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一勺豬油
- 重生七零,從棺材里爬出整頓家風
- 賽博小泥巴
- 2346字
- 2025-07-18 00:01:00
“哐當——!”
院門落了栓。
那聲響悶悶地砸下來,讓周蘭和陳建軍的心口都跟著猛地一縮。
院子里一下就死了。
連誰吞了口唾沫,那咕咚一聲都聽得真真兒的。
籬笆墻外頭那些伸長脖子看熱鬧的鄰居,也被這一下給鎮住了,一個個大氣不敢出。
陳秀英誰也沒看。
她一步一步走到院子中間,腳上那雙千層底的布鞋,踩在泥地上,不緊不慢。
她抬腳,用鞋尖輕輕把地上那塊沾滿灰的臘肉踢到一邊,那動作里全是嫌棄。
然后,她才掀了下眼皮。
那雙眼睛跟釘子似的,直勾勾地扎在周蘭身上,凍得人骨頭縫里都冒寒氣。
“周蘭,我問你。”
老太太的聲音不高,可每個字都往外掉冰渣子,刮得人耳膜疼。
“你說你家米和肉被偷了,一口咬定是念念干的。”
“那你倒是說說,你是咋曉得,這東西不多不少,正好就藏在大房的床底下?”
周蘭臉上的血色“唰”地一下就沒了。
這話太毒了!
簡直是拿刀子往她心窩子里捅!
她咋答?
說是猜的?
誰信啊!
說自個兒進去翻過?
那不就等于承認是她提前去栽的贓?
她腦子亂成一團麻,嘴皮子抖個不停,一個字都擠不出來。
一著急,她腦子里好像有根弦“啪”地斷了,伸手就把旁邊的女兒陳靈兒給推到了前頭!
“是靈兒!是靈兒看見的!”
她嗓子又尖又利,幾乎是吼出來的。
“她親眼看著那個掃把星把東西往她自個兒屋里塞!小娃兒眼神兒好,看得清清楚楚!”
陳秀英的嘴角向下撇了撇,那是個冰冷的弧度。
她早就算到周蘭會來這一手。
她都懶得再多看周蘭,視線一轉,落在了那個從頭到尾都想把自己縮起來的二兒子——陳建軍身上。
“建軍。”
陳建軍被這不咸不淡的一聲叫,嚇得渾身一哆嗦。
他臉上硬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
“娘……有,有啥事兒?”
“你剛才,為啥要死死地抱著你大哥?”
陳秀英的語氣還是那么平,可那股子壓力,卻像大山一樣壓下來,讓人喘不過氣。
“你哥是想攔著你媳婦,怕她冤枉了好人。”
“你倒好,在后頭拉偏架,就怕這盆臟水潑不到你親侄女身上。”
“說吧,你媳婦給了你啥好處?”
陳建軍的后背,瞬間就被冷汗給打濕了。
“娘!你這是說的啥話!”
他梗著脖子,還想犟。
“我……我就是想讓事兒快點弄明白,還念念一個清白!”
“清白?”
陳秀英冷笑一聲,音調猛地拔高,字字句句都像巴掌,抽得他臉上火辣辣地疼。
“我看你是怕你媳婦栽贓不成,回頭她那個當屠夫的弟弟,不肯再賒豬下水給你,讓你沒錢去村頭那張牌桌上耍威風了吧!”
這話一出來,陳建軍臉上那點兒人色也掛不住了。
陳建國和劉芬兩口子,直愣愣地看著自己的親弟弟,那眼神里全是陌生和心寒。
這個男人,就為了幾口吃的,為了幾把破牌,就能跟媳婦一塊兒,把自個兒親侄女一輩子都給毀了!
陳建軍兩腿發軟,人晃了晃,差點頭搶地。
他完了。
老太太啥都知道。
陳秀英不再搭理這個已經垮了的男人,目光重新落回那個小臉發白、抖個不停的陳靈兒身上。
她一句話沒說,轉身進了灶房。
沒一會兒,她端著一個粗瓷碗出來了。
碗里是半碗已經凝住的,雪白雪白的豬油。
她走到陳靈兒面前,蹲了下來。
那張布滿皺紋的臉上,竟然扯出一個笑,聲音也軟得嚇人。
“靈兒,別怕。”
“奶奶曉得,你是個好娃,從來不撒謊。”
“你跟奶奶說,你昨天夜里把米和肉塞到你念念姐床底下的時候,屋里是不是黑漆漆的,看不太清楚啊?”
陳靈兒被這冷不丁的一問,給問懵了。
她瞅著奶奶那張“和氣”的臉,下意識就點了頭。
“那你的手,是不是不小心,沾上臘肉上的油了?”
陳秀英繼續哄她。
陳靈兒的眼珠子開始亂轉,小身子抖得更厲害了。
“沒關系。”
陳秀英咧開嘴笑了,可那笑容,讓周蘭渾身都涼了。
“咱們來玩個戲法。”
老太太舉起手里的豬油碗,神神秘秘的。
“我這碗里啊,裝的不是豬油,是‘顯形水’,神仙才能用的寶貝。”
“哪個手上要是沾了不干凈的油,只要把手伸進來,那油漬啊,自個兒就會發光,想藏都藏不住。”
這話扯得沒邊,三歲小孩都不信。
可對一個剛撒了謊,心里有鬼,早就被嚇破膽的孩子來說,這就是一道催命的符咒!
陳秀英把那碗豬油,穩穩地舉到了陳靈兒面前。
“來,靈兒,你先把手伸進去。”
“只要你手上沒油,這‘顯形水’就拿你沒法子,你就能證明自個兒是清白的。”
陳靈兒死死盯著那碗雪白的豬油,眼珠子都快從眼眶里掉出來了。
那碗豬油在她眼里,變成了一個張著血盆大口要吃人的怪物!
她再也撐不住了。
“哇——”一聲尖叫哭嚎沖破了院子里的死寂!
她一邊哭,一邊手腳并用地往后爬。
“我不要!我不要!”
“不是我!是娘!是娘讓我干的!”
小女孩的哭喊又尖又利,透著絕望。
“是娘讓我把肉塞進去的!她說只要把陳念趕走了,奶奶昨天那碗雞蛋羹,以后就都是我的了!”
這下全清楚了!
周蘭的臉,瞬間變成了死灰色。
她尖叫一聲,瘋了似的想撲過去捂住女兒那張什么都往外說的破嘴。
可她身子剛一動,陳秀英抬腳就是一踹,不偏不倚,正中她的腿彎。
周蘭“撲通”一聲,當著全院子人的面,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
“現在,人證物證都在了。”
陳秀英站起來,從上到下地看著跪著的周蘭和癱在地上哭嚎的陳靈兒,聲音里聽不出一丁點兒人味兒。
“既然你們這么喜歡‘偷’這個名聲,那今天,老娘就成全你們!”
她走到那塊被當成“贓物”的臘肉旁,抄起灶房的刀,慢條斯理地切下一片最肥的。
她用火鉗夾著肥肉,架在灶膛的余火上烤。
“滋啦——”油滴在地上,冒起一陣焦糊的臭氣。
陳秀英舉著那塊還在滴滾油的肥肉,走到了二房的墻邊。
她用那塊肉當筆,用滾燙的油當墨,在原本還算干凈的白墻上,寫下兩個歪歪扭扭、卻又刺眼的大字——竊賊。
油漬迅速滲進墻皮,留下兩個又臟又惡心的印子。
“從今天起,這兩個字,就是你們二房的門牌!”
她指著那兩個還在冒油煙的字,對著周蘭和陳靈兒,下了最后的判決。
“你們兩個,給我跪在這底下!”
“從現在開始,一直跪到太陽落山!哪個要是敢起來,今天晚飯,全家都別吃了!”
“還有你,”
她最后看向已經面如死灰的陳建軍,“去把豬圈給我清了!”
“啥時候清不干凈,啥時候,就不準進這個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