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傳承與希望

一、青蓮落子

又過三七二十一年。

靈秀山脈的晨霧中，竄天猴與孫小圣立于青蓮玉柱之巔，俯瞰四極：風翎關的罡風已成溫順季風，石骨隘的藤蔓上掛滿金鈴，赤炎口的熔漿凝成梯田，玄冰井的寒氣化作清泉。

他們鬢邊雖無白發，目光卻早已越過山河。

“該走了。”孫小圣輕聲道。

竄天猴點頭，將靈光棒插入玉柱頂端。棒身火紋驟然延展，像一條光脈貫通四極，最后化作一道沖天火柱——火柱盡頭，虹橋再現，卻比當年更寬更長，直指天外殘存的暗影裂隙。

二、火種與冰魄

火柱之中，浮起兩團微光：

一團赤金，內蘊竄天猴的“破暗心火”；

一團湛藍，封存孫小圣的“凈世冰魄”。

猴王托著一只巴掌大的石匣走來，匣蓋刻有“后人啟”三字。

“把你們的本源各留一縷在此。天地循環，終有再暗之時；到那時，自會有新的孩子循著這光，接棒前行。”

二人相視一笑，將微光按入匣中。石匣合攏，沉入玉柱深處，柱身頓時生出一道細小裂紋——裂紋里透出金藍交織的光，像一顆正在呼吸的種子。

三、小行者

就在虹橋完全成型的一瞬，山腳傳來稚嫩呼喊：

“兩位師兄，等等我！”

一個不足三尺的小猴兒翻著筋斗奔來，額間火焰紋路若隱若現，尾尖卻凝著一點霜花——竟是當年戰死的青毛妖王殘魂被凈化后，于熔巖青蓮中重生的“霜火靈猴”。

它雙手高舉，捧著一根用冰晶與火玉拼接的新短棒：

“我……我也想跟你們去看外面的天地！”

竄天猴蹲下身，摸了摸它的頭：“你叫什么名字？”

“還沒取！猴王爺爺說，名字要等愿意把路走完的人賜給我。”

孫小圣大笑，將石匣剩余的一縷清風纏繞在小猴棒端，道：

“那就叫你——‘續焰’。火不息，冰不融，此名當記今日。”

小猴兒眼睛亮成了星子。

四、虹橋送別

虹橋盡頭，風聲獵獵。

竄天猴回望玉柱下密密麻麻的族人、鳥靈、巖精……他們揮手，卻無人哭泣。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離別不是終點，而是另一種守護的開始。

“若有一日，你們聽見玉柱發出龍吟般的震顫，”竄天猴朗聲道，“那便是我們歸來看花。”

孫小圣抬手，冰霜神劍化作漫天霜蝶，隨風落入山谷，瞬間開遍雪色小花。

二人一步踏上虹橋。

火與冰的光尾拖出兩道長虹，在天幕上寫下八個字——

“天地未暗，行者無疆。”

五、尾聲

歲月悠悠。

靈秀山脈的童謠里，多了兩句：

“青蓮柱上生青火，霜火小猴守山河。”

每當夜色最深，柱中那粒金藍種子便輕輕跳動，像遙遠星河傳來的心跳。

而虹橋的另一端，兩道身影已化作傳說——他們走過荒漠，讓枯井再涌清泉；踏過冰原，使凍土再開鮮花。

傳說之外，續焰一日日長高，棒端的冰火紋路一日日清晰。

它常坐在玉柱下，數著天上的星：

“一顆、兩顆……師兄們此刻，又在哪顆星星上點火呢？”

星子不答，只把光撒在它額間，像在說：

別急，等你也長成炬火，自有下一位小行者來問你同樣的問題。

于是，續焰咧嘴一笑，露出兩顆小虎牙，悄悄把棒子在掌心轉了個花——

火未滅，冰未融，

故事仍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