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冰冷的“祝您好運”余音未散,如同最后一片墜入冰湖的雪花,瞬間被下方重新沸騰的、更加狂暴的死亡嘶鳴徹底淹沒!
鼠王斃命的震懾只持續了不到三個心跳的時間。
短暫的死寂被更加尖銳、更加混亂的嘶鳴取代!猩紅的小眼睛里,短暫的茫然被同伴血液的氣息徹底點燃,轉化成了徹底的瘋狂!鼠王死了?那正好!眼前這個重傷的獵物,這具散發著新鮮血肉氣息的軀體,此刻成了無主的美餐!貪婪和饑餓瞬間壓倒了任何可能的秩序,每一只變異鼠都只想在同類之前撕下最大的一塊肉!
“吱吱——!”
“嘶嘶嘶——!”
黑色的潮水再次洶涌!比之前更加混亂,更加不顧一切!它們不再有統一的指揮,只剩下純粹的、原始的撕咬本能。最近的幾只變異鼠已經重新撲了上來,冰冷的爪子撕扯著我本就破爛的褲腿,尖銳的牙齒狠狠嵌入小腿肌肉,劇痛如同燒紅的鐵釬直刺骨髓!更多的則踩著同伴的身體,從下方、側面,甚至試圖躍過我的頭頂,朝著我的脖頸、手臂、任何暴露在外的脆弱部位瘋狂噬咬!
窒息!劇痛!死亡的腥臭氣息灌滿口鼻!
我甚至來不及為系統的徹底罷工感到憤怒或絕望。身體的本能接管了一切。求生的意志在劇痛的刺激下爆發出最后一絲力量!右手還死死攥著那把深深嵌入鼠王頭骨的破菜刀刀柄——那是我唯一的武器!
“呃——!”
喉嚨里擠出無聲的咆哮,帶著血沫的腥甜。手臂的肌肉在劇痛和脫力中瘋狂痙攣,但我強迫它動起來!猛地向后一拽!
噗嗤!
粘稠的黑血和灰白的腦漿混合物噴濺而出。沉重的鼠王尸體隨著拔刀的動作向下滑落。銹跡斑斑的刀刃終于離開了它的頭顱,刀身沾滿了令人作嘔的污穢。
來不及多想,甚至來不及感受那令人窒息的惡臭!我揮起這柄沉重的、滑膩的兇器,朝著撲咬到我肩膀的一只碩大鼠頭狠狠劈去!
鐺!
一聲沉悶的撞擊,伴隨著骨頭碎裂的輕微脆響。那只巨鼠的頭顱猛地一歪,發出凄厲的慘叫,翻滾著跌落下方的尸堆,一只眼睛已經被砸得爆裂開來,流出粘稠的液體。菜刀巨大的分量和糟糕的平衡感,在這一刻反而成了優勢——它不需要鋒利,本身的重量就足以成為可怕的鈍器!
但這微不足道的勝利如同投入沸油的水滴。更多的變異鼠涌了上來!它們撕扯我的衣物,啃噬我的皮肉,冰冷的爪尖在皮膚上劃開一道道血痕。劇痛從全身各處傳來,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血沫和濃烈的腥氣。我像一葉隨時會被撕碎的破船,在黑色鼠潮的拍打下瘋狂掙扎,揮砍!每一次揮舞沉重的菜刀,都耗費著所剩無幾的體力,手臂酸脹欲裂,視線開始陣陣發黑,輻射灼傷和臟器衰竭的疼痛如同跗骨之蛆,不斷啃噬著我的意志。
完了……撐不住了……
意識在劇痛和缺氧的夾擊下,像風中的殘燭,搖曳欲滅。視野的邊緣開始模糊,黑暗如同潮水般從四周涌來,試圖吞噬那僅存的光亮。揮刀的手臂越來越沉重,每一次抬起都像在搬動一座山。變異鼠猩紅的眼睛在模糊的視野里連成一片跳動的、貪婪的光點。死亡的氣息從未如此濃重,如此貼近。
就在這意識即將徹底沉淪、放棄抵抗的臨界點——
嗡……
一種極其微弱、幾乎被忽略的震動,突然從我的右手掌心傳來。
不是來自外界,而是來自……那把刀?
那把深深嵌入過鼠王頭顱、沾滿污穢、沉重而冰冷的破菜刀!
那震動極其短暫,如同指尖掠過琴弦留下的微顫,稍縱即逝。緊接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冰冷感,如同一條細小的冰蛇,猛地從緊握刀柄的掌心鉆了進來!
這股冰冷并非來自體表,而是直接刺入了皮肉之下,甚至更深!它沿著手臂的骨骼、神經、血管,以一種無法理解的方式,瞬間蔓延!所過之處,那些被啃噬、抓撓、撕裂帶來的火辣劇痛,如同被投入冰水的烙鐵,嗤啦一聲,被強行壓制了下去!
并非治愈。更像是……凍結?
凍結了痛覺神經的傳導!凍結了肌肉因劇痛而產生的痙攣!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我渾身一僵,瀕臨熄滅的意識如同被潑了一盆冰水,猛地一個激靈!
怎么回事?!
還來不及思考這詭異感覺的來源,身體深處,那股被輻射和毒素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氣力”,仿佛也被這冰冷的入侵刺激到了。如同瀕死的火山被注入了某種強效催化劑,一股微弱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