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班頭放心,人都妥當送走了!”白玉追有些擔心的問:“這次搶龍吟山經營的丹房,就怕石氏追查啊!”
王川用手指彈了一下丹爐,丹爐發出清脆的響聲:“一件最低品的丹爐而已,對龍吟山算不上大損失。就是敗露又能怎樣?咱們現在可是威功山的人,搶他龍吟山不是應該的嗎?”
白玉姿對小心謹慎的哥哥很不滿:“現在云霄城這么亂,正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若不搶,咱們哪有機會有這么好的丹爐?”
白玉追:“好好好,我說不過你們。現在煉丹爐有了,誰會煉丹?”
白玉姿搖頭:“熬丹的粗活我會。煉丹……我沒學過。”
熬丹就是普通藥具制作藥膏或藥丸。
煉丹需要算時辰、觀天象、運卦理、合五行,用的都是天材地寶,還有煉丹的火與火候都極其嚴苛。
煉丹爐已經稀缺,煉丹術更是仙門不輕傳的秘法。
白玉追又對王川問:“班頭可會煉丹術?”
王川說:“煉丹術,我會一些。”
白家兄妹頓時露出喜色,這下以后吃的丹藥有著落了。
“不知班頭會煉什么丹?”
王川:“這種煉丹爐煉不出太好的丹藥,況且我也沒有那么多空閑煉丹。以后咱們水龍局的丹房有羅副班頭主持,像煉制聚靈丹之類的丹藥,應該是能管夠的。”
白家兄妹臉上的喜色變成驚色,又變的自哀。
他們此刻雖然都達到了筑基境,但本質還是靠時間和堅持,積少成多硬堆積起來的。
王川和羅彩青那么年輕,都會煉丹術,想必都是各自宗門重點培育的棟梁。無門無派的散修與他們的差距如同天塹。
白玉姿羨慕的說:“彩青妹妹也會煉丹術啊!”
王川隨口說:“你若是想學,我可以教你。”
“當真?”白玉姿眼睛大亮,又有些不信的問“你,你的師父準你將這等密術外傳?”
王川說:“我師父可比我還大度,就是不相識的人向他討教,他也會毫不吝嗇的傳授絕技。
他心中沒有門戶之見,不會被各種雜念所擾,只有一顆求道的赤心。
我……有私心,有執念……做的事,自有我的目的,你可還愿意學?”
白玉姿立即說:“學!為何不學!”
白玉追則是陷入沉思,若有所悟的自言自語:“是啊!我們的雜念都太多,僅一個貪欲就是求道途中的最大絆腳石。”
王川:“求道本就是貪!道本無道……我有我的道、你有你的道、她有她的道。若是你被他人的道所擾,必被心魔所趁!”
白玉追猛然清醒,起身向王川作揖行禮:“多謝點醒!”
白玉姿盯著王川看,想將他看透,卻怎么都看不透:“你這人很奇怪!每次見你,都覺得你有大不同,修為似乎又暴漲了許多?”
王川笑著說:“不是說過嗎?我靈石和丹藥吃的多,修為自然漲的快。”見到白玉姿還想問,他警告說:“若是你總想刨我的跟腳,我便不教給你煉丹術了。”
白玉姿想問又不敢問,急的給哥哥使眼色。
白玉追不理妹妹,對王川說:“上次班頭讓我物色從巫地來的養蠱人,有幾個通曉巫蠱術的修行士想留在云霄城,不知班頭可愿意接納?”
王川拿下瀾灣碼頭,又在綹子巷一戰完勝錢家,可謂是又一次名聲大噪。
消息靈通的人,還知道王川保住了蛟龍會罪人的家眷。這對于大頹勢中的威功山,是不可忽視的亮眼功勞。
隨著武散人父親在劉氏的地位再升,武散人等于已經一腳邁進了威功山的大門。
而王川既是武散人的錢袋子,又統帥著武散人的私兵“水龍局”,以后必定是云霄城炙手可熱的人物。
很多在云霄城無門無路的修行士,都在想法搭上王川這條船。
王川考慮了一下:“錢家投入了我的門下,他們那邊缺修行士供奉保護商路。你考察一下這些巫地來的修行士品性,若是有信義之人,我舉薦他們去錢家拿一份俸金。”
白玉追答:“好,我會好好考量他們。”
王川又說:“云霄城這次亂局應該會延續很長時間,巫地來到的修行士越來越多,咱們水龍局也需要增添一些有實力的巡捕。
我給你五個名額,你可以推薦可靠的修行士進來……便是妖類也可。”
……
王川正與白玉追討論新補巡捕的考校科目,外面有酒樓的伙計敲門。
“王班頭,奎木坊衛所來了一頭白蛟。說……巡查司衙門召您去議事。”
王川隨即起身,對白玉追說:“應該是威功山出了應對此次危機的策略。我去衙門聽武司尉怎么說,交代給你的事,大膽去辦。
另外將這個丹爐送到我家里,給羅彩青保管。”
白家兄妹向王川行禮:“是,班頭!”
王川:“借你家的窗戶一用。”
說罷,王川來到窗邊,信手推開雕花窗欞,對外面吹了一聲口哨,再飛身躍出。
正圍著疊山樓盤旋的蛟龍準確來到王川腳下,載著他向內城快速蜿蜒飛去。
一路祥云留蹤。
巡查司衙門左院公廨內,武散人紅光滿面的坐在上首,一手端著茶盞,嘴角是壓不住的得意之色。
這次事件對威功山是一場大禍,但對于武散人來說,卻是天降大喜。
被齊思介搶去司監一職的不快,一掃而盡。
公廨內已經坐滿了人,大伙的神情也不是那日蛟龍會案發時的忐忑,擔憂自己的命運。
而是一個個躊躇滿志,要好好的表現一番,跟著武散人這棵竄起的大樹一飛沖天。
因此公廨內充斥著各種露骨的馬屁聲。
陡然!外面有差役高聲稟報:“奎木坊水龍局王川王班頭求見。”
嘈雜的公廨內頓時一靜。
武散人放下手中的茶盞,提氣高聲道:“快請王班頭進來!咱們一屋子人可是等他好長時間了!”
武散人語氣中沒有絲毫等待的不快,那種溢出的欣賞和看重,讓公廨內所有人給了王川一個新的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