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警笛聲漸遠時，姜刃和阿嫵坐在城郊的廢鐵軌上，腳下的碎石被晨光曬得發燙。阿嫵左腰的黑薔薇根須上，那朵新生的白花沾著露水，在風里輕輕搖晃，像枚未拆的封印。
“林舟死了，0號也……”阿嫵的聲音很輕，指尖無意識地摳著鐵軌上的銹跡，“教團的核心層應該……”
“沒那么簡單。”姜刃打斷她，后腰的紅薔薇突然傳來一陣熟悉的悸痛，和林舟胸針裂開時的震動一模一樣，“剛才爆炸前，我看見觀察室的屏幕上，還有個隱藏賬號沒下線。”
她從口袋里摸出塊燒焦的芯片，是從實驗室廢墟里扒出來的，邊緣還沾著白薔薇的銀粉。阿嫵的呼吸頓了頓——這芯片的型號，和教團高層佩戴的身份芯片完全一致，上面刻著的編號被燒得模糊，卻能認出不是林舟，也不是0號。
“還有更高層的人。”阿嫵的心臟沉了下去，左腰的黑薔薇根須突然指向市中心的方向，那里的高樓頂端，隱約有面白薔薇旗在風中飄動，“是總教。”
教團的總教，從來沒人見過他的真面目，只知道他是“薔薇計劃”的創始人，連0號和林舟都只是他的棋子。姜刃想起母親日記里的最后一頁，畫著個戴鳥嘴面具的人，手里舉著個裝著紅色液體的試管，旁邊寫著行小字：“游戲永不停歇，直到完美品誕生。”
“完美品……”姜刃的指尖冰涼，“他要的不是‘補完’，是培育出能完全掌控薔薇根須的人。”
鐵軌的另一端突然傳來腳步聲，節奏均勻，像軍靴踩在地面。兩人同時回頭，看見個穿黑色風衣的男人站在晨光里，臉上戴著副金絲眼鏡，左胸別著朵白薔薇胸針——和林舟那枚不同，這枚的花瓣是鏤空的，里面藏著個極小的攝像頭。
“姜小姐，阿嫵小姐。”男人的聲音像被處理過的電子音，聽不出情緒，“總教讓我來送份禮物。”
他抬手打了個響指，身后的陰影里走出兩個黑衣人，推著個蓋著白布的推車。掀開的瞬間，姜刃和阿嫵的呼吸同時停滯——推車上放著個玻璃缸，里面泡著顆完整的心臟，表面爬滿了銀紅色的根須，在營養液里緩緩跳動，像顆活著的薔薇。
“是09號的心臟。”阿嫵的聲音發顫，右頸的月牙疤突然滲出血珠，“總教……他把我姐姐的心臟……”
“不只是她的。”男人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射的光遮住了眼底的情緒，“這里面還融合了0號的根須，林舟的血液，還有……你們剛才在實驗室流失的組織液。”
玻璃缸里的心臟突然加速跳動，銀紅色的根須順著缸壁往上爬，在頂端凝成個模糊的人臉，像09號，又像0號，最后漸漸變成姜刃和阿嫵的混合體。
“這是總教的新作品。”男人的電子音里終于帶了點笑意，“他說，雙生薔薇的根須已經完成初步融合，接下來的游戲，會更有趣。”
他扔下一個信封，轉身就走，風衣下擺露出半截紋身，是朵倒生的薔薇，根須扎進心臟的位置——和教團最高等級的執行者標記一模一樣。
信封里沒有信，只有張芯片和張照片。照片上是間純白的房間，里面放著十幾個玻璃培養艙，每個艙里都躺著個閉著眼的女孩，左腰都有黑薔薇紋身，右頸都有月牙疤——全是阿嫵的復制品。
“他在批量培育‘17號’。”姜刃的聲音嘶啞，“想用她們的根須，不斷測試你的承受極限。”
芯片插進解碼器的瞬間，屏幕上跳出段視頻。總教的鳥嘴面具占據了整個畫面，聲音像生銹的齒輪在轉動：“姜刃，阿嫵，你們以為毀掉了實驗室就贏了？太天真了。09號的心臟會指引新的根須生長，復制品會替你們經歷所有痛苦，而你們……只需要好好活著，成為我的完美品。”
視頻結束的瞬間，玻璃缸里的心臟突然炸開，銀紅色的根須像噴泉般涌出來，順著鐵軌往姜刃和阿嫵這邊爬，速度快得驚人。兩人轉身就跑，根須卻像有生命般追著她們，在地上留下蜿蜒的血痕。
“他在逼我們覺醒根須的力量！”阿嫵的聲音發顫，左腰的黑薔薇突然爆發出紅光，將追來的根須燒成了灰燼，“這些根須怕高溫！”
姜刃立刻用燒過的刀片劃破掌心，將血抹在后腰的紅薔薇上。根須瞬間被點燃，像條火鞭，將涌來的銀紅色根須燒得噼啪作響。兩人背靠背站在鐵軌中央，看著那些不斷從地下鉆出來的根須，突然明白總教的用意——他在逼她們學會掌控這份力量，成為他想要的“完美品”。
“游戲剛剛開始。”姜刃的聲音里帶著股狠勁，后腰的火鞭越燒越旺，“但規則，該由我們來定了。”
阿嫵的左腰同步亮起紅光，黑薔薇的根須化作無數細小的火焰，將兩人圍在中間，形成道火墻。穿風衣的男人早已不見蹤影，只有那顆炸開的心臟殘骸在地上跳動，像個詭異的計時器。
晨光徹底鋪滿鐵軌，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交疊在一起，像朵盛開的雙生薔薇。姜刃看著阿嫵左腰那朵沾著火焰的白花，突然笑了——不管總教的陰謀有多深，不管復制品有多少，她們都不會再是任人擺布的棋子。
“去找總教。”阿嫵的聲音很穩，黑薔薇的根須在她掌心凝成把火焰匕首，“他想玩，我們就奉陪到底。”
兩人轉身往市中心走去，火墻在身后緩緩熄滅，留下滿地燒焦的根須，像條通往未知的紅毯。遠處的高樓頂端，白薔薇旗依舊在飄揚，仿佛在說：歡迎來到下一局。
而姜刃和阿嫵的后腰，一紅一黑兩朵薔薇正在陽光下舒展花瓣，根須在皮肉下緊緊相握，像在發誓：這一次，我們不僅要活下去，還要贏
我們的命運注定糾纏在一起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