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元大陸·西陸·墮落之地
西陸的墮落之地,是魔元大陸一塊被詛咒的潰爛瘡疤。
清晨,本該是希望萌發的時刻,這里卻沉溺在永恒的暮色之中。
稀薄的天光掙扎著穿透污濁的云層,灑落下來,竟也染上了焦黑與暗紫的毒素,仿佛被無形的巨口貪婪咀嚼過,只剩下殘渣般的微光。
大地如同被地獄熔爐反復煅燒了萬載,呈現出一種令人窒息的、死寂的焦黑。
在這片絕望的底色上,又蜿蜒著無數粘稠、散發著不祥熒光的紫色脈絡,它們像擁有獨立意識的活物,在焦土下緩慢地、無聲地蠕動、搏動,貪婪地吮吸著這片土地的生機。
空氣像是毒藥,硫磺的刺鼻與血肉腐爛的惡臭糾纏在一起,每一次呼吸都像有砂礫在肺葉上摩擦,帶來火辣辣的灼痛。
就在這片死寂與污穢的核心,一個巨大的漩渦之門如同撕裂了空間本體的猙獰巨口,不安地旋轉著。
它貪婪地吞吐著令人心悸的墮落能量,深紫色的渦流深處,仿佛連接著無盡痛苦的深淵。
驀地!
那深淵般的門洞劇烈地痙攣、翻涌,如同一個飽食腐肉的巨獸開始嘔吐。剎那間,污穢噴薄而出!
那是形態扭曲到令人作嘔的墮落之物:或肢體臃腫如灌滿膿液的巨大肉瘤,拖曳著腐爛的觸須;或關節反轉,枯骨嶙峋如巨型蜘蛛,在焦土上刮擦出刺耳的噪音;或渾身覆蓋著不斷剝落的鱗甲,露出底下蠕動的紫黑色筋肉……無數猩紅的眼眸在污濁中亮起,燃燒著最原始的、純粹的破壞欲。
它們嘶啞的咆哮并非聲音,而是絕望與瘋狂匯聚成的實質浪潮,瞬間吞噬了這片死地最后的寂靜。
“發射!”一聲威嚴的斷喝,如同驚雷炸響在遠處高聳的黑色城墻之上!那是射手總指揮伊維婭。
她挺立如標槍,銀灰色的輕甲勾勒出修長而矯健的身姿,熔金般的長發束成利落馬尾,在裹挾著硫磺味的烈風中狂舞,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和一對深邃如幽潭古林的碧眸。此刻,她面沉如水,手臂如戰斧般決絕揮下。
“嗡——嗤啦——!”
城墻之上,萬弓齊鳴!赤紅的烈焰箭矢如同憤怒的火龍,咆哮著撕裂空氣;湛藍的寒冰矢則拖著長長的冰晶尾跡,所過之處凝結霜花;耀白的破魔光簇則帶著凈化一切的尖嘯……不同屬性的箭矢匯成一場狂暴而致命的元素流星雨,拖著長長的、色彩斑斕的尾焰,帶著刺耳的尖嘯,狠狠砸向下方那片由扭曲肢體組成的、密密麻麻蠕動的“觀眾席”!各種聲音瞬間連成一片。
“轟隆——咔啦啦啦!”
沉重的城門在刺耳的金屬呻吟中轟然洞開!
“殺!為了家園!沖啊!”
早已按捺不住的士兵們,如同壓抑千年的火山終于爆發!
鋼鐵的洪流裹挾著震天的戰吼,決堤般沖出城門。
冰冷的鎧甲在黯淡天光下閃爍著決死的寒芒,匯聚的吼聲不再是聲音,而是一股凝聚了人類不屈意志的、無形的沖擊波,狠狠撞向污穢的浪潮!
然而,面對這決死的沖鋒,墮落之物猩紅的眼眸中非但沒有絲毫恐懼,反而瞬間爆發出更加熾烈、更加興奮的嗜血光芒!
它們仿佛饑餓了無數歲月的狼群,終于看到了主動撲入懷抱的鮮活血肉,扭曲的口器中發出更加高亢、更加歡愉的嘶鳴。
污穢與鋼鐵,絕望與守護,兩股截然相反、同樣狂暴的洪流,終于猛烈地撞擊在一起!
“鏗!噗嗤!啊——!”
兵刃撕裂腐肉的悶響、骨骼碎裂的脆響、垂死者的凄厲哀嚎、墮落生物的瘋狂嘶吼……瞬間交織成一首殘酷到極致的戰爭交響曲!
滾燙的鮮血與粘稠的腐液如同暴雨般潑灑在焦黑的土地上,升騰起混合著腥甜與惡臭的詭異煙霧,仿佛大地本身也在痛苦地呻吟。
城墻之上·指揮位
“喂,勞斯閣下,”伊維婭清冽冷靜的聲音透過對講機傳來,她佇立在垛口邊緣,翡翠般的眼眸如同最精準的鷹隼,俯瞰著下方那片血肉磨盤。
微風吹動她鬢角的金發,拂過緊繃的下頜線,顯露出戰場指揮官特有的冷峻與專注。“我的射手小隊,開場‘問候’已經送達,前方炮灰清理完畢。”
對講機另一頭傳來勞斯沉穩如磐石的回應,帶著金屬摩擦般的質感:“很好,伊維婭小姐。勞煩您再指揮寒冰屬性的射手們,給我把‘冰封地獄’狠狠砸到它們的后排去!凍住那些大家伙的腿腳!”
“明白。”伊維婭的回答斬釘截鐵,碧眸中寒光一閃即逝。
她迅速側身,對著身后待命的旗語官,雙手翻飛,打出一連串迅疾如電、精準無誤的手勢。
一分鐘后,城墻上的射手陣列如同精密的齒輪般無聲切換。
一排排手持冰霜長弓的射手就位,凜冽的寒氣從他們身上彌漫開來,連空氣都仿佛被凍結。
“寒霜陣列——放!”伊維婭清叱聲落。
無數支閃爍著幽藍寒芒的冰矢離弦而出!密集得如同極地遷徙的暴風雪鳥群,又似一場無聲降臨的死亡寒潮,精準地覆蓋向墮落之物大軍躁動不安的后陣核心。
“噗嗤——咔嚓嚓!”
冰矢刺入目標或落地炸開,恐怖的絕對零度瞬間爆發!后排那些體型龐大如山丘、動作相對遲緩的精英墮落之物,體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結起厚厚的、冒著森然白氣的堅冰。
它們猙獰的沖鋒姿態被永恒地凍結在最后一刻,化作了姿態扭曲、散發著絕望寒意的冰雕叢林。
洶涌的污穢浪潮,被這股突如其來的極寒硬生生凍結、遲滯,仿佛時間都在那片區域凝固了。
城關之內·集結地
“騎士團!圣騎士團!先鋒隊——聽令!”幾乎在冰矢落下的轟鳴余音未散時,城關內便響起了勞斯洪亮如戰鼓般的咆哮!
他如同一尊鋼鐵澆筑的戰神,矗立在一支肅殺到極致的精銳隊伍前。
身高一米八三的壯碩身軀,在樸素的騎士重鎧下賁張著爆炸性的力量。鋼針般的褐色短發根根挺立,剛毅的臉龐上刻著風霜與刀痕,一雙深棕色的眼眸此刻銳利如鎖定獵物的鷹隼,掃視著眼前這支由鋼鐵與信仰鑄就的洪流——五百名重甲騎士,五百名圣光閃耀的圣騎士!劍鋒如林,寒光刺目,塔盾如墻,厚重如山!千人的沉默,比任何喧囂都更令人窒息,空氣中醞釀著雷霆萬鈞、一往無前的氣勢。
“星澄大人的預言,即是勝利的號角!”勞斯的聲音如同重錘,敲擊在每一個戰士的靈魂深處,點燃了沉寂的戰意。
“這些骯臟的渣滓,它們的‘頭狼’今天必須留下!我們要像燒紅的烙鐵,撕開它們凍結的陣線,直搗黃龍!為了我們身后的一切——突擊!”勞斯猛地抽出腰間那柄銘刻著古老符文的巨劍,沉重的劍身嗡鳴作響,劍尖裹挾著一往無前的決心,直指洞開的城門!
“為了榮耀!為了家園!”震耳欲聾的怒吼如同海嘯般回應著他,聲浪幾乎要掀翻城關的穹頂!
城門再次發出不堪重負的轟鳴!這支千人的鋼鐵先鋒,如同離弦的破城重弩,又似一柄被圣焰與戰意燒至白熾的尖刀,裹挾著碾碎一切的氣勢,從戰場被凍結的側翼,狠狠地、精準地插了進去!他們的目標明確而致命——那些在冰雕叢林中發出無能狂怒、氣息如同黑暗火炬般熊熊燃燒、體表纏繞著邪能光暈的精英墮落之物!
“撕啦——!”
勞斯的巨劍裹挾著淡青色的裂風之力(那顆昂貴的“裂風”天賦球正在生效!)和澎湃的斗氣輝光,輕易地撕裂了一只精英墮落者堅韌如魔化皮革的外皮,污穢腥臭的紫黑色血液如噴泉般激射而出,濺在他的胸甲上,發出滋滋的腐蝕聲。
“嘭!”緊隨其側的一名圣騎士反應神速,他面容堅毅如石刻,眼神中信仰之光熾熱。手中那面閃耀著純凈圣光的巨大塔盾,如同移動的圣壁,及時格擋開另一只精英揮來的、布滿猙獰骨刺、足以粉碎巨石的利爪!沉悶的撞擊聲如同敲響了巨鐘,圣潔的光暈在盾牌上劇烈流轉,瞬間形成一個穩固的半球形防護罩,將勞斯沖鋒的身側牢牢護住,將邪惡的爪擊硬生生彈開。
“騎士長,看來休戰期您這把‘老骨頭’也沒閑著,劍鋒磨得更利了啊!”圣騎士的聲音透過厚重的面甲傳來,帶著一絲由衷的敬佩和戰友間的調侃,但他持盾的手臂肌肉虬結,穩如磐石,配合著勞斯狂風暴雨般的攻勢,在精英怪群中步步為營地推進。
“少廢話!開戰前咬牙買了顆‘裂風’天賦球罷了,省點力氣專心防御!這些家伙的爪子可不是吃素的!”勞斯頭也不回地吼道,巨劍揮舞如風車,每一次劈砍都勢大力沉,發出撕裂空氣的尖嘯,硬生生在猙獰的精英怪群中劈開一條由污血和碎骨鋪就的道路。他周身淡青色的氣流纏繞。
……
約莫持續了三個小時的慘烈混戰。焦黑的土地已被鮮血和殘肢浸透,空氣粘稠得如同血漿。
人類戰士的鎧甲布滿凹痕與爪印,墮落之物的嘶吼也帶上了疲憊與狂躁。
“撤!全軍撤退——!!!”
勞斯那震耳欲聾、穿透一切喧囂的吼聲,通過他手中那個造型奇特的超級擴音魔導器(麥克風),如同天神敕令般驟然響徹整個戰場的每一個角落!
所有陷入苦戰、幾乎力竭的人類士兵——城墻上的射手,地面上的步兵、騎士、圣騎士——如同被同一根無形的線牽引,沒有絲毫猶豫,瞬間爆發出最后的力氣!進攻的浪潮瞬間轉變為退潮,迅捷、有序、如同演練過千百遍般精準地向城門方向收縮、撤退!
城下,那些前一秒還在瘋狂撕咬、追擊的墮落之物們,猩紅的眼眸中第一次出現了清晰的茫然和錯愕。
它們嗜血的本能驅使著四肢想要追擊,卻被這突如其來的、整齊劃一的后撤弄得陣腳大亂,洶涌的攻勢如同撞上無形的堤壩,不由得出現了一剎那的凝滯與混亂。
就在這稍縱即逝的、由無數犧牲換來的寶貴瞬間!
人類城墻之上,第三層從未開啟過的的射擊孔,豁然洞開!一排排身著素雅飄逸東陸長衫的人影,如同從水墨畫中走出,無聲地出現在垛口之后。正是神秘而強大的氣宗小隊!
他們個個氣息沉凝內斂,仿佛與天地融為一體,赤手空拳,神情肅穆如古井無波。每個人的雙掌都沉穩地向前平推,掌心遙遙對準了下方那片因茫然而略顯混亂的墮落之物大軍。
“嗡——!”
無形的氣流如同受到君王的召喚,瘋狂地向他們的掌心匯聚、壓縮!空氣中響起低沉的風雷之聲!
瞬間,一個個高速旋轉、內部仿佛蘊藏著微型風暴、散發出毀滅波動的透明氣旋球體在他們掌前凝聚成形!這些球體甫一出現,便產生了強大的引力,相互吸引、碰撞、融合!眨眼之間,一個龐大到令人窒息、幾乎遮蔽了小半個戰場天空的超級氣旋巨球在空中悍然成型!巨球內部,恐怖的能量如同億萬條被囚禁的怒龍,翻騰咆哮,散發出讓空間都為之扭曲顫栗的威壓!
“轟隆——!!!”
一道直徑超過十米的、純粹由毀滅性能量構成的、刺目欲盲的巨大氣柱,如同天神擲下的審判之矛,從那巨球中心悍然轟出!氣柱所過之處,空間被蠻橫地撕裂、扭曲,留下一道道模糊的殘影!
無論是被凍結成冰雕的低級炮灰,還是那些猙獰咆哮、墮能護體的精英墮落之物,在這毀天滅地的能量洪流面前,都脆弱得如同烈日下的殘雪!
它們連發出最后哀嚎的機會都沒有,龐大的身軀瞬間被汽化、分解、徹底湮滅!地面上,只留下一道深不見底、邊緣光滑如琉璃般熔融的焦黑巨坑,裊裊青煙裹挾著元素湮滅后特有的刺鼻臭氧氣息升騰而起。
喧囂沸騰的戰場,陷入了死一般的、令人心悸的寂靜。
只剩下那漩渦之門依舊在無力地、緩慢地旋轉著,但再沒有新的墮落之物涌出,仿佛也被這驚天動地的一擊所震懾,暫時蟄伏于深淵之中。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焦糊味、血肉蒸發的腥氣以及那奇異而危險的臭氧氣息,無聲地訴說著剛才那一擊的恐怖。
城內·主營
主營深處,一個裝飾著繁復東陸風格雕花、光線幽暗靜謐的包間門外。
“星澄大人,這場戰役……”勞斯卸下了染滿污血與冰霜的重鎧,只穿著被汗水浸透的內襯皮甲,壯碩的身軀依舊挺直如松,但眉宇間那抹深深的疲憊和鎧甲留下的勒痕卻無法掩飾。
勞斯隔著厚重的木門,聲音低沉而恭敬地進行著戰后匯報。
門內傳來一個懶洋洋的青年男聲,帶著一種萬事萬物皆在股掌之間的慵懶與隨意,語調輕松得像在點評一場無關緊要的戲劇:“嗯,馬馬虎虎吧。告訴大家,辛苦了,可以暫時把緊繃的弦松一松了,享受一下勝利的‘假期’吧。唔…想想午飯該吃點什么呢?”聲音的主人似乎正深陷在某種極其舒適的軟榻之中,對門外剛剛結束的血腥鏖戰漠不關心。
戰爭,結束了。
幸存下來的士兵們相互攙扶著,一張張沾滿血污、塵土和汗水的臉上,終于艱難地綻開劫后余生的、帶著淚光的笑容。
他們拍打著彼此的肩膀,聲音嘶啞地分享著微不足道的戰利品和活下來的慶幸,仿佛從地獄邊緣僥幸爬了回來。
也有人沉默地坐在冰冷的角落,一遍遍、機械地擦拭著手中卷刃的武器,試圖抹去那些深入金屬紋理的紫黑色污跡;或是目光空洞地望著身旁某個空出來的位置,那里曾經并肩作戰的戰友,此刻只剩下染血的銘牌或破碎的護甲碎片。沉重的哀悼如同無聲的霧靄,彌漫在勝利的喧囂之下。
空氣中,劫后余生的慶幸、失去至親戰友的悲痛、以及深入骨髓的疲憊,復雜地交織、纏繞在一起。
......
城墻之上·戰后收尾后
伊維婭獨自在空曠的城墻上漫步,微涼的微風終于吹散了濃重的血腥與硝煙,輕柔地拂動著她耀眼的熔金長發。翡翠般的眼眸望向遠方,那片焦黑的墮落之地在夕陽殘照下,暫時恢復了死水般的平靜(至少表面如此)。
忽然,她腳步一頓,目光凝在一個高大而沉默的背影上。
那人正是勞斯。他背對著她,雙手用力地撐在冰冷粗糙的垛口上,鋼針般的褐色短發在風中微微顫動。
寬闊的肩膀微微下沉,仿佛承載著千鈞重擔,目光沉沉地投向下方那片狼藉遍布、坑洼縱橫的戰場,以及更遠處,那如同世界傷疤般依舊緩緩旋轉、散發著不祥氣息的漩渦之門。
夕陽的余暉為他剛毅的側臉輪廓鍍上了一層暗金色的光邊,卻更添幾分蕭索與凝重。
“勞斯閣下,”伊維婭走上前,清冽的聲音比平時柔和了幾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你在這里做什么?戰斗結束了。”
勞斯沒有回頭,低沉的聲音仿佛從胸腔深處擠出,帶著金屬摩擦的沙啞:“沒什么。只是……每一次短暫的‘勝利休假’之后,緊隨其后的,往往又是一輪新的、無法避免的犧牲名單。這片被詛咒的黑土,這扇該死的門……何時才能真正關上?何時才能……”他的話語沒有說完,尾音消散在風中,留下沉重的、無解的思考。
“戰爭必然伴隨著犧牲,勞斯小友。”一個蒼老卻異常洪亮、中氣十足的聲音如同古鐘鳴響,打斷了勞斯的低語。
一位身材硬挺如古松、白發如雪的老者不知何時已悄然來到近前。
老者身著一塵不染的素色東陸長衫,衣袂在晚風中微微飄拂。面容清癯,皺紋如同刻錄著歲月的年輪,但那雙眼睛卻銳利如電,仿佛能洞穿世間一切迷霧,直指本心。他的身高甚至比壯碩的勞斯還略高一些,淵渟岳峙地站在那里,自有一股令人心折的宗師氣度。
他捻著銀白的長須,聲音帶著閱盡滄桑的沉靜與不容置疑的堅定:“這些逝去的英魂,正是用他們的生命與熱血,化為利刃,為我們奮力撕扯著這籠罩整個魔元大陸的、沉沉如鐵的黑暗天幕。吾輩生者,若因感懷傷痛而心生懈怠,腳步遲滯,豈非辜負了他們以命相搏的托付?更當砥礪心志,勇猛精進,加倍努力才是,小友。”
勞斯立刻轉過身,臉上那沉重的陰霾迅速被肅然的敬意取代。他雙手抱拳,深深躬身行禮,動作帶著東陸式的鄭重:“前輩教訓得是!是晚輩一時心緒浮動,感懷過甚了。此次戰役能如此順利清掃殘敵,斷絕后患,全賴前輩您坐鎮指揮氣宗部的雷霆一擊!勞斯在此,代所有將士,謝過前輩援手之恩!”他的聲音充滿了真誠的感激。
白發老者淡然一笑,擺了擺手,長袖隨風輕拂,帶起一陣若有似無的清新茶香:“舉手之勞,分內之事,何足掛齒。好了,此間事了,老夫也該回去復命了。”他溫和的目光掃過勞斯和伊維婭,帶著長輩的慈和。
“兩位小友,”老者聲音溫和,“若他日得閑,心有所惑,可來東陸‘云隱峰’尋老夫,山泉清冽,可烹一盞粗茶,屆時,我們亦可坐而論道,談一談這天地間的浩然正氣與不屈之意。”話音未落,他身形微微一晃,竟如一片毫無重量的鴻毛般飄然而起,足尖在垛口的青苔上輕輕一點,幾個起落間,身影便已融入漸沉的暮色之中,只余下一縷清雅的茶香在空氣中裊裊不散。
勞斯與伊維婭對著老者消失的方向,再次恭敬地行了一禮,久久未直起身。
送別老者,伊維婭轉過身,碧綠如深潭的眼眸望向勞斯,晚風將她額前幾縷金發吹起,眸光流轉間帶著一絲探詢:“勞斯閣下,此間事了,那你接下來也要返回北陸了嗎?”
勞斯似乎從方才的思緒中徹底抽離,沉吟了一下,臉上露出一絲混合著思索與釋然的神情:“嗯……說來也巧。前段時間,北元大學的信使曾送來一封邀請函,請我去擔任一段時間的實戰指導老師。那時正值與墮落生物抗爭的關鍵膠著期,實在脫不開身。如今既然星澄大人開了金口給了假期,正好借此機會去試試,也……”他頓了頓,目光投向遙遠的天際線,那里是北陸的方向
“……換換環境,透口氣吧。”勞斯嘆了口氣。
“原來如此。”伊維婭了然地點點頭,英氣而精致的臉上露出一抹明艷如朝陽初升的笑容。
“那便祝閣下此行一切順利,桃李滿園。我的家鄉就在西陸,這次正好也回去看看。山高水長,我們——后會有期!”她利落地揮了揮手,動作帶著射手特有的灑脫與干脆。
“后會有期,伊維婭小姐。”勞斯頷首致意,嘴角也難得地牽起一絲溫和的弧度。
目送著伊維婭高挑而矯健的身影消失在城墻階梯的陰影之下,勞斯也深吸了一口空氣中殘留的硝煙、血腥與那絲若有若無的茶香。
他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那片在暮色中沉靜、卻依舊散發著永恒不祥氣息的墮落之地焦土,仿佛要將這片他為之血戰的土地刻入心底。
然后,他猛地轉身,邁開依舊沉穩而堅定的步伐,踏上了返回北陸的漫長歸途。
夕陽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投射在古老斑駁的城磚上,如同一個孤獨而堅韌的守護者印記,無聲地訴說著戰爭與守望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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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天動畫,每周三10:00騰訊視頻火熱播出,VIP搶先看兩集;葉凡、女帝、無始等將以立體的形式和你相見,等你一起來看。冰冷與黑暗并存的宇宙深處,九具龐大的龍尸拉著一口青銅古棺,亙古長存。這是太空探測器在枯寂的宇宙中捕捉到的一幅極其震撼的畫面。九龍拉棺,究竟是回到了上古,還是來到了星空的彼岸?一個浩大的仙俠世界,光怪陸離,神秘無盡。熱血似火山沸騰,激情若瀚海洶涌,欲望如深淵無止境……登天路,踏歌行,彈指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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