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哥！昊總！王老板！您是我親哥！再給加五萬！就五萬！我們馳神現在可是百萬大V！您看看這數據，看看這互動率！一條推廣二十萬，童叟無欺啊！”

王昊燃盤腿坐在宿舍床上，唾沫星子橫飛，手機夾在肩膀和耳朵之間，手里還噼里啪啦地操作著另一臺電腦上的抖X后臺，活脫脫一個八爪魚成精。

他對著電話那頭，語氣夸張得能演話劇：

“什么？嫌貴？哎喲張總，您這就外行了！這叫精準投放！這叫粉絲經濟！您那新款運動鞋，往我們馳神腳上一套，再配上他那張帥臉（雖然平時被眼鏡封印了）……那銷量，不得跟坐了火箭似的蹭蹭往上漲？我跟您說，錯過這村兒可沒這店了！隔壁那家賣速食火鍋的，開價二十五萬我都沒點頭呢！對您，我可是給了友情價！十八萬八！發發發！多吉利！……行！就這么定了！合同馬上發您郵箱！合作愉快！”

王昊燃豪氣干云地掛了電話，抹了把額頭并不存在的虛汗，對著坐在書桌前看網劇劇本的劉偉馳和阿明，做了個“又搞定一單”的勝利手勢，臉上洋溢著“跟著馳神混，頓頓吃海參”的幸福光芒。

“馳神！阿明！看到沒？什么叫排面？什么叫影響力？一條推廣十八萬八！咱哥仨頓頓下館子都能吃到畢業了！”王昊燃興奮地從床上蹦下來，搓著手，仿佛已經聞到了鈔票的油墨香。

阿明推了推眼鏡，面無表情地補刀：“昊子，剛才速食火鍋那家……昨天報價是十二萬。”

王昊燃：“……咳咳！戰略！這叫談判戰略！氣勢上不能輸！懂不懂？”

劉偉馳無奈地搖搖頭，把目光從手中那份《那年同桌，戀愛未遂》的劇本提綱上移開。

（內心OS：“昊子這商業鬼才不去做傳銷真是屈才了……”）

劇本內容其實挺清爽，典型的校園輕喜劇，講一對歡喜冤家同桌從互懟到暗生情愫的青春故事，輕松幽默，帶著點小曖昧。

（內心OS：“網劇現場創意指導……這倒是個新鮮活。正好【導演】技能殘留的‘感覺’還在，去片場看看真實的劇組運作，積累點經驗也不錯。”）

就在這時，王昊燃的手機又響了。

這次不是商務推廣，而是視頻通話請求，屏幕上來電顯示閃爍著——“彩虹糖陳總”。

“喲！財神爺召喚！”王昊燃立刻正襟危坐（雖然穿著大褲衩），清了清嗓子，按下了免提接聽鍵。

“喂？陳總您好啊！”王昊燃的聲音瞬間切換成商務精英頻道，字正腔圓。

屏幕那頭，陳總那張和善精明的臉出現在會議室背景前，笑容滿面，隔著屏幕都能感覺到他的春風得意：“王同學！哎呀，恭喜恭喜！粉絲破百萬了！這真是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啊！哈哈哈！”

（內心OS：“這小祖宗流量太頂了，必須綁牢！”）

“托陳總的福！托陳總的福！”王昊燃笑得見牙不見眼。

“上次那條廣告，效果沒得說！甲方爸爸那叫一個滿意！銷售額蹭蹭漲！我們工作室也跟著沾光啊！”陳總鋪墊完，話鋒一轉，語氣更加熱情洋溢，“王同學，劉同學也在旁邊吧？正好！有個天大的好消息！”

他湊近屏幕，壓低了些聲音，帶著點神秘和興奮：“我們工作室馬上要開一部新戲！小成本網劇，《那年同桌，戀愛未遂》！劇本我看了，底子非常棒！清新、幽默、有共鳴！絕對有爆款相！投資嘛，小幾百萬，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該有的都有！”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屏幕（仿佛能穿透屏幕看到劉偉馳）：“我們團隊思來想去啊，這種青春校園題材，要的就是那股‘網感’和‘年輕味兒’！放眼望去，非你們‘劉偉馳同學’團隊莫屬啊！所以，我們誠意滿滿地發出邀請——請劉偉馳同學擔任我們這部戲的現場創意指導！”

生怕劉偉馳不明白，陳總趕緊解釋：“主要工作呢，就是幫我們把控整部戲的風格基調，確保它符合年輕觀眾的審美和口味！還有就是，在后期剪輯的時候，給我們的剪輯師提提方向性的建議！當然啦，”

陳總語氣帶著慫恿。

“拍攝現場要是您靈光一閃，有什么絕妙的點子想法，不用客氣，隨時提！我們絕對重視您的意見！”

（內心OS：這小子的眼光太毒了！上次救場那神來之筆，讓整個廣告質感飆升，這次網劇有他坐鎮，流量和品質雙保險！穩賺不賠！）

“網劇？！現場創意指導？！”王昊燃激動得差點把手機扔出去，猛地扭頭看向劉偉馳，眼睛瞪得像銅鈴，“馳神！搞不搞？搞不搞？！”

劉偉馳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鏡片后的眼神閃過一絲興趣和考量。

（內心OS：“正想找機會實踐一下……這陳總倒是會抓人。報酬應該也不錯……”）

他對著屏幕點點頭，聲音沉穩：“陳總盛情邀請，我們接了。希望能合作愉快。”

“痛快！太痛快了！”陳總大喜過望，一拍桌子，“劉同學爽快！片酬方面絕對讓您滿意！開機時間和地點我稍后發你們！片場見！”說完，心滿意足地掛了電話。

幾天后，《那年同桌》片場——某所被臨時征用作為拍攝場地的中學。

比起上次拍廣告的臨時小棚，這里規模大了很多，人也多了好幾倍。

幾間教室被改造成了不同的場景，走廊上堆滿了燈光架、軌道車、反光板和雜七雜八的器材箱。

工作人員拿著對講機跑來跑去，演員們穿著戲服聚在一起對詞，空氣中充斥著各種指令聲、討論聲、器材碰撞聲，熱鬧得像個……混亂的菜市場。

劉偉馳低調地走進片場，依舊戴著那副封印顏值的黑框眼鏡，穿著簡單的T恤牛仔褲，像個誤入劇組的大學生。

他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四周，習慣性地分析著現場的調度和流程。（內心OS：“場面是真大，但感覺……有點亂？”）

“偉馳哥！”一個清脆甜美的聲音帶著驚喜響起。

劉偉馳循聲望去，只見唐雨柔正快步走來。

她今天穿著戲里的服裝，一件寬松的米白色亞麻襯衫，搭配卡其色背帶褲，長發束成了俏皮的丸子頭，露出光潔的額頭和甜美的笑容。

這身“藝術系女生”的造型，讓她原本就清新甜美的氣質更添了幾分文藝和活力。

“雨柔同學，”劉偉馳微笑著打招呼，“這身造型很適合你。”

唐雨柔眼睛亮晶晶的，臉頰微紅：“謝謝偉馳哥！我會努力的！”（內心OS：“他居然記得我名字……還夸我造型！”）

然而，這份和諧很快被一個尖銳刻薄的聲音打破。

“哼，網紅團隊來視察工作了？”

留著標志性小胡子的趙凱導演踱著方步走了過來，手里卷著劇本，看向劉偉馳的眼神充滿了不加掩飾的不屑和敵意（上次被打臉的仇他可記著呢）。

他今天穿了件更花哨的導演馬甲，脖子上還掛了條花里胡哨的圍巾，試圖彰顯藝術氣息。

（內心OS：“一個靠運氣和流量的網紅，也配來指導我拍戲？真當自己是盤菜了？看我怎么用藝術碾壓你！”）

他故意忽略了劉偉馳，對著旁邊的一個場務大聲呵斥：“燈光！燈光打哪去了？我要的是那種朦朧的、帶著青春憂傷的暖黃！不是這種曬咸魚似的白光！懂不懂光影美學？重打！”罵完，還挑釁似的瞥了劉偉馳一眼。

劉偉馳神色平靜，推了推眼鏡，沒理會趙凱的幼稚挑釁，繼續觀察。（內心OS：“這導演……水平沒見漲，脾氣倒是更大了。”）

不遠處，陳總正焦頭爛額地打著電話，一邊擦汗一邊對著話筒點頭哈腰：“是是是……王總您放心……進度……進度在推進……趙導有他的藝術堅持……”

掛掉電話，陳總看著亂糟糟的片場，眼神里充滿了疲憊和……絕望？（內心OS：“錢啊！時間啊！這祖宗再這么‘藝術’下去，老子的褲衩都要賠光了……”）

混亂的根源，正是這位“新銳文藝導演”趙凱的“魔改”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