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卷著山草的涼意,吹得阿嫵后頸的薔薇紋身微微發癢。她和姜刃并肩站在灌木叢前,目光緊緊盯著那個風衣女人,掌心的溫度隨著心跳起伏,彼此的氣息在沉默中悄然共鳴。
女人摘下手套,露出手腕上一道陳舊的疤痕,形狀像半朵薔薇。“這個印記,你們應該不陌生。”她聲音放輕,像是怕驚擾了什么,“我叫蘇曼,曾經也是教團的‘實驗品’。”
姜刃握緊手中的鐵棍,警惕未消:“教團的實驗品?那你怎么會在這里?又怎么知道雙生薔薇?”
蘇曼低頭摩挲著手腕的疤痕,月光在她眼角的紋路里投下陰影:“二十年前,我和我的妹妹也是‘雙生薔薇’計劃的候選者。但她沒能撐過第一次共鳴實驗,死在了玻璃房里。”她抬眼看向阿嫵,目光復雜,“你的紋身,和我妹妹的一模一樣。”
阿嫵渾身一震,后頸的紋身突然灼熱起來,像是在回應這個名字。她想起倉庫里17號培養艙里的軀體,想起那些糾纏的薔薇圖紙,原來早在她們之前,就有無數人淪為教團的犧牲品。
“教團找雙生薔薇,根本不是為了什么神秘力量。”蘇曼的聲音陡然變冷,“他們要的是‘共鳴核心’——雙生薔薇血液融合后產生的能量,能激活一種古老的病毒,這種病毒會讓感染者聽從教團的操控,成為沒有思想的傀儡。”
姜刃臉色驟變:“‘薔薇計劃’是病毒計劃?”
“沒錯。”蘇曼從風衣口袋里掏出一卷泛黃的紙,展開后是教團的內部圖紙,上面用紅筆標注著病毒的傳播路徑,“他們稱這種病毒為‘薔薇之刺’,雙生薔薇的共鳴是激活病毒的鑰匙。一旦成功,整個城市都會淪為他們的殖民地。”
阿嫵指尖冰涼,她終于明白為什么教團對她們緊追不舍——她們不僅是實驗體,更是能毀滅無數人的武器。“那你為什么要幫我們?”她聲音發顫,“你不怕被教團發現嗎?”
蘇曼望著遠處的城市燈火,眼中閃過一絲痛楚:“我妹妹死后,我逃了出來,這些年一直在暗中調查教團的秘密。我知道他們遲早會找到新的雙生薔薇,所以一直在等你們出現。”她將圖紙遞給阿嫵,“這是病毒實驗室的位置,藏在教團總部的地下三層。毀掉它,‘薔薇計劃’就無法實施。”
姜刃接過圖紙,指尖劃過上面密密麻麻的標注:“可我們連教團總部的門都進不去,更別說地下三層了。”她頓了頓,看向蘇曼,“你一定有辦法,對不對?”
蘇曼點頭,從車里拿出兩個小巧的金屬裝置:“這是屏蔽器,能暫時阻斷你們的共鳴信號,讓教團的追蹤儀器失效。但只能用三個小時,三個小時內必須撤離。”她又拿出兩把短刀,“教團的守衛大多注射過初級病毒,動作快,力氣大,你們要小心。”
阿嫵接過屏蔽器,冰冷的金屬觸感讓她清醒了幾分:“我們什么時候行動?”
“今晚。”蘇曼看著腕表,“教團總部每月十五號會進行設備維護,守衛最松懈。現在出發,剛好能趕上維護時間。”她打開車門,“上車吧,我送你們到總部外圍的密道入口。”
阿嫵和姜刃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決絕。她們知道此行兇險,甚至可能再也回不來,但想到那些可能被病毒感染的無辜者,想到倉庫里那些無聲的犧牲品,她們沒有退路。
越野車在山路上疾馳,車廂里一片沉默。阿嫵把玩著手中的屏蔽器,金屬外殼上倒映出她和姜刃的影子,緊緊依偎。后頸的紋身偶爾發燙,她能感覺到姜刃的心跳,平穩而堅定,像黑暗中的燈塔。
“怕嗎?”姜刃突然問,聲音很輕。
阿嫵搖頭,握住她的手:“有你在,不怕。”
姜刃笑了笑,指尖輕輕捏了捏她的掌心。蘇曼從后視鏡里看著她們,眼中閃過一絲欣慰,又很快被憂慮取代。她知道,就算毀掉實驗室,教團也不會善罷甘休,但至少,她們還有機會阻止這場災難。
凌晨三點,越野車停在了一片茂密的樹林里。蘇曼指著前方一處被藤蔓掩蓋的山洞:“從這里進去,沿著密道走半個小時,就能到達總部地下三層的通風口。記住,屏蔽器的指示燈變紅時必須撤離,無論任務是否完成。”
她最后看了一眼阿嫵后頸的紋身,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我妹妹的名字叫阿月,和你一樣有雙生薔薇的印記。你們一定要活著回來,替我們完成未完成的事。”
阿嫵和姜刃鄭重地點頭,將屏蔽器別在腰間,握緊了短刀。她們鉆進山洞,藤蔓在身后合攏,將月光隔絕在外。密道里一片漆黑,只有兩人的腳步聲和彼此的呼吸聲。
“阿嫵,”姜刃突然開口,“如果我們沒能回來……”
“沒有如果。”阿嫵打斷她,聲音堅定,“我們會毀掉實驗室,會活著出去,會讓教團付出代價。”她握緊姜刃的手,后頸的紋身傳來熟悉的暖意,“別忘了,我們是雙生薔薇,是彼此的依靠。”
姜刃嗯了一聲,腳步更加堅定。密道盡頭隱約傳來通風系統的嗡鳴,她們知道,目的地就在前方。腰間的屏蔽器閃爍著綠光,像一顆小小的星辰,照亮了腳下的路。
教團總部的輪廓在夜色中若隱若現,而阿嫵和姜刃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密道的盡頭。一場關乎無數人命運的戰斗,即將在黑暗中拉開序幕。她們的掌心再次相握,血液中的共鳴無聲涌動,像兩朵即將在黎明前綻放的薔薇,帶著刺破黑暗的勇氣,迎向未知的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