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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看戲

所以,無論蘇棠寧是去糾纏裴硯之,還是想和離(看似退出但可能導致劇情不可控),甚至“好心”想成全他們(系統可能判定這種“成全”方式錯誤或時機不對?),都觸發了系統的“修復”機制——抹殺她這個“BUG”,然后重啟劇情!

所以,系統最后沒說完的那個“和”,最大的可能就是——“和離”!

只有她徹底退出,成功與裴硯之和離,斬斷所有聯系,把這個“世子夫人”的位置干干凈凈地讓出來,讓劇情回歸到原本的軌道——裴硯之與葉綰璃歷經磨難,最終過上了沒羞沒臊的幸福生活。

這樣,她這個“破壞者”才算完成了任務,系統才不會判定“劇情偏離”,她才不用再被抹殺重生!

“原來如此!”蘇棠寧喃喃自語。

和離!

這一次,她的目標無比清晰,無比堅定.

什么裴硯之,什么葉綰璃,什么侯府富貴,統統見鬼去吧!

她蘇棠寧,這次一定要擺脫這個該死的循環!

她要自由!她要活過十六歲!她要海闊天空,逍遙快活!

“裴硯之,”蘇棠寧望著閬華苑的方向,嘴角緩緩勾起一個充滿斗志的弧度“你等著。這次,老娘不陪你玩了!這世子夫人的位置,老娘不稀罕!雖說這婚事是皇帝老兒賜的,但和離書,你給也得給,不給……老娘就鬧得你這侯府雞犬不寧!”

……

翌日。

閬華苑的清晨帶著露水的涼意。

蘇棠寧端著一只青瓷小盅,步履輕盈地穿過回廊。

她臉上掛著溫婉的笑容,眼底卻是一片算計。盅蓋邊緣,一絲若有似無的杏仁甜香逸散出來。

書房內,裴硯之早已端坐案后。

他昨夜輾轉難眠,腦中充斥著蘇棠寧那些匪夷所思的“心聲”。

此刻,他看似平靜地翻著書頁,實則全副心神都凝在門外漸近的腳步聲上。

當那絲杏仁味飄入鼻端時,他握著書脊的手指不易察覺地收緊了一瞬。

暗衛凌晨的密報,一字一句清晰地浮現在腦海。

“世子,少夫人來了。”小廝在門外通傳。

“進?!迸岢幹穆曇袈牪怀霾?。

門被推開,蘇棠寧端著甜湯,笑靨如花地走進來,仿佛真是個體貼的新婚妻子。

“夫君晨起辛苦,妾身燉了碗甜湯,最是潤肺生津。”她聲音柔婉,將青瓷盅輕輕放在書案一角。

裴硯之的目光掃過那盅湯,又落在蘇棠寧臉上,試圖從那雙看似溫順的眸子里找出破綻。

然而她偽裝得極好,若非她的心聲在他耳邊炸響,他幾乎要信了。

【今兒個這碗湯,杏仁粉可是加足了量?!?

蘇棠寧心中冷笑。

【裴硯之,你這張招蜂引蝶的臉,今天就該腫成豬頭。最好渾身起疹子,十天半月出不了門?!?

想到那個畫面,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幾分。

【就算被發現,我就說不知道他過敏。誰讓你們侯府上下沒一個人提醒我這新婦?活該吃啞巴虧?!?

【快喝啊,磨蹭什么?】

蘇棠寧的心聲帶著催促,【喝下去,我就能看場好戲了。侯府世子當眾出丑,想想就痛快?!?

裴硯之指尖在盅壁上輕輕敲了一下,發出清脆的微響。

他抬眼,迎上蘇棠寧“關切”的目光,緩緩開口:“有勞夫人費心。只是……”

他頓了頓,似乎在編造拒絕喝湯的借口。

就在這時,書房外傳來一陣略顯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管事略帶緊張的通報:“世子,夫人院里的劉嬤嬤來了,說長興伯府三夫人攜府上小姐前來拜訪,夫人請您和少夫人即刻去正廳見客?!?

時機卡得剛剛好。

裴硯之眼底飛快地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嘲,面上卻顯出意外:“哦?三姨母來了?”

長興伯府,正是昭平侯夫人的娘家。

他順勢將目光從甜湯上移開,對蘇棠寧道:“既是母親傳喚,夫人,這湯稍后再用吧。隨我去正廳。”

蘇棠寧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隨即恢復如常:“是,夫君。”

她心中卻暗罵:【晦氣!眼看就要成了,偏生這時候來人!長興伯府三房……溫氏?還帶著個小姐?】

【難道是季香荷?她怎么這時候冒出來了?】

【呵,這時間點掐得真準??磥砦夷恰谩拍?,是一天都等不及要給她寶貝兒子塞人了?!?

她跟在裴硯之身后,思緒翻騰。

【季香荷這名字,真是如雷貫耳啊。三輩子了,陰魂不散?!?

裴硯之走在前面,脊背挺直,步伐沉穩。

蘇棠寧那些關于“三輩子”的心聲,勾起了他的興趣。

他不動聲色,卻將每一個字都聽得清清楚楚。

【第一世,我真是蠢透了?!?

【把季香荷當親姐妹,百般信任。她假惺惺地告訴我裴硯之去了哪里見了誰,尤其是他和葉綰璃私下會面的消息,我就傻乎乎地沖上去質問、吵鬧,像個潑婦一樣去打壓葉綰璃,結果呢?】

【裴硯之只覺得我善妒惡毒,更加厭惡我。季香荷倒躲在后面裝好人,溫柔小意地安慰他,趁機接近,不就是想踩著我的尸體當上他的貴妾嗎?好一個一石二鳥!】

【第二世,我總算學乖了。放下對裴硯之那點可笑的執念后,冷眼旁觀,才看清季香荷那張楚楚可憐的臉皮下,是比蛇蝎還毒的心腸??上О?,她機關算盡,裴硯之心里眼里也只有個葉綰璃,她連個貴妾的位置都沒撈著,最后還不是被隨便打發遠嫁了?】

【這一世……】

蘇棠寧看著前方裴硯之挺拔的背影,眼神玩味。

【有意思。若是季香荷和葉綰璃對上,那才叫熱鬧!我就等著看這場狗咬狗的大戲好了!】

兩人心思各異地踏入正廳。

廳內,侯夫人季氏端坐上首,臉上帶著慣有的笑容。

她下首坐著一位身著寶藍色錦緞褙子的中年婦人,正是長興伯府三房夫人溫氏。

溫氏身邊,站著一位身穿水粉色繡纏枝蓮衣裙的少女,身姿窈窕,低眉順眼,正是溫氏的庶女季香荷。

季香荷聽到腳步聲,怯怯地抬起頭。

當看清走進來的裴硯之那一刻,她眼中瞬間迸發出一抹驚艷之色。

昭平侯世子,果然如傳言般龍章鳳姿,氣度非凡!

她心頭一陣狂跳,臉頰飛起紅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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