。
蘇妍曦笑了一聲,“隨便你咯。”
蘇妍曦走到水缸前,從袖中取出一張青紙符,貼在缸口,輕聲念咒。片刻后,水缸中果然浮起一縷淡影!不是老張,而是一個年幼小孩的魂魄,臉上帶淚。
眾人面面相覷。
蘇妍曦蹙眉,低聲道:
“這是那女子的孩子,幾年前被張家人活活打死的,尸體埋在院后菜圃。”
她冷眼看著張母,“我想你們應該不會忘記吧。”
那孩童魂影驟然暴起,仿若瘋魔一般猛撲向張母,雙眼血紅,張牙舞爪,恨不得將她撕碎!眾人頓時驚叫四起,張母更是雙腿一軟,癱倒在地。
沈夜白身影一晃,如流星破空,眨眼已至孩童面前,黑袍翻飛,一掌揮出,一道凌厲靈氣轟然震出,將那魂影生生逼退!
而那一位道長面如土色,想逃,卻被小捕快當場擒住。
沈夜白轉向蘇妍曦,兩人目光交匯,神色復雜。
“看來這件事情,還越來越復雜了。”
那鬼魂尖嘯一聲,朝沈夜白撲來!
“我娘不是親病死的!!”
沈夜白長劍出鞘,迎接那惡鬼!
“是他!是那個男人!!是是他踹死我娘的!!”
風卷殘葉,張家人紛紛逃散,跪地驚呼“撞邪啦!”
蘇妍曦冷笑一聲,“讓你不好好吃藥。”她沒有理會這些人,走進靈堂,她來的真正目的就是躺在棺材里面的尸體,老張的尸體。
這是她安排好的戲。老張的家府,才是最佳舞臺。人死在衙門,鬼魂終究要回到屬于自己的地方!
兇手?開什么玩笑。
今晚之后,她就會是斬妖除惡的救世之人。沈夜白,自然也拿她沒轍。她點燃三柱黑香,青衣輕揚,手指一抬,靈陣升起,手中靈燈微光閃爍。
她輕聲念咒,四方結界升起。
靈堂中心升起一縷渾濁魂影——老張的完整靈魂,但魂力雜亂,幾近崩散。
青火繚繞,老張的魂魄一點一點的被煉成藥丹,他的魂體在陣中劇烈翻騰,可依然逃不過這命運。
“你知道我是誰嗎?!”
蘇妍曦冷笑,“那你知道我是誰嗎?”
藍色火焰從她掌心浮出,一點一點的吞噬老子的鬼魂。
“饒命啊!!我上面有人……”
“你不能殺我……我……啊啊啊——!!”
蘇妍曦沒有理會,只是看著老張成為一枚藥丹。取出丹藥,輕輕一拋,裝入瓷瓶,轉身離開。
可此刻,沈夜白狼狽推門而入,肩頭衣袍已破,氣息未穩。一個小鬼都只能勉強應付,這就是....
——不吃藥的下場。
蘇妍曦遞出的藥丹,自然不是什么良方。她本是打算,借那藥丹讓沈夜白昏睡一夜,趁他神智不清,放出厲鬼,血洗老張一門。
鬼魂索命,怨氣滔天,滿門抄斬——皆可歸于冤魂報復,與她無關。她再出現降妖除魔,成為英雄。
可惜了。
這沈夜白,沒那么容易被糊弄。
看見蘇妍曦手中亮著藍光的藥丹,他不由一怔。
“你……不會拿老張的魂魄煉丹了吧?!”
蘇妍曦淡然一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呢?”
沈夜白咬牙,“蘇大夫,曜都雖然不排斥鬼修的存在,但你拿魂魄煉丹,那可是大忌!”
蘇妍曦冷笑一聲,“我相信你會把這事情壓住的。”
兩人對視,心中各藏鋒芒,這一場風波,才剛開始。
蘇妍曦目光落在了沈夜白的傷口,輕聲說道:
“沈大人,今晚記得在門口放三兩銀子,我會派人...”
蘇妍曦搖了搖頭,重新說道,“我會派靈仆,也就是鬼,去送藥。”
蘇妍曦步伐宛如幽靈,離開了張家府,留著沈夜白和他的小弟們來收攤。
張家徹徹底底亂成一團,在沈夜白的逼問下,也了解了張家的情況,和老張的事情。
三年前,母女二人因貧苦,無奈來投奔“表親”老張。
老張起初佯裝好意,將二人安置在后院偏房,后來露出本性,對女子動手動腳。
女子憤而反抗,被老張打得重傷,后來“莫名病逝”。幼女年幼,親眼目睹母親的死,卻被捂嘴扔進井中。為了掩蓋罪行,老張讓自己上面的人寫了一張病亡證明,尸體隨便處理。
...
衙門后宅·子時
夜風微涼,月光如洗。
沈夜白正伏案披閱卷宗,案上燭火搖曳,將他削瘦清冷的側臉映出淡淡陰影。
他忽覺心神微動,似有風聲從院門外掠過。
他起身,披上外袍,走出屋門。
“嘟、嘟、嘟。”
敲門聲極輕極短,像是有人猶豫著、不敢驚擾,卻又不得不叩。
沈夜白推門而出——
門外空無一人。唯有一只青布包靜靜放在門檻上,包袱角落還壓著一張薄紙,在夜風中微微顫動。
他目光微沉,低頭解開包袱,里面赫然是一小包止血散、一罐碧綠色的傷膏,氣味淡雅,是極為難得的草藥煉制。
紙上只寫寥寥四字:“三兩銀子”
落款沒有名字,字跡纖細秀勁,末筆收鋒極利,像是女子,又藏著不怒自威的意味。
沈夜白眸光微動,指尖摩挲那張紙,眼底掠過一絲思索與若有若無的笑意。
“有趣。”
他將藥與紙一并收起,轉身進門,將院門關好。
身后夜色深沉,遠處犬吠傳來,像有什么正在悄悄展開。
可,他并沒有留下那三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