墻上的鐘敲了七下，夏樾盯著手機里“人事主管”的名字，突然笑了。

這富二代身份不用白不用，她指尖在屏幕上點了點，直接撥通電話。

“王主管？我夏樾。”

她靠在走廊墻上，語氣懶洋洋的，“今天在你們這兒兼職的那個叫陳澈的服務員，明天別讓他來了。”

電話那頭愣了下，趕緊賠笑：“夏家大小姐，這是怎么了？那孩子犯什么錯了？”

“沒犯錯，”夏樾挑了挑眉，“就是看著不順眼。怎么我說話不管用嗎？”

“管用管用！”王主管聲音立刻諂媚起來，“我馬上辦，保證不讓他再踏進KTV一步！”

掛了電話，夏樾打了個哈欠。系統冷冰冰的聲音又響起來：“宿主，當前黑化值15%，距離下個任務節點還差10%。”

“知道了，知道了，明天再說。”

第二天系統又發布任務了，要在陳澈打工的便利店鬧點事，把他的黑化值漲到20%。

“喲，這人還真有點本事，這么快就又找到工作了，不過，找到了又能怎樣，他找一個我辭一個，看是他找的快還是我辭的快。”

夏樾將紅色跑車橫在便利店唯一的進貨通道口。

引擎的轟鳴聲震得玻璃門嗡嗡作響，路過的高中生們舉著手機拍照。

她推開門進去的時候，陳澈正蹲在貨架前補貨呢，聽見動靜抬起頭，一看是她，眼神馬上就冷下來了。

“歡迎光臨……”他話沒說完就停住了，就見夏樾伸手把貨架上的巧克力一顆一顆往購物籃里扔，最后到收銀臺這兒，把籃子重重一放：“結賬。”

陳澈掃商品條碼的時候，夏樾指著他胸前的工牌笑起來：“陳澈……名字挺好聽的，怎么不在KTV了，來這兒當收銀員啊。”

“你閉嘴。”他把裝好東西的購物袋摔在柜臺上。

“喲，還生氣了？”夏樾故意把手里的黑卡掉在地上，“幫我撿一下唄，收銀員弟弟。”

陳澈的呼吸一下子就重了，他剛彎下腰想去撿，夏樾就抬起腳踩在卡上，鞋底碾過塑料卡發出刺耳的聲音。

這時候店長聽見動靜從里間出來了，看見這場景就皺起眉：“小陳，怎么回事？”

“她……”陳澈剛抬起頭，夏樾突然紅了眼眶，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委屈。

“店長，我只是讓他幫忙撿卡，他就……就瞪我。”她抽了抽鼻子，指著陳澈攥緊的拳頭，“你看他手都握成那樣了，是不是想打我？”

陳澈抬頭看她冷笑，夏樾有些心虛的別過了頭。

店長狠狠瞪了陳澈一眼：“不想干就滾蛋！趕緊給夏小姐道歉！”

陳澈緊緊攥著拳頭，指甲都嵌進掌心里了，最后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對不起。”

這時候系統提示音來了：“黑化值提升到20%了！”

夏樾心里挺滿意，撿起地上的黑卡時，故意用手指劃了一下陳澈的手背：“真乖，姐姐下次還來照顧你生意啊，一直到你同意哦~”說完夏樾拋了個媚眼轉身推開門走了。

陳澈彎腰撿起地上的購物袋，指腹擦過袋身印著的“歡迎下次光臨”字樣，突然用力攥緊，塑料袋在掌心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窗外，夏樾的跑車絕塵而去，輪胎印在柏油路上留下深色的痕跡，如同某種囂張的烙印。

“看什么看！還不去整理貨架！還有你明天不用來了。”店長的怒吼從身后傳來。

陳澈攥著變形的工牌，金屬邊緣硌得掌心傷口滲出血痕。

他盯著地上那道跑車留下的胎痕，忽然笑了，喉結滾動時帶出一聲壓抑的咳嗽：“為什么？”

“為什么？”店長指著他胸口“你招惹誰不好，偏要去惹夏家那個姑奶奶？她一個電話，工商稅務能把我這店翻個底朝天！”

貨架倒塌的嘩啦聲中，陳澈彎腰撿起地上的掃碼槍，紅色指示燈已經徹底熄滅。

他想起夏樾剛才踩在黑卡上的力道，鞋跟碾過塑料片的聲響，和此刻店長的叫罵聲重疊在一起，像無數根針在扎他的耳膜。

“我要是留著你，這店還開不開了？”店長的唾沫星子濺在他臉上，“趕緊滾！別等我踢你出去—”

陳澈突然抬手，將工牌狠狠摔在收銀臺上。金屬牌撞在掃碼槍殘骸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他沒再看店長鐵青的臉，徑直走向后門，推開后門時，暴雨突然傾盆而下。

陳澈站在屋檐下，看著雨水沖刷著街道，夏樾跑車留下的胎痕正在一點點淡去。

他笑了，雨水混著血水流進嘴里，又苦又腥。

抬頭看向雨幕深處，仿佛能看見夏樾坐在跑車里，正對著后視鏡補妝的樣子。

指尖的傷口突然疼得厲害，他低頭才發現，剛才攥工牌時，碎片已經嵌進了肉里。

“夏樾……”他低聲念著這個名字，雨水順著發梢滴進眼睛，刺得他睜不開眼，“你會后悔的。”

陳澈本來想好好兼職攢母親的醫藥費，偏偏夏樾像個麻煩精一樣出現。

眼看晚自習時間到了，他只能壓著一肚子火回學校。

走進教室時，晚自習的預備鈴剛響。

他坐回座位，同桌安娜蘇突然拽住他的手腕：“你手怎么弄的？”陳澈低頭一看，掌心的傷口還滲著血，剛才在便利店攥拳太用力，指甲劃穿了皮肉。

他抽回手隨便揉了揉：“沒事，小傷。”

這種傷對他來說早就習慣了，從高中起父母離婚，母親病重他就會為了賺錢拼命的干活。

只是被夏樾這么羞辱，心里的火壓不住——他暗自發誓，以后一定要讓那些欺負他的人付出代價。

安娜蘇沒松手，從書包里掏出個用塑料袋包著的飯團：“你看我給你帶了吃的，剛出鍋的，快趁熱吃。”

飯團還帶著體溫，隔著袋子都能聞到米香。

陳澈推回去：“我不餓，你自己吃。”他一整天沒怎么吃東西，肚子早餓得咕咕叫，但就是不想接受別人的施舍。

“哎呀你拿著嘛！”安娜蘇硬把飯團塞進他手里，“我在家吃過了，這是特意給你帶的。”

她是原書中的女主，班里的轉學生，長著甜妹臉，平時總笑瞇瞇的，像個小太陽。

陳澈捏著飯團，指尖觸到溫熱的米粒，突然想起母親以前也常給他帶便當。

“對了，”安娜蘇又翻出一包創可貼，“你手得包扎一下，不然該發炎了。”

陳澈頓了頓，小聲說：“上次我媽媽的醫藥費，我明天還你。”

之前陳澈母親住院，他沒錢墊付，是安娜蘇偷偷用零花錢幫了他。

安娜蘇搖搖頭：“不用，你零花錢也不多。”

陳澈知道安娜蘇家里條件一般，平時連新文具都舍不得買。安娜蘇卻擺擺手：“我剛發了稿費呢，手頭寬裕！你別跟我客氣。”

她笑得眼睛彎成月牙，把創可貼塞到他手心里。

教室里的日光燈晃得人眼暈，陳澈看著手心里的飯團和創可貼，突然覺得喉嚨有點發緊。

他低頭撕開飯團包裝，咬了一口，溫熱的米飯混著梅干的咸味，突然有點想哭。

但他很快低下頭，假裝整理書本，把眼眶的濕意憋了回去。