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二房鬧著要分家
- 重生七零,從棺材里爬出整頓家風(fēng)
- 賽博小泥巴
- 2281字
- 2025-07-11 12:00:00
昨夜那句“分家”,像一塊無形的巨石,壓在陳家院子的每個人心頭。
余波至今未散。
二房的屋門緊緊關(guān)著,仿佛要與整個世界隔絕。
陳秀英就坐在堂屋的門檻上。
她手里拿著一根磨得油光發(fā)亮的骨針,慢條斯理地為一截麻線打蠟。
她的動作不疾不徐,神情沒有半分波瀾。
仿佛昨夜那個要將親生兒子凈身出戶的,根本不是她。
可整個院子,從大房兩口子到角落里喂雞的陳念,沒一個人敢大聲喘氣。
“吱呀——”二房的門終于開了。
走出來的不是陳建軍,而是頭發(fā)散亂、眼眶通紅的周蘭。
她一出門,就“撲通”一聲,直挺挺地跪在了陳秀英面前。
“娘!”
這一聲喊得凄厲,帶著哭腔,卻硬是沒擠出一滴眼淚。
“你不能這么狠心啊!”
“建軍再怎么混賬,他也是你身上掉下來的肉啊!”
“你就看在靈兒的份上,她是你從小疼到大的親孫女,你真要眼睜睜看著她跟我們出去住牛棚,活活餓死嗎?”
周蘭換了路數(shù),不撒潑,改賣慘。
陳秀英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她手里的骨針穿過麻線,動作穩(wěn)得讓周蘭心頭發(fā)慌。
“我沒讓他餓死。”
老太太的聲音很平,沒有起伏。
“我給了他一口鍋,三天的糧。”
“按我以前在營地的規(guī)矩,他這種吃里扒外的內(nèi)賊,連這三天的糧,都不配有。”
“那是什么營地?那是你做夢夢見的瘋話!”
周蘭急了,聲音不自覺地尖利起來。
“瘋話?”
陳秀英終于停下了手里的活計。
她抬起頭,那雙幽深的眼睛里沒有一絲人類的情感,看得周蘭從心底里往外冒寒氣。
“那你們現(xiàn)在就滾出去,自己找活路。”
“看看是我說的瘋話能當(dāng)飯吃,還是你們的骨氣能當(dāng)飯吃。”
她說著,目光刀子一樣,射向一直躲在屋里不敢出來的大兒子。
“建國。”
“哎,娘!”
陳建國一個激靈,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從屋里跑了出來,額頭上全是冷汗。
“去,把村東頭那個廢棄的牛棚,給他們掃出來。”
“再把廚房那口豁了口的鐵鍋,還有米缸底下那小半袋陳米,給他們拎過去。”
老太太的語氣不容置疑。
“今天天黑之前,我要是還在這個院子里看見他們一家三口的影子……”
“你們大房的晚飯,也別吃了。”
這話一出,周蘭的臉徹底沒了血色。
她終于明白,老太太是來真的。
不是嚇唬,不是敲打,是真的要把他們像垃圾一樣,從這個家里清除出去。
“我不走!這是我家!我嫁到陳家十幾年,給你們陳家生了靈兒,這房子就該有我一份!”
周蘭從地上爬起來,狀若瘋癲,就要往屋里沖。
陳秀英沒動。
她只是抬起手,將那根納鞋底的骨針,對著周蘭的方向,輕輕比劃了一下。
那動作很輕,卻帶著一股能刺穿骨髓的殺氣。
周蘭沖到一半,硬生生剎住了腳步。
她感覺自己的后脖頸子,像是被一根冰涼的針尖抵住了,讓她渾身僵硬,動彈不得。
“你的家?”
陳秀英冷笑一聲,那笑意卻比哭更冷。
“你嫁過來,吃我的,住我的,連你女兒身上那件的確良褂子,都是我當(dāng)年賣了陪嫁的金簪子換的。”
“現(xiàn)在,你跟我說,這是你的家?”
“你在這個家里,除了搬弄是非,煽風(fēng)點火,生下一個跟你一樣自私自利的種,你還干過什么?”
老太太的話,像一把鋒利的刀子,一刀一刀,將周蘭身上那層虛偽的遮羞布,剝得干干凈凈。
就在這時,屋里傳來陳靈兒撕心裂肺的哭聲。
她被周蘭推出了門外,哭哭啼啼地跑到陳秀英腳邊,伸手就要去拉老太太的褲腳。
“奶奶,我錯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我?guī)湍愀苫睿覓旯し郑銊e趕我們走,好不好?”
這一招,以前百試百靈。
可她的手剛碰到衣角,陳秀英的拐杖就重重往地上一頓。
“滾開。”
老太太的聲音,比臘月的井水還要冰冷刺骨。
陳靈兒嚇得猛地縮回了手,哭聲都卡在了喉嚨里。
她驚恐地發(fā)現(xiàn),奶奶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路邊一塊礙眼的石頭,充滿了不耐和厭惡。
“哇——”心理防線徹底崩潰,陳靈兒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在她撒潑打滾的時候,一顆藏在她口袋里的水煮蛋,骨碌碌地滾了出來。
那是昨天分的口糧,周蘭偷偷省下來,給她藏的私貨。
此刻,那顆代表著偏愛和私心的雞蛋,就那么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泥地上。
像一個巨大而可笑的諷刺。
陳秀英的目光,在那顆雞蛋上停留了一秒。
她的眼神,更冷了。
“建國,還愣著干什么?”
“是,娘。”
陳建國不敢再有絲毫耽擱,認命地走進廚房,拿了鍋和米袋,頭也不回地朝院外走去。
大兒媳劉芬站在門口,看著這一幕,嘴唇動了動,最終什么也沒說。
她只是默默地低下頭,把自家孩子往身后拉了拉,眼神里有恐懼,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
輕松。
周蘭,徹底絕望了。
她像一頭斗敗的野狗,紅著眼睛,跌跌撞撞地沖進屋。
當(dāng)她拖著一個破布包袱出來時,一直沒露面的陳建軍,也跟在后頭,低著頭,像個被抽了筋骨的木偶。
一家三口,在院子中央站定。
陳秀英站了起來,拄著拐杖,走到他們面前,像個審判者。
“我最后說三句話。”
“第一,分出去,就別再想著回來占便宜。讓我知道你們偷拿家里一針一線,我打斷你們的手。”
“第二,別在外面打著我陳家的旗號招搖撞騙。敗壞了陳家的名聲,我讓你們在整個公社都待不下去。”
她頓了頓,目光落在陳靈兒身上,那眼神里的寒意,讓那個哭鬧不休的孩子都瞬間噤聲。
“第三,管好你的女兒。再讓我聽見她說一句陳念的壞話,動她一根手指頭……”
“我就親自教教她,什么叫規(guī)矩。”
說完,她不再看他們一眼,轉(zhuǎn)身走回堂屋。
“砰!”
大門重重關(guān)上。
將院內(nèi)與院外,徹底隔絕。
門外,是二房一家三口。
和越聚越多、伸長了脖子看熱鬧的村民。
門內(nèi),是死一般的寂靜。
陳建軍的腦子,一片空白。
他鬧著分家,不過是撒潑打滾的手段。
想多要點肉。
多刮點糧食。
順便,出一出這些天憋在心里的惡氣。
他忍受夠了。
忍受夠了娘長期偏心大哥。
忍受夠了自己從部隊退伍回來,家里卻連口像樣的酒肉都吃不上。
更別提,分到自己頭上的那點可憐的工分。
在他想來,娘再怎么變,還能真把親生兒子往死路上逼不成?
可老太太就這么做了。
周蘭像吃了蒼蠅一樣,腦瓜子嗡嗡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