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座位上,班級中依舊是如此。筆試的部分已經完成,或許不久后便是個人賽的開始。屆時,大概率是分成不同的小組,進行組內的個人賽,決出名次,再與其他組進行對抗。我呆呆地望著走廊的盡頭,想,再拿一個第二便好,不必去關心第一名的事務,還能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這么早就到了?”沁楠提包坐在我的身旁。
“家距離這里比較近,再加上昨天考試,我昨晚沒有睡好,有些緊張……”我回答她的問題,又默默地將視線下移,以防她從我的目光中觀察出一些異樣。突然,她的身子一怔,撇撇嘴,示意我向前看去。目光交匯,何老師已然站在臺上,環顧四周,最終把目光停在我和沁楠的身上,臉上又浮現出一抹淡淡的微笑。我顯得有些不知所措,但轉念想到鑒于我是年級第二的排位,他大概并不會挖苦我,我也便是給予他微笑的回禮。
“各位今天是個人賽開始的日子,個人賽的規則與分組情況,我已經打印出來,等我講完,就會把它們貼在教室的后方,請各位自行查看場地。同時,組內對抗賽的名單會在蒼金龍場的休息室白板上公布。”他說完后揮揮手,示意后排的一位男生上臺。我的目光自然被他所吸引。我總覺得他有幾分眼熟,但又似乎忘卻了是在何時所見。“同學們,我們班讓陳深作為班長,大家應該都沒什么意見吧。”聽到這個名字,腦海中的片段開始連接。依稀記得,他曾經是我們的年段第一,不過也只有一次罷了,我自然也并不放在心上。班級陷入了沉寂。“看來大家都沒有意見,那就這么定了。”何老師定下了結論,同時把手中的幾張白紙遞給了他,讓他去教室的后方貼好。我自然不在意這些事情,只是想看看在個人賽中,諸位的表現。或許會有有意思的東西出現,對此我還算是滿懷期待。
和平常一樣,又過了無聊的一個上午,將自己埋沒于昏黃的書卷之中,只是顯得有些頹唐罷了。我依舊是靜靜地等著,等待著所有人的輝煌的開始。我希望,我能做為一個見證者,見證他們從淺嫩,變得更加成熟,擔起一些責任。突然想到,我也不明白自己究竟能不能見證這些事情的發生,只希望我在的時段,歲月安好罷了。
匆匆的,下午便已經站在了我的面前。我只在想起方才的白紙,我似乎還沒有仔細觀看,于是快速地來到教室的后方,開始閱讀。個人賽的規則和我猜想的差不多,便是將全校的學生分成八組,每組以抽簽的形式,進行一對一的單挑賽,勝者晉級,敗者則還有一次翻盤的機會。不過我看這些分組,似乎都是以上學期的排名為依據,我和陳深,自然也是被分配到了同一組。只是沒有想到,在這中,我們班竟然還有另外五名同學,算是一件有趣的事情。我望著自己第一場比賽的場地,想,上戰場的第二戰場,記得是個度假的好地方,還算是比較適合我所上報的信息,不過也是一件無所謂的事情。
隨著大流來到蒼金龍場,當真正從龍門進入其中,磅礴的氣息瞬間充斥著來到此處學員的全身。“看來是個神階的前輩創造了這個龍場,昨天晚上并沒有仔細感受這里的氣勢,只是囫圇吞棗罷了。現在看來,這其中所含的劍氣與法力,對于幾乎所有的人員,都算是極佳的修煉場所。許是有許多的類似于天驕的學員,在相互的切磋之間,在不覺間,感受此處獨有的韻味,贏得一次飛天的契機。只是這里的氣息,于我而言,還是差了一些罷,自然是不用過多在意。
我遠遠望見他站在人群之中,在休息室的班級規劃處等待著我們的來臨。他望著我們的到來,向著遠處招手,并在到來時清點完人數,再囑咐我們去看看組內的對戰表。人群嘈雜,把眾人的擔憂埋進了聲潮里,激不起水面的漣漪。我在小組中是最后一場,與一個名為馮宇的人對決。據傳,其位階已是六階,而天賦更是出眾,上級,神游仙境。我具體內容并不知曉,只希望能有趣一些。但是,我所上報的天賦只是中級(把禁咒級的天賦封印部分)—純白風花的戀歌,稍微有些難演罷了。
天空依舊,明亮的藍色籠罩著萬物。旭日隱匿在云彩的背后,并不敢露面。這種天氣極為舒暢,與秋風撞個滿懷,迎接新的開始。不久,廣播便開始播報第一輪的比賽進場。我自然是隨著大流去往觀眾席,去領略他人的風采。“龍哥,這次個人賽你絕對是我校第一。文化課,你是吃虧的。但是,論實戰,誰是你上級天賦毀傷之炎的對手啊!”其余的學生附和著,似乎并不希望與他交惡。我只是作為一介路人,聽著他們的講述。那個被夸獎的男生終于開口:“各位真是過獎了,我夏之龍還沒有這么大的能力。況且,我們學校不是還有三個天賦禁咒級的學生嗎!”對于禁咒級的同學,我也有所耳聞,好像說是在六班、七班、八班這三個班級有禁咒級出現。而具體的內容,依稀記得是六班丁鐸海,七班李景天珠,八班盛會之,這三人。我還是比較關心他們的未來發展前景,若是好好培養,當然也不能接我們的班。思緒飄蕩在云端,比賽悄無聲息地拉開帷幕。
金屬聲響徹云霄,定睛一看,才記起是陳深的對決。只見陳深手提長刀,電流的攢動引得氣流迅速旋轉,在他的身邊旋繞起風刃。電與風交匯,織成華美的畫卷。他猛然向前一劈,卷起漫漫黃沙,堅土龜裂,碎成萬段,彌漫在天冥之中。陳深大口喘著粗氣,死死盯著前方的對手。黃沙之中響起人聲,漆黑的虛影在風中忽隱忽現。“不可能,怎么會這樣?”他難以置信地望著。觀眾席上,窸窸窣窣的聲響起伏不斷,所有人都震驚于他為什么能躲過這招。
“陳深是上級天賦雷光風影,而那人是上級天賦日輪。雖然同是上級,只是上級也是有排名存在,那人比陳深的要高些。而且,日輪的效果也是相當離譜,可以在日光照耀之處形成一個光輪,光輪的范圍與數目由使用者的實力決定。在范圍內,使用者會有一道光影,類似于分身,而速度將極大程度提高,攻擊效果亦然。不過,與此同時,防御會大幅度下降。方才陳深所攻擊的不過只是光影罷了。”我看著他們,有些可惜地說。
“原來如此,你懂得好多啊!”我一驚,席旁是一個女孩,我與她并不認識。我不再說話,淡淡地看著比賽。
她似乎看出了我的尷尬,忙打圓場道:“同學,我是高二七班的蔣夢湉,你呢?”
聽罷,微笑著看著她,說:“原來是同班的,韓沐璟。”
“哦哦……你剛才說的日輪這么強,有什么方法能破解嗎?”她發問,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和著求知的表情。
“其實日輪的破解方法很簡單,只有一句話。天光之處,上比禁咒;逝光之處,下為白板。當然,我不知道他能否使用月光來發動天賦。”我默默說道。她點點頭,顯得理解了許多。
比賽也進入了尾聲。陳深用盡最后的精神力,催動秘訣,劍端法陣浮現,雙目炯炯,雷光延長了刀身風伴左右。他的身體逐漸浮在空中,雙手握劍。而那小子自然以極快的速度向他沖去,光影在左,實體在右,企圖在他揮刀前將其制服。可惜正當他揮出匕首時,陳深的長劍平推成圈,籠罩了整個場地。他倒在了地上,鮮血染紅了黃土。醫療隊忙上前查看情況,并無大礙。此時的陳深,癱倒在了地上,原先戰斗的傷口靜靜淌著血,送去了聚風塔園療傷,準備下一場比賽。月蝶七式,陳深果然還是有些水平。而那個少年,對于術式的運用太單薄,過于依賴天賦了。我想著,起身離去,趁著時間還早,觀摩其余的比賽。夢湉見狀,跟在我的身后,似乎是想和同班同學一起,能有種寬慰罷了。
//我并不在意這些事情,像是在云海中漫游,盡量少與他人接觸罷了。“罪人……終還是用沾滿鮮血的雙手……拿下了……拿下……你不應該在這世界上……你這個禍害……”我的眼前,仿佛出現了一盞畫面,我當然記得。我與影子相伴,在血色的籠中成就孤獨。
此后的比賽多是迅即,匆匆在時光的海洋中穿梭去。李景天珠,淡漠地站在一旁,望向樹林中被葉遮掩的身影。她身著素衣一襲,手握長劍,劍身修長流暢,白光點點。“帝級,白熒。”她的對手似乎看出來那柄劍的來歷。輕點葉面,劍身附上灼灼星光,氣浪破空而出。樹木盡折,卷起翠葉,彌在青冥。“浪紋十一式,風光與葉之舞。”她回頭,認為自己的這場戰斗已經結束。“墨丘六式,書墨卷。”書卷構成金壁,阻隔了所有的喧囂。“我好歹也是個禁咒,這樣的攻擊還是太小看我了吧,珠珠。”那個男生笑著,柔和地望向她。“別叫我珠珠,我與你,關系沒這么好。”她的臉上浮現出些許怒意,只是盡量在壓制,并不希望將其表現出來。她起步向他沖去,手中舞劍,所爆發出的氣息吞沒了整個龍場,似乎想要將他抹殺。“這便是我的最強一招。讓浪花的潔白染上血色,讓森林的溫度埋沒在寒冷的海浪中。浪紋二十式,超位,浪云霞。”清冷的聲音在林中傳到各處。語畢,她瞬間躍起,劍身附著澎湃的水霧,一斬。水浪涌入龍場,淹沒了場地,無聲無息。場地周圍的老師見狀,迅速把結界加固,生怕傷及學生。金光亮起,在湛藍色的海里搖曳,似乎是順著浪花的軌跡,一點一點地散開,綻放出花瓣。“珠珠,你的確很強,不過還是有些遺憾。”會之言道。他的左臂與腰身已然鮮血淋漓,右手持著魔杖。朝著天珠一指,磅礴的氣勢壓向已經精疲力盡的她。她抬抬手臂,并不如愿。“我……認輸……”她的眼睛呆呆地望著亮光,有些不甘,又帶些堅定。嘆上一口氣,他將手放下,顫抖著。他們被老師們架下場地,回到了休息室。
“一場好表演,不過也僅僅如此。事實上,兩個人的能力差距并不算大,那位李景天珠同學只是太保守了點。可能還是因為第一次的緣故。算是有趣,日后會是個天才。”沐璟雙手抱胸,輕言。散場,所有人在討論著這場視覺盛宴,期待著下一場比賽。
夢湉聽著我的言論有些出乎意外。我這才想起她在我身旁,賠笑著,忙說:“剛才我都是隨便說的,個人言論,別放在心上。”
“嗯?我覺得說得很對啊,感覺你挺厲害的,以后可以教教我嗎?我的天賦不是特別好......”她向我笑著,隨后又是低下頭,躲閃著我的目光。
“沒事,這種事情還是慢慢來吧。我也不是特別強,只是理論而已,實戰方面,我幾乎算得上是一竅不通了。”我趕忙打消她的念頭。
“沒事,讓我們一起努力吧。”她面對著我,看看時間,又開口:“我的比賽時間到了,先走啦!”朝我微笑著,將身影藏在遠方。
云海,在空中閃爍。
“珠珠,你怎么這么強啊……”她一個飛撲,抱向了她,雙臂摟著。
“還好,不還是輸了嗎?慧慧,你怎么樣?”天珠說著,眼里閃爍著落寞。
“還好,晉級是晉級了。不過,我們這一組要拿第一才有機會和你們這組打。所以,珠珠你怕什么,還有下一場呢!這次他贏,那是因為他運氣比較好,要是再來,一定是我們珠珠強。”她訴說著,坐在她旁邊。會之的傷口正好治療完成,走向她。
“珠珠,你的實力是真挺強的,最后那一道術式,我差一點就沒躲過……這次贏你只是我運氣好而已……”他的臉頰微微緋紅,漫漫地爬上耳根……明顯有些不知所措,徒讓心跳怦然,像鼓點的雨滴罷了……
“像這樣的時間還是很無聊,看著這些未來的花朵,我果然還是有些郁悶。與天云十景還是差距太大了些。”我暗自嘀咕著,不覺間朝著休息室走去。室內已經人滿為患,像是秋日的楓樹葉一般,層層疊在一起,成了一張赤色的畫卷。自然在一旁看戲,圍觀的人亦是眾多,便是陷入了死寂中,肆意讓韶華從指間的縫隙里如流水般淌過。這里格外靜謐。與周圍的喧囂不同。終還是散了。距離我的比賽還有兩場,進行得比較順利。默默等待,像是海邊嬉戲的孩提,在無垠的沙灘上尋那些海螺,吹響未來的號角。
當廣播的聲音回蕩在龍場,我緩緩走向場地,希望有個有趣的對手。聽聞他的佩劍是上品,具體哪一把則并不是了解。他從對面像是烏龜爬般走來,戲謔地望著我,叫囂道:“小爺我還是勸你投降為好,免得一場皮肉之苦。像你這種平民,就算是全校第二,所用的資源自然也比不過我們貴族。”“有意思,請問閣下是?”我有意詢問,想他自然會回答我的問題。“我爸是西王府的軍士長,戰功顯赫。你當然不是我的對手。”他一臉自信,手舞足蹈,像是在演示魔術技巧。西王府的軍士長,好像是叫馮帥哲,我與他并無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